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寨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,短暂的平静并未让林惊雪放松警惕。用第一桶金换回的物资,除了保障基本生存,更被她投入到“战争准备”中。
洞穴深处,一个小型的“兵工作坊”初具雏形。林惊雪利用换来的铁钉,仔细地重新打磨了朴刀的刃口,使其更加锋利。她改进了箭矢,不仅削尖箭杆,更将铁钉巧妙镶嵌其中作为箭头,虽然粗糙,但穿透力已非木石能比。
“林姑娘,这是按您要求做的。”陈猎户捧来几副简陋的皮甲,是用鞣制过的野猪皮和之前猎到的狼皮缝制而成,虽然防护面积有限,但关键部位都做了加厚处理。
林惊雪检查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她看向一旁正在用木棍练习突刺的惊云,以及默默擦拭着弓箭的陈猎户。经过连番变故,这个小小的团队已经褪去了最初的惶恐,眼神里多了几分坚毅和服从。
“黑风寨不除,我们永无宁日。”林惊雪的声音在洞穴内响起,清晰而冷静,“被动防守,终有疏漏的一天。要想真正立足,必须拔掉这颗钉子。”
陈猎户倒吸一口凉气:“主动去打黑风寨?他们人多势众,寨墙坚固……”
“再坚固的堡垒,也有弱点。”林惊雪打断他,眼神锐利,“他们倚仗的是人多和地利。但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——精准的情报,出其不意的战术,以及……他们想象不到的武器。”
她摊开一张用木炭在兽皮上绘制的简易地图,上面标出了陈猎户所知的黑风寨大致方位、山路以及水源地。
“我们需要更详细的情报。寨门朝向、哨位布置、换岗时间、粮草存放点……一切细节。”
三天后的夜晚,林惊雪与陈猎户如同两道鬼影,潜行至黑风寨所在的山岭外围。
山寨建在半山腰一处易守难攻之地,隐约可见木制寨墙的轮廓和了望塔上晃动的火光。隐约的喧哗声和酒肉气味随风飘来。
“你在此接应,注意信号。”林惊雪低声吩咐陈猎户,随即身体如同融入夜色,借助岩石和灌木的阴影,悄无声息地向山寨摸去。
她的动作轻盈而迅捷,每一步都落在最不易发出声响的地方,呼吸调整到最低频率。现代特种兵的渗透技巧,在这冷兵器时代的山寨前,展现了降维打击般的优势。
避开正面的山路,她选择从一处陡峭的、被认为是天堑的崖壁侧面接近。利用匕首和远超常人的臂力、核心力量,她如同壁虎般缓缓攀爬,敏锐地避开松动的石块。
靠近寨墙,她伏在阴影中,耐心观察。了望塔上的哨兵抱着长矛,昏昏欲睡。墙内传来巡逻队杂乱沉重的脚步声,间隔时间固定。
她如同耐心的猎人,等待巡逻队走过,抓住哨兵转头打哈欠的瞬间,手腕一抖,一枚小石子精准地打在远处一堆空酒坛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轻响。
“什么声音?”哨兵惊醒,探头张望。
就在他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,林惊雪如狸猫般翻过不算太高的寨墙,无声落地,迅速隐入一堆柴垛之后。
心跳平稳,气息悠长。她成功了。
山寨内部比想象中更混乱。污水横流,杂物堆积,空气中弥漫着劣酒和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。匪徒们三五成群,大多聚集在中央最大的厅堂附近喝酒赌钱,喧闹不堪。
林惊雪借助阴影和建筑物的掩护,如同幽灵般穿梭。她避开了几波摇摇晃晃的醉汉,目标明确地寻找着关键地点。
粮仓——位于山寨后方,守卫相对松懈,只有两人靠在门口打盹。她记下位置和守卫情况。
军械库——靠近聚义厅,有四人把守,但看起来也心不在焉。
水源——山寨内有一口井,位置暴露,难以做文章。
她重点观察了聚义厅。透过窗户缝隙,可以看到主位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、面带凶光的独眼大汉,应该就是大当家。旁边坐着脸上包扎着、神色阴沉的刀疤脸三当家。他们似乎在争论着什么。
“……必须尽快解决!那伙人邪门得很,不除掉,以后谁还怕我们黑风寨?”这是三当家愤恨的声音。
“老四带人去山下‘收粮’了,等他回来再说。人手不够,寨子里不能空虚。”独眼大当家语气沉稳,但独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,“那地方……暂时别去碰。”
林惊雪心中冷笑。果然,畏惧的种子已经种下。
她悄然后退,准备撤离。然而,就在她经过一处偏僻的茅屋时,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和压抑的呵斥声。她眉头微皱,透过缝隙看去,只见几个被捆绑的妇人衣衫褴褛,面带绝望,显然是土匪掳掠来的。
她眼神一寒,但没有冲动。记下位置,她如同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翻出寨墙,与焦急等待的陈猎户汇合。
回到洞穴,已是后半夜。林惊雪毫无睡意,就着篝火的光芒,在兽皮地图上添加了刚刚获取的详细信息。
“山寨内部防卫松懈,匪首意见不合,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。”她指着地图,“他们依赖人多和寨墙,我们就让他们的人聚不起来,让寨墙失去作用。”
一个大胆而精细的作战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成形。
“惊云,”她看向弟弟,“交给你一个最重要的任务。”
少年立刻挺直了腰板。
“明天傍晚,你带着红布棍,到我们之前发现的东山头了望点。看到山寨方向升起三股烟柱,立刻挥舞红布,给陈嫂和祖母报信。然后,你就留在那里,直到我们回来接你。能做到吗?”
“能!”惊云用力点头,小脸因为被赋予重任而激动得发红。
“陈叔,你负责远程支援和制造混乱。位置在这里,”她指向地图上一个靠近山寨侧翼的制高点,“听到寨内第一次大规模骚乱,就用火箭射击粮仓和茅草屋顶。射完立刻转移,不要恋战。”
陈猎户深吸一口气,重重点头。
“而我,”林惊雪的目光扫过地图上寨门和水源的位置,最终落在军械库和聚义厅,“负责破门,擒贼擒王。”
她的计划核心,是利用夜色和混乱,以精准打击代替正面强攻。用火制造恐慌,用陷阱迟滞反应,最终目标直指匪首。
“记住,我们的目的不是杀光所有人,是摧毁他们的指挥中枢,解救被掳民众,缴获物资。速战速决,一击即退!”
篝火映照着她冷静而坚定的脸庞,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将领。洞穴内无人说话,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,以及众人逐渐粗重的呼吸。
主动出击的利剑已然出鞘,锋芒直指黑风寨的心脏。成败,在此一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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