什么一大爷的威严，什么报警的威胁，什么被扒光的羞辱……全都被这灭顶的剧痛彻底淹没。
易中海蜷缩在冰冷的地上，只剩下本能的抽搐和无法言喻的痛苦。
第一次感受到许大茂同等级待遇。
而刚刚还疯狂撕打的贾张氏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。
她看着蜷缩在地、痛苦得五官扭曲、浑身抽搐的易中海，再看看自己那条惹祸的腿，一时也忘了撒泼。
站在原地，捂着自己肿得老高的脸，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易中海，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而惨烈的死寂。
秦淮茹这时才反应过来，尖叫一声扑到易中海身边：“一大爷！一大爷您怎么样啊？！”
她想去扶，又不敢碰，男女授受不亲，这下她婆婆算是彻底得罪死了易中海。
周围的人群更是彻底炸了锅：
“我的老天爷！踢……踢到命根子了？！”
“完了完了，这下出大事了！”
“贾张氏你……你这也太狠了！”
“快！快去叫车送医院啊！”
“还愣着干什么！快去喊一大妈！喊一大妈！”
……
轧钢厂车间里。
贾东旭正心不在焉地操作着车床，突然，车间门口一阵骚动，只见二车间主任带着秦淮茹直奔他而来。
“东旭！东旭！出大事了！”
秦淮茹带着哭腔，一把抓住贾东旭的胳膊，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怎么了这是？慢慢说！”贾东旭吓了一跳，赶紧关掉车床。
秦淮茹喘着粗气，语无伦次地把四合院里发生的事情飞快地说了一遍：
易中海光着膀子回来引发的流言、贾张氏的冷嘲热讽、易中海那狠辣的一巴掌、两人扭打、最后贾张氏那要命的一顶……
“……一大爷……一大爷他当时就……就那样了！捂着那儿，在地上抽抽，脸白得跟纸一样！
现在……现在被板车拉去红星医院了！妈……妈她也被二大妈他们看起来了，说……说要报警！”
秦淮茹说到最后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贾东旭听完，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。
一丝快意首先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窜起，易中海！你也有今天！
你偏袒傻柱，和稀泥，只赔了二十块就打发了打他妈的事，现在当众丢人现眼，还被自己妈给……给废了？
这简直是老天开眼！他心里那股积压的怨气，瞬间得到了某种扭曲的宣泄。
但这快意只维持了一瞬，巨大的恐慌和现实问题就狠狠砸了下来。
易中海是他师傅！是他在轧钢厂立足的根本！
虽然这师傅当得越来越让他憋屈，可这层师徒关系就是他在轧钢厂最大的靠山。
现在，他妈把师傅的命根子给踢了？
这仇结大了！
“妈她……她怎么能……”
贾东旭的声音也抖了起来，脸色变幻不定，对自身前途的恐惧，“师傅他……他怎么样了？严不严重？”
“不知道啊！看着太吓人了！一大爷那样子……东旭，你快请假跟我去医院看看吧！一大妈放话，他家老易有什么好歹，就要报警！”秦淮茹急得直跺脚。
“报警？！”
贾东旭眼前一黑，知道这事儿彻底闹大了，再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。
他慌忙跟车间主任，请了假，拉着秦淮茹就朝红星医院狂奔而去。
……
医院，走廊。
一大妈、刘海中、阎埠贵、秦淮茹、贾东旭，还有几个帮忙抬人的邻居，都焦灼不安地等在门外。
一大妈由两个妇女扶着，不停地抹眼泪，嘴里念叨着：“老易啊……你可不能有事啊……这可让我怎么活啊……”
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。
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，脸色凝重，摘下口罩。
“医生！医生！我师傅（老易\/一大爷）怎么样了？”
众人立刻围了上去。
医生看了看众人，沉声道：“病人易中海是吧？送来得还算及时。经过初步检查和紧急处理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措辞，这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病人下体遭受了严重的钝性撞击，导致海绵体严重挫伤伴血肿，局部组织损伤明显。”
医生的声音不高，但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，“简单来说，就是……伤得非常重…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处置，缓解疼痛和肿胀。
但后续……需要密切观察，不排除需要进一步手术的可能。功能方面……目前无法判断，要看恢复情况，但那儿受损是肯定的，恢复如初的可能性……极低。”
“不排除切除”、“恢复如初可能性极低”的结论，已经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。
一大妈“嗷”地一声哭晕过去，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。
贾东旭和秦淮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，尤其是贾东旭，腿肚子都在打颤。
完了！这下彻底完了！
他妈把师傅给废了！
这仇，不死不休了！
刘海中心里却在乐，但没有表现出来，易中海人废了、名声废了，以后这一大爷终究还是自己的。
阎埠贵往后退了几步，今天若不是偷偷提前下班也不会碰到这事儿，被喊来医院。
如今贾易两家这仇结大发了，他还是隔远些，怕被牵连。
就在这时，急诊室的门再次打开，护士推着一张移动病床出来。
易中海躺在上面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似乎从那种灭顶的剧痛中缓过来了一些。
他闭着眼睛，眉头紧锁，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……一种冰冷的死寂。
看到贾东旭和秦淮茹，易中海紧闭的眼皮猛地颤动了一下，然后缓缓睁开。
那双平日里或威严、或算计、或伪善的眼睛，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、怨恨和一种心如死灰的决绝。
那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冰锥，直直地刺向贾东旭和贾张氏。
贾东旭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冷，下意识地就想躲开。
“师……师傅……”
贾东旭硬着头皮，声音干涩地开口，想上前表示关心。
“滚。”
贾东旭僵在原地。
易中海的目光扫过秦淮茹和贾张氏，最终又落回贾东旭脸上，那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将人冻结。
他一字一顿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清晰地说道：
“贾东旭，从今天起，你我师徒情分，恩断义绝！我易中海，没你这个徒弟！
你贾家的事，与我再无半分瓜葛，从此我们恩断义绝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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