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，阳光透过北外滩顶级公寓的落地窗，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。李默站在衣帽间的全景镜前，没有选择昨晚宴会那套休闲装，而是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、用料讲究但款式低调的深灰色西装。没有logo，但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不凡。他需要一种能让人专注倾听他说话，而非仅仅被他背后“财富”震慑的姿态。
陈律师安排的司机准时在楼下等候，是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，足够商务，也不会像布加迪那样过于扎眼，干扰正事。
灵犀传感的实验室位于张江高科园区一栋不算起眼的办公楼里。与周围一些光鲜亮丽的新兴互联网公司相比，这里显得朴素甚至有些陈旧。
cEo赵启明和几位核心团队成员早已在门口等候，个个眼神里带着紧张和期盼。当看到从奔驰上下来的李默如此年轻时，几人眼中都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，但很快被更强烈的期待覆盖。
“李先生，欢迎欢迎！”赵启明上前紧紧握手，他四十多岁年纪，戴着黑框眼镜，典型的科研人员气质，手指关节粗大，指甲修剪得很短。
“赵博士，打扰了。”李默微笑回握，目光扫过实验室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的前台。
没有过多的寒暄，赵启明直接带着李默进入核心区域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焊锡和化学试剂的味道。实验台上摆满了各种精密仪器、示波器、电脑，以及一些半成品的传感器模块。穿着白大褂的工程师们正在专注地调试设备。
“这是我们第三代样品的测试区，”赵启明指着一台正在高速运行的精密平台介绍道，“主要测试其在极端温度、湿度和振动环境下的稳定性和精度衰减。”他拿起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银色元件，“就是它，我们攻克了传统mEmS传感器在高温环境下零漂严重的问题，关键在于……”
他开始详细讲解他们的核心技术——一种新型的复合材料和独特的结构设计，如何通过物理方式补偿温度变化带来的应力，而非完全依赖后期算法修正。语速很快，夹杂着大量专业术语。
李默听得很专注，偶尔会打断，提出几个问题。
“基底材料的热膨胀系数与敏感元件的匹配度，你们是如何精确控制的？”
“量产后的封装工艺，良率能稳定在多少？成本呢？”
“竞争对手最近发布的类似产品，参数上似乎更有优势，你们的差异化护城河在哪里？”
他的问题个个切中要害，不仅涉及技术原理，更直指产业化瓶颈和市场竞争。赵启明和旁边的技术总监一开始还有些紧张，但随着讨论深入，逐渐变得兴奋起来，语速更快，甚至拿起白板笔开始画示意图解释。他们能感觉到，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那种只会看财务报表的投资人，他是真的懂行，而且在试图理解技术的本质。
[系统提示：知识库检索辅助启动。目标领域：mEmS传感器技术前沿，竞品分析，市场规模预测。信息流整合中…]
一股清凉的感觉涌入脑海，并非具体的知识灌输，而是一种思路的清晰化。当他听到某个技术参数时，脑海中会自动浮现出行业内主流产品的对比数据；当赵启明提到某个应用场景，相关的市场研报摘要和潜在客户名单会若隐若现。系统在以一种不干扰他自主思维的方式，提供着强大的信息支持。
这让他的提问和判断更加精准，甚至能偶尔点出一两个赵启明团队尚未完全意识到的潜在技术风险，让对方在惊讶之余，更多了几分信服。
“李先生，不瞒您说，”赵启明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，语气带着感慨，“我们见过不少投资人，您是第一个能把我们技术细节问到这种程度的。很多机构只关心什么时候能上市，估值能翻多少倍。”
李默笑了笑，不置可否。他走到一个测试台前，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实时数据曲线，问道：“如果资金到位，下一代产品瞄准汽车自动驾驶领域，需要达到车规级，你们认为最大的挑战是什么？时间表呢？”
一场深入的技术探讨论持续了近两个小时。离开实验室，坐进车里，李默心中已经有了决断。灵犀传感的技术扎实，团队务实，方向正确，缺的正是资本助推和市场资源的嫁接。一个亿，足以让他们完成下一代产品的研发和初步产线建设，抢占市场先机。
他拿出手机，准备给陈律师打电话，敲定投资意向书的细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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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，锐进资本张涛的办公室里，气氛压抑。
