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耳欲聋的万岁声浪渐渐平息,但应天城内的炽热并未退潮。正阳门洞开,凯旋大军在百姓山呼海啸般的簇拥下,踏着御道中央象征无上荣光的大红毡毯,缓缓入城。铁甲铿锵,刀枪如林,玄青色的亲王龙旗与各色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,肃杀之气与归乡的喜悦奇异地交织,弥漫在帝都的每一个角落。
当夜,奉天殿内外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巨大的蟠龙金柱下,数百盏宫灯与鲸油巨烛将这座帝国的心脏映照得金碧辉煌。殿内,巨大的鎏金铜兽炉燃着上好的银霜炭,暖流驱散了冬夜的酷寒,空气中浮动着龙涎香、酒气与珍馐的混合气息。
盛宴已然铺开,朱元璋高踞于丹陛之上的九龙金漆御座,明黄龙袍在烛火下流转着威严的光泽。他并未戴沉重的十二旒冠冕,只束着翼善冠,面容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愈发深邃如刻。左手边稍低处,太子朱标端坐,杏黄常服衬得他温润中带着监国数月磨砺出的沉稳,怀中已不见襁褓,显然安顿妥当。马皇后则坐于右侧稍后,一身端庄的翟衣,凤冠霞帔,脸上带着温煦而略显疲惫的笑意,目光不时扫过殿中那些熟悉又添了风霜的面孔。
阶下,左右分列着巨大的紫檀长案,绵延至殿门。左边首座,征虏大将军魏国公徐达一身簇新的国公礼服,腰悬御赐宝剑,正与身旁须发戟张笑声如雷的鄂国公常遇春低声交谈。常遇春显然已灌了不少御酒,黝黑的脸膛泛着红光,正对着徐达比划着什么,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对方脸上。宋国公冯胜、曹国公李文忠、卫国公邓愈、信国公汤和等一干开国元勋依序而坐,人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与卸甲后的松弛。
右边首座,赫然便是吴王朱栋。他换下了征尘未洗的戎装,身着亲王常服,四团龙盘踞于绛紫色袍服之上,金冠束发,比起战场上的锋锐,此刻更显一种渊渟岳峙的沉稳。他下首依次是秦王朱樉、晋王朱?、燕王朱棣。朱樉依旧魁梧,玄色四团龙袍也掩不住那股沙场磨砺出的悍勇之气;朱?略显清瘦,文静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;朱棣则坐得笔直,少年亲王眉宇间那初露的锋芒已沉淀为内敛的锐利,偶尔抬眼望向御座方向,目光沉静。
再往下,诚意伯刘基、刘三吾、吴琳、杨靖、詹同等议政处大学士,以及六部尚书、都察院、大都督府等一干重臣,皆肃然端坐。文臣武将,济济一堂,共同构成了大明帝国此刻权力与荣耀的巅峰图景。
“开宴——!” 随着司礼监掌印太监一声悠长尖锐的唱喏,早已侍立殿角多时的宫人们如同精密的机括,鱼贯而出。鎏金托盘上,御窑青花瓷盘盛着热气腾腾的珍馐:整只油亮的烤乳猪、雕成龙凤呈祥的蜜炙驼峰、蟹黄的狮子头、鲜香扑鼻的八宝葫芦鸭、雪白的鲥鱼羹……琼浆玉液注入官窑薄胎酒盏,琥珀色的光在烛火下荡漾。丝竹管弦之声适时响起,悠扬悦耳,却压不住殿中渐起的欢声笑语与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。
朱元璋举起面前的金樽,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群臣,尤其是他那几个历经血火归来的儿子们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,瞬间让整个大殿安静下来,连常遇春也放下了刚抓起的鹿腿。
“咱!” 朱元璋开口,“今儿个高兴!北边那搅得咱大明边关不宁的纳哈出,脑袋瓜子让咱老五给摘了!金山给踏平了!开平卫收回来了!咱的儿郎们,没给咱老朱家丢脸!没给咱大明丢脸!” 他顿了顿,眼神锐利,“这一仗,打出了咱大明的威风!打掉了北元鞑子东边的脊梁骨!咱,敬出征的将士们!敬在座的功臣!干!”
