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砚生落地时右肩撞上岩壁,骨头发出闷响。他咬牙翻身,两根银针甩出钉进侧方石缝,借力站稳。头顶裂缝透下蓝光,和之前教室门缝里的光一样冷。他抬手抹了把脸,掌心沾血,护腕下的旧伤又裂开了。
古瞳刚亮起就闪了一下,像是信号不良。他深吸一口气,残卷烙印在体内转了一圈,青光才重新稳定。四周是封闭的石室,地面有裂纹,空气里飘着一股药味,不是中药,也不是西药,更像烧焦的金属混着血浆。
上面的通道已经塌了,碎石堵死。周嫂不在视野里。但不远处传来柜子拖动的声音,还有她的喘息。
“再撑一会儿。”她低声说,声音从头顶缝隙传下来。
话音未落,三条触手破地而出,直扑齐砚生咽喉、胸口、膝盖。他横移一步,七针出手,在身前布成弧形阵。银针扎入地面瞬间,青光炸开,逼退第一波攻击。
第四条触手从背后袭来,速度快得几乎贴到脖颈。周嫂跳了下来,手里抓着一块染血的布条,甩手缠住触手中段。布条一碰黑血,表面泛起微弱青光,一道月牙状痕迹缓缓浮现——位置、形状、大小,和沈清梧耳后的疤完全一致。
触手猛地抽搐,反向勒紧周嫂脖子。她脸色涨红,手指抠着布条边缘,喉咙里挤出几个字:“这是用她的血……当年我偷了她的血!”
齐砚生瞳孔一缩。他一步上前,抽出一根银针刺进布条中心。古瞳全力开启,视野立刻被拉入数据流。
纤维化作基因链,代码滚动显示:Y-01型抑制剂原型,来源标注为“沈清梧·初代样本”。画面切换,出现地下实验室场景。裴玉容戴着手套,将一支装满暗红色液体的试管注入培养基。胚胎开始分裂,每一个都带有月牙基因标记。镜头拉远,数十个培养舱排列整齐,每个里面都是沉睡的少女,耳后疤痕清晰可见。
记忆碎片涌入。他看见沈清梧十岁那年躺在手术台上,高烧不退,嘴里喊着“疼”。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拿着注射器靠近,是裴玉容。针头扎进血管,药液推进去的瞬间,沈清梧全身痉挛。
他又看见五年前某个雨夜,周嫂躲在通风管里,手里攥着一只小药瓶,瓶口还带着体温。她看着下方走廊里被人贩子拖走的沈清梧,嘴唇发抖,却没有冲出去。
画面戛然而止。
现实中的触手剧烈扭曲,接着轰然炸开,黑血喷溅。齐砚生抬手挡了一下,脸上沾了几滴。那味道还是艾草香,只是现在闻起来让人恶心。
蓝光暴涨。墙壁整片倒塌,露出后方巨大空间。三十七个透明培养舱呈环形排列,每一口都连接着输液管和电极线。舱内少女闭着眼,穿着统一的白色病号服,耳后月牙疤在光线下格外明显。她们的脸和沈清梧一模一样,连呼吸频率都同步。
周嫂跪在地上咳嗽,脖子一圈淤紫。她手里还攥着那块布条,指节发白。
齐砚生盯着那些舱体,嗓子干得发痛。“你说你参与过解药研发。”
周嫂点头。“一开始是真的想救她。那种毒素每个月都会发作,只有用她的血做载体才能压制。裴玉容答应我,只提取微量,不会伤害她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她改了配方。”周嫂低头,“加入了控制成分。真正的解药被藏起来了。我只知道它必须由青囊门血脉激活,别的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齐砚生看向她刚才拿出来的鎏金药臼。它掉在几步外的地面上,刻着四个字:宁苦不堕。
他走过去捡起来,指尖摸过刻痕。这不是普通的药臼,内壁有细小凹槽,像是用来固定某种晶体。他忽然想起寒隼最后交给他的黑色晶体,那东西现在还在衣服内袋里。
药臼微微发烫。
他抬头看培养舱。最中间那一口,液体颜色比其他的浅一些,里面的少女眉头轻轻动了一下。
周嫂撑着地站起来。“我知道你现在恨我。但我没选择。那天我要是冲出去救人,我们三个都会死。齐大夫临终前让我保住你,我就只能这么做。”
齐砚生没说话。他把药臼塞进怀里,取出三根银针,分别插在面前三块岩石上。古瞳扫描整个密室,发现能量流向集中在中央主舱,其他三十六个舱体像是在供能。
这不是解药库。
这是活体反应堆。
每一具复制体都在为某种机制提供生物能量。而核心,就是中间那个即将苏醒的少女。
他往前走了两步,停在主舱前。玻璃上有水雾,他伸手擦开。少女的脸就在眼前,睫毛颤了一下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突然,药臼在他怀里震动起来。
他掏出来一看,内壁凹槽正发出微弱蓝光,和培养舱的光源频率一致。更奇怪的是,他的护腕也开始发烫,旧疤处渗出的血竟顺着布料往药臼方向爬。
周嫂靠在墙边喘气。“它认你了。只有真正的血脉才能启动它。”
“启动什么?”
“我不知道全貌。”她摇头,“但我知道一点——这药臼不是拿来装解药的。”
“那是拿来干什么的?”
“是用来喂解药的。”她说,“用人命喂。”
齐砚生手指收紧。药臼越烫越厉害,几乎握不住。
主舱里的少女忽然睁开了眼。
瞳孔是纯黑的,没有一丝光。
她抬起手,贴在玻璃内侧。
齐砚生站在原地,听见自己心跳声变得很重。
药臼突然弹开底部暗格,露出一个针槽,形状和他随身携带的本命针完全吻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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