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驶离西郊废弃工厂，后视镜里黑色的河流仍在蔓延，机械臂挥舞的残影像是不甘的嘶吼。严峫紧握着方向盘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连续的战斗让他体力透支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伤口处的隐痛也愈发明显。
“你先休息会儿，我来开车。” 林野注意到严峫的疲惫，伸手想要接过方向盘。严峫却摇了摇头，眼神依旧坚定，“不用，我还撑得住。市中心人多，万一遇到被黑气感染的人，我能更快应对。” 他顿了顿，看向林野手里的七张皮影，“怀表显示第八张皮影在废弃剧院，你知道那里的情况吗？”
林野低头摩挲着怀表，表盘里第八张皮影的轮廓愈发清晰 —— 那是一个穿着戏服的人影，手里握着一支唱戏用的马鞭，背后似乎还飘着长长的水袖，“我查过资料，市中心的‘风华剧院’二十年前很有名，后来因为一场火灾烧毁了后台，当时正在排练的一位名角和五个徒弟都没能逃出来。从那以后，就有人说晚上能听到剧院里传来唱戏的声音，还有人影在舞台上晃动。”
说话间，车子驶入市中心。与其他区域不同，这里的街道格外寂静，路灯全部熄灭，只有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，照亮路面上散落的杂物。远处的建筑里，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，像是有人在被黑气吞噬。
“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。” 严峫的声音低沉，“黑气已经扩散到市中心了，再这样下去，整个城市都会被景昭帝控制。”
车子最终停在风华剧院门口。剧院的外观早已破败不堪，红色的砖墙被烟熏得漆黑，大门上的铜环生锈断裂，门楣上 “风华剧院” 的牌匾只剩下 “风华” 二字，另一半不知去向。剧院的窗户玻璃碎裂殆尽，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黑影，像是有人在里面活动。
两人下车时，一股浓烈的烟火味混杂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林野举起怀表，金光朝着剧院内部射去，“第八张皮影就在舞台上，我们得小心，这里的怨气比工厂还要重。”
推开剧院大门，“吱呀” 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大厅里布满灰尘，地面上散落着破旧的戏服碎片和断裂的道具，墙壁上挂着的海报早已泛黄，海报上的戏子笑容诡异，像是在盯着闯入者。
“有人吗？” 严峫喊了一声，声音在大厅里回荡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只有一阵微弱的唱戏声，从舞台方向传来，那是一段《霸王别姬》的唱段，唱腔凄美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
两人沿着过道往前走，脚下不时传来 “嘎吱” 的声响，低头一看，竟是散落的木板。突然，头顶传来一阵 “沙沙” 声，林野抬头望去，只见无数张破旧的戏服从二楼坠落，覆盖在他们身上。戏服上的丝线缠绕着黑色的液体，像是要将他们束缚住。
“小心！这些戏服被黑气控制了！” 林野赶紧掏出怀表，金光落在戏服上，黑色液体瞬间凝固，戏服也停止了缠绕。两人趁机挣脱戏服，朝着舞台跑去。
舞台上的幕布早已褪色，布满破洞，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。唱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，一个穿着红色戏服的人影在舞台上翩翩起舞，水袖翻飞，动作优美，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“你就是当年的名角？” 林野朝着人影喊道，“为什么要帮景昭帝收集魂魄？”
人影没有停下动作，只是缓缓转过身来 ——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，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，眼神空洞，胸口嵌着一张小小的皮影，“我只是想完成我的戏，只要集齐了魂魄，我的戏就能继续演下去，永远永远。”
“景昭帝只是在利用你！” 严峫大喊，“他想通过你的戏，困住更多人的魂魄，打开地下陵寝！你醒醒吧！”
人影听到这话，动作突然变得疯狂，水袖朝着两人挥来，水袖上缠绕着黑色的丝线，“你们不懂！我的戏还没演完！我不能停下！”
林野赶紧掏出龙纹玉佩，红光与怀表的金光融合，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，射向人影。人影发出凄厉的惨叫，动作瞬间停止，油彩从脸上脱落，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痕迹的脸，“我只是想给徒弟们一个完美的演出…… 那场火灾…… 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烛台……”
“那场火灾不是你的错！” 林野的声音柔和了几分，“景昭帝利用了你的愧疚，控制了你的魂魄，让你成为他收集魂魄的工具。现在，该结束这一切了。”
人影沉默了片刻，突然流下眼泪，泪水落在舞台上，化作白色的光点。“我对不起我的徒弟们……”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，“请你们…… 帮我好好安葬他们……”
随着人影的消散，舞台上的幕布突然落下，幕布后面，浮现出第八张皮影 —— 皮影穿着红色戏服，手里握着马鞭，水袖上写着 “第八祭品，魂养完毕”。林野走上前，捡起皮影，皮影入手冰凉，却带着一丝唱戏用的胭脂味，“这是第八张皮影，景昭帝已经收集了八个魂魄，剩下的四个，不知道还藏在什么地方。”
严峫走到舞台边缘，朝着剧院门口望去，只见外面的街道上，黑色的光芒越来越浓，隐约能看到无数个黑影在游荡，像是被控制的行尸走肉，“市区的人已经开始被黑气感染了，我们必须加快速度。”
林野握紧手里的八张皮影，怀表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，指向城市的另一处 —— 那里是南郊的废弃医院，第九张皮影的位置。“我们现在就去废弃医院。” 他看着严峫，眼神坚定，“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，我们都要阻止景昭帝，不能让他打开地下陵寝。”
两人转身朝着剧院门口走去，刚走到大厅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掌声。他们回头一看，只见舞台上，无数个穿着戏服的人影在翩翩起舞，唱戏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却比之前更加凄厉，像是在为他们送行，又像是在预告着新的危险。
“快走，这里不能久留！” 林野拉着严峫，迅速朝着车子的方向跑去。坐上车，严峫迅速发动车子，朝着南郊的方向驶去。透过后视镜，他们看到风华剧院的上空，黑色的光芒越来越浓，隐约能看到无数个戏服人影在空气中飘荡。
喜欢深渊院线请大家收藏：(m.motiedushu.com)深渊院线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