“吾皇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 群臣轰然起身,齐声高呼,声震殿宇,无数金樽玉盏高举过头,映照着满殿灯火与一张张激动或恭敬的脸庞。朱棣感受到父皇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,那目光里蕴含的复杂情绪——帝王的审视、父亲的骄傲,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——让他心头一热,仰头将杯中御酒一饮而尽,辛辣滚烫的液体直冲肺腑。
酒过三巡,气氛愈加热烈。常遇春已是满面红光,端着酒盏摇摇晃晃地走到御阶前,对着朱元璋大着舌头嚷道:“陛下!老臣……老臣得说句公道话!咱老常砍鞑子脑袋不少,可这回,论起那股子狠劲儿,那股子冲劲儿,还得看小辈们!” 他大手一指朱棣,“燕王殿下,野狐岭那冰天雪地,愣是带着几百号人翻山越岭,一把火烧了鞑子的粮草,烧得好哇!烧得那叫一个痛快!” 又指向朱樉,“秦王殿下,金山城下,那门!那陌刀!啧啧,硬是用人肉梯子爬上城垛,喊那一嗓子城门已破!鞑子魂儿都吓飞了!霸气!” 最后,他目光落在朱?身上,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,“晋王殿下,乌尔逊河鹰愁峡,三千步卒硬扛纳哈出几百精骑的玩命冲锋!冰窟窿都凿开了!那长枪捅得……稳!准!狠!好样的!都是陛下的好种!”
他这一番带着浓重酒气的评功,虽有些粗豪不羁,却句句说在实处,引得殿中武将们纷纷叫好,连徐达也微微颔首。朱棣、朱樉、朱?被当众点名,脸上都浮现出激动之色,起身向常遇春和父皇行礼。
朱元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摆摆手:“老常这话糙理不糙。孩子们是争气。不过,” 他话锋一转,目光投向一直沉稳端坐的朱栋,“咱神策军的洪武大炮,那动静,那准头,开平城楼、金山城楼,说轰塌就轰塌!没这开路的雷霆,步卒填进去多少命也未必砸得开那乌龟壳!栋儿,神策军,练得好!用得更好!”
“父皇谬赞,儿臣愧不敢当。全赖将士用命,火器精良,更有大将军运筹帷幄,方有此效。” 朱栋起身,声音沉稳,躬身行礼,将功劳归于徐达与将士。
徐达亦起身,肃然道:“陛下,吴王殿下过谦。神策军火器之利,调度之精,实乃此战破坚摧城之关键。老臣深服。” 两位主帅的互相推重,更显此战配合之默契。
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:“都坐。功过是非,咱心里有本账。今日庆功,不论细处。来,再满上!”
又是一轮觥筹交错。珍馐流水般送上,舞姬们身着霓裳羽衣,随着乐声翩然起舞,身姿曼妙,水袖翻飞,为这铁血气息尚未散尽的庆功宴增添了几分柔美与喜庆。然而,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,这盛宴的高潮,远未到来。
酒酣耳热之际,殿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却引人注目的骚动。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。只见司礼监掌印太监躬着身子,引着两位盛装的丽人款款步入这满是阳刚之气的殿堂。
当先一位,正是吴王正妃徐妙云。她身着正红色翟衣,金线绣成的鸾凤在烛光下熠熠生辉,头戴九翟四凤冠,珍珠流苏轻轻摇曳,衬得她本就端庄明丽的容颜更添华贵雍容。她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裹在杏黄色龙凤锦被中的襁褓,步履轻盈而沉稳,目光平静地迎向殿中所有的注视,只在掠过御阶下那个绛紫色的身影时,眼底深处才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涟漪。
紧随其后的,是吴王侧妃常靖澜。她穿着品红色宫装,略逊于正妃翟衣的规制,但同样精美华丽,金丝牡丹在裙裾间盛放。她头上珠翠环绕,比之徐妙云的端凝,更显几分娇艳活泼。此刻,她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与一丝面对大场面的紧张,同样紧紧抱着一个裹在杏黄色锦缎里的襁褓,紧紧跟在徐妙云身后半步之处。