张涛双眼布满血丝，显然一夜未眠。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，开着私家侦探“老狗”发来的初步调查报告。
报告内容让他既失望又烦躁：
· 李默名下确实登记有一辆布加迪chiron Super Sport 300+，购置于三周前，全款支付，资金来源……显示为“个人储蓄及投资收益”，具体路径不明。
· 李默目前居住于北外滩某顶级服务式公寓，月租金超过二十万，同样为个人支付。
· 苏晚，沪上苏氏集团董事长苏正宏的独女，背景深厚，与李默确有接触，但两人具体关系不明，无法确认为“演员”。
· 李默近期频繁接触律师及注册代理，疑似正在筹备成立一家投资公司。
没有破绽。至少，在“老狗”这个层级能查到的范围内，李默的财富和行动看起来都是真实且合法的。
“个人储蓄？投资收益？放他妈的屁！”张涛猛地一拍桌子，震得咖啡杯晃动，“他一个被裁员的送外卖的，哪来的个人储蓄！一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，或者……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！”
他绝不相信李默是凭实力翻身。这种认知上的巨大落差，比单纯的被打脸更让他难以接受。如果李默真是靠运气或者非法手段，那他的失败就显得尤为可笑和可悲。
他死死盯着报告上“苏晚”和“苏氏集团”那几个字，眼神阴鸷。攀上高枝了？吃软饭？这个可能性，像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。
不行，他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李默让他当众出了那么大的丑，现在圈子里都在看他的笑话，连董事长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审视和疏离。他必须做点什么。
他拿起手机，翻到一个备注为“风投圈-老王”的号码。老王是他认识的一个喜欢搬弄是非、消息灵通的三流投资人。
“王哥，我小张啊，跟你打听个事儿。”张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，“听说最近有个叫李默的，挺活跃？要搞什么投资公司？对对对，就以前我们公司那个……唉，知人知面不知心啊，我听说他之前好像惹上点麻烦，资金来路有点……嗯，你懂的。我也是好心，提醒一下圈里的朋友，别不小心被坑了嘛……”
他对着电话，开始不动声色地散布关于李默“资金来路不明”、“可能涉及灰色地带”的模糊谣言。他不需要证据，只需要种下怀疑的种子。
挂了电话，他胸口那股恶气似乎稍微顺畅了一点。他打开电脑，开始搜索“灵犀传感”的信息。既然李默在接触投资项目，那他就要想办法给他使绊子。哪怕不能直接破坏，也要让他多花点代价！
他找到几个相熟的投资经理的联系方式，准备“好心”地提醒他们，这个项目可能被一个“背景复杂”的新玩家盯上了，让他们“谨慎评估”。
做完这一切，他靠在椅背上，嘴角扯出一丝阴冷的笑。
李默，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？这个圈子，讲的是人脉，是资源，是背景！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暴发户，我看你能嚣张多久！
他仿佛已经看到李默在投资圈四处碰壁、被人质疑的狼狈样子。
而此刻，李默刚刚挂断与陈律师的电话，确定了投资灵犀传感的初步意向和金额。他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张江园区，那些充满活力的科技公司招牌一一闪过。
他并不知道张涛在背后的小动作，但他能猜到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不过，他并不在意。
系统的提示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，新的功能“行业洞察”即将解锁。他拥有的，远不止是金钱。
他拿起手机，看到苏晚发来的一条消息：“听说你上午去考察项目了？怎么样？需要组个局，介绍几个这个领域的专家给你认识吗？”
李默回复：“项目不错，基本定了。局可以组，谢谢。”
资本的世界，暗流涌动。张涛还在用他过去那套人情世故、搬弄是非的规则玩游戏。
而李默，已经开始制定新的规则。
真正的猎手，总是隐藏在暗处，等待时机。他踩下油门，奔驰S级平稳地加速，汇入车流。下一个目标，已经在视野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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