两位王妃的出现,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清水,瞬间让喧闹的殿堂安静下来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,以及她们怀中那两个象征着新生与未来希望的小小襁褓上。丝竹声停了,舞姬悄然退下,连常遇春也放下了酒盏,瞪大了眼睛。
朱栋早已离席,快步迎至殿中。他先向徐妙云微微颔首,眼中是无声的关切与赞许,随即目光便牢牢锁定了她怀中的襁褓,那份属于父亲的带着点笨拙的温柔瞬间取代了吴王的沉稳。他伸出手,极其轻柔地碰了碰那锦被的边缘,仿佛怕惊扰了里面的小生命。接着,他转向常靖澜,对她露出一个安抚和鼓励的笑容,同样看向她怀中的襁褓,眼中是同样的珍视。
“儿臣朱栋,” 朱栋转过身,面向御阶,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,响彻寂静的大殿,“携王妃徐氏、常氏,叩见父皇、母后、太子殿下!并贺我大明北伐功成,天佑国祚!” 说罢,他撩袍便要跪下。徐妙云与常靖澜也抱着孩子,盈盈下拜。
“免了免了!” 朱元璋的声音透着少有的、毫不掩饰的欢畅,大手一挥,“抱着咱的乖孙呢,别折腾!快抱上前来,让咱好好瞧瞧!”
马皇后更是早已按捺不住,在御座上微微前倾身子,脸上是毫不作伪的急切与慈爱,连声道:“快!快抱过来!小心台阶!”
朱栋应声,小心翼翼地护着两位王妃,一步步踏上丹陛。徐妙云和常靖澜抱着孩子,走到御座前约三步处站定,微微屈膝行礼。
朱元璋已迫不及待地从御座上站起,几步便跨了过来。他那双握惯了刀剑沾满血腥的大手,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,先轻轻掀开了徐妙云怀中那个襁褓的一角。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露了出来,睡得正酣,长长的睫毛在柔嫩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,小嘴无意识地微微嘟着。老皇帝布满风霜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巨大的毫无保留的笑容,眼角深刻的皱纹都舒展开来。
“好!好小子!天庭饱满,地阁方圆!像他爹!” 朱元璋的声音洪亮,带着浓重的淮西口音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喜爱。他粗糙的手指,极其轻柔地抚过婴儿娇嫩无比的脸颊,动作之小心,仿佛触碰的是最珍贵的薄胎瓷器。
接着,他又转向常靖澜怀中的襁褓。同样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,另一个小婴儿的小脸露了出来。这个似乎更活泼些,虽也在睡,但小眉头微微皱着,小拳头攥得紧紧的,放在腮边,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小模样。
“嚯!这小子,瞧这拳头攥的,劲头足!将来也是个能上马开弓的主儿!” 朱元璋看得更是开怀,笑声愈发爽朗。他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眼中是纯粹的、属于祖父的慈爱光芒,那份掌控天下的帝王威严在这一刻被亲情彻底融化。马皇后也凑了过来,看着两个孙儿,眼中泪光闪烁,嘴角却高高扬起。
满殿文武,无论是勋贵宿将还是文臣学士,此刻都屏息凝神,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,看着这难得一见的皇家天伦之乐。徐达捋须微笑,常遇春咧着嘴,刘基眼中闪过睿智的了然。
朱标也含笑看着两个小侄子,又看看自己的弟弟朱栋,眼中满是欣慰。
朱元璋逗弄了两个孙子好一会儿,才意犹未尽地直起身,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。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朱栋,声音洪亮地问道:“栋儿,咱的两个乖孙,可有乳名了?”
朱栋恭敬回道:“回父皇,尚未正式取名。儿臣与王妃商议,此等大事,当由父皇圣心独断,赐予嘉名,方显天家恩泽,亦为孙儿们一生之福佑。恳请父皇赐名!”
此言一出,满殿目光更是聚焦在朱元璋身上。为皇孙赐名,意义非凡,既是恩宠,更是对未来的一份期许和定位。
朱元璋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脸上笑容收敛了几分,显出一种深思的神情。他缓缓踱回御座前,并未立刻坐下,而是负手而立,目光扫过阶下济济一堂的文武重臣,又掠过自己那几个英姿勃发的儿子,最后落在两个幼小的襁褓上,仿佛穿透了时空,看到了更加久远的未来。
殿内一片寂静,落针可闻,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。所有人都知道,皇帝即将说出的,绝非仅仅是两个名字那么简单。
“好!” 朱元璋的声音再次响起,沉稳而有力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咱老朱家的江山,不是咱一个人打下来的,也不是咱这一代人就能守得万世太平的!咱的儿子们,孙子们,重孙子们,子子孙孙,都得拧成一股绳,同心同德,这大明的基业,才能千秋万代!”
他顿了顿,目光如电,扫过朱标,又扫过朱栋:
“太子,国之储,承继大统,教化万方,乃文治之根本。咱给他这一支,定下二十字辈分,曰:允文遵祖训,钦武大君胜,顺道宜逢吉,师良善用晟!望标儿及其子孙,允执厥中,以文载道,恪守祖制,钦崇武备,修明君德,顺天应人,师法贤良,善用贤能,使我大明国运昌隆,如日之晟!”
“允文遵祖训,钦武大君胜,顺道宜逢吉,师良善用晟……” 朱标低声重复了一遍,眼中光芒闪动,郑重地起身,对着朱元璋深深一揖:“儿臣领旨谢恩!定当以此训勉励自身,教导子孙,不负父皇厚望!” 这二十字,文治武功、道德训诫、治国用人之道尽在其中,为太子一系定下了明确的传承基调。
朱元璋点点头,目光转向朱栋,眼神变得更为深邃复杂,有倚重,有期许,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将重担分付的意味:
“栋儿!”
“儿臣在!” 朱栋心头一凛,躬身应道。
“你与标儿,一母同胞的双生子,手足至亲。你心思缜密,善机巧,通格物,掌神策,立济世医政,设鹗羽卫,于国于军,功勋卓着,乃太子之肱骨,朝廷之柱石!” 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,“咱对你,期望更深!望你及你的子孙后代,永世铭记,当以辅佐为念!同心戮力,拱卫储君,护持国本!此乃尔吴王一脉,万世不易之责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声如洪钟,一字一句,清晰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耳中:
“故,咱特赐你吴王朱栋一脉,二十五字辈分,曰:同心辅国政,承德继宗英,绍圣兴邦泰,嘉和庆永宁,康隆福泽广!”
“同心辅国政,承德继宗英,绍圣兴邦泰,嘉和庆永宁,康隆福泽广……” 朱栋在心中默念,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。这二十五字,开宗明义便是“同心辅国政”,其后“承德”、“继宗英”、“绍圣兴邦”、“嘉和永宁”、“康隆福泽”,无不是围绕“辅佐”这个核心展开的期望与祝福。父皇的用意,昭然若揭——吴王一脉,永为太子一脉最坚定的辅弼!这是无上的信任,更是沉甸甸的责任。他撩袍跪倒,额头触地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感佩:“儿臣朱栋,领旨谢恩!儿臣及子孙,生生世世,必以同心辅国为念,竭忠尽智,辅佐储君,护卫大明,绝不敢负父皇今日之深恩厚望!吾皇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
阶下群臣,无论是徐达、常遇春这样的老帅,还是刘基、刘三吾这样的文臣,此刻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。皇帝这二十五字辈分,用意之深,期许之重,远超寻常!这几乎是以皇明祖训的形式,为未来数代甚至十数代的朝局定下了基调——吴王系,永为太子系最核心,最可靠的拱卫力量!这是对吴王功勋的极致肯定,更是对太子地位最有力的背书。一时间,各种心思在众人心头流转,但面上无不显露出肃然起敬之色。
朱元璋看着跪伏在地的朱栋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。他抬手虚扶:“起来吧。”
待朱栋起身,朱元璋的目光重新变得温和,投向两个襁褓:
“至于名字么……咱老朱家,自咱这起,便定五行轮转之序。咱的儿子们,名中当有木,如标儿、栋儿、樉儿、?儿、棣儿,皆是如此。”
他走到徐妙云面前,看着那个熟睡的婴儿:
“到了孙辈,当承父辈之木德。木生火,故名字第三字,当取火字旁!寓意薪火相传,生生不息!”
他又看向常靖澜怀中的孩子:
“其后世代,便依此循环:火生土,土生金,金生水,水生木……周而复始,代代不绝!此乃天地大道,亦是我朱明江山永续之象!此规及你们这些王爷一系的辈分,日后当载入《皇明祖训》,后世子孙,永世遵循!”
殿中众人听得更加屏息凝神。皇帝不仅赐了辈分,连具体的取名规则都定下了!这五行轮转之序,既蕴含天道循环的哲理,又寄托了江山永固的期望,更将皇族的传承与天地方物联系起来,格局宏大,思虑深远。
朱元璋沉吟片刻,目光在两个孙儿的小脸上流连,带着祖父的慈爱与帝王的睿智:
“妙云所出,乃吴王嫡长子,身份贵重,承祧之始。同字辈,当取第三字为火旁。” 他目光炯炯,朗声道,“咱赐名——朱同燨!燨者,光亮闪烁,如星火之明,亦如金石之光!望此子承继吴王忠勇勤勉之德,如同星火般放光芒,光耀门楣,亦为大明江山添一明亮之才!”
“朱同燨……” 朱栋与徐妙云同时低声念出,心中涌起暖流。这名字寓意光明璀璨,又带着火的热烈与金的坚韧,确是好名。
朱元璋又走到常靖澜面前,看着那个攥着小拳头的婴儿,脸上笑意更浓:“靖澜所出,乃吴王次子,亦是咱的好孙儿。同属同字辈,第三字亦为火旁。咱赐名——朱同燧!燧者,取燧石击火之意!燧石虽坚,需击打方有火花;人生于世,亦需磨砺方能成器!望此子如燧石,坚韧不拔,虽处次位,亦能击出属于自己的生命之火,照亮一方,为父兄臂助!”
“朱同燧!” 常靖澜眼中瞬间涌起欣喜的泪光。这名字看似不如燨字华美,却蕴含着坚韧、磨砺与自身发光的深意,正合她心中对这个活泼小儿隐隐的期盼。
“朱同燨!朱同燧!好!好名字!” 马皇后在一旁喜笑颜开,连声称赞。
“谢父皇隆恩!赐名之恩,重于泰山!” 朱栋携两位王妃再次深深下拜。徐妙云与常靖澜抱着怀中的朱同燨、朱同燧,亦是盈盈拜谢,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骄傲与对皇恩的感激。
“恭喜陛下!贺喜吴王殿下!喜得麟儿,佳名天成!” 阶下,以徐达、刘基为首,文武群臣齐声恭贺,声浪如潮,将奉天殿内的喜庆气氛推向了顶点。烛火辉煌,映照着新生的希望与帝国未来的蓝图。
朱元璋大笑,志得意满之情溢于言表。他大手一挥,声若洪钟:“今日双喜临门!北伐功成,又添皇孙!传旨,赐宴群臣,酒水管够!咱要与众卿,不醉不归!”
“谢陛下隆恩!吾皇万岁!万岁!万万岁!” 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,丝竹管弦重新奏响,比之前更加欢快热烈。珍馐美酒再次如流水般呈上,舞姬们踏着更快的节奏翩跹起舞。奉天殿内,君臣同乐,共庆这功业与血脉交织的辉煌时刻。
朱栋抱着长子朱同燨,徐妙云依偎在他身旁,常靖澜抱着朱同燧也依偎在他身旁。朱标含笑看着弟弟一家,朱樉、朱?、朱棣也围拢过来,好奇地看着两个粉团似的小侄子。朱棣伸出手指,极其小心地碰了碰朱同燧攥紧的小拳头,小家伙在睡梦中似乎有所感应,小拳头竟微微松开了些,引得几位年轻的叔叔都笑了起来。这一刻,战场归来的硝烟尚未散尽,但新生的希望与血脉相连的温情,已悄然在这帝国的权力中心生根发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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