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得不说小肖氏这记阳谋效果很好,不论真相如何周娇娇都留不下了,因为赶她走是长房的态度。
周木和老肖氏激烈的比划着,偶尔发出聋哑人愤怒的吼声。
周娇娇不得不出来劝架。
周木非常喜欢这个自己带回来的丫头,聪明大气会哄人。
大房的几个孩子眼看着都指望不上,老妻还想依靠那隔着几房的堂兄?
不要太天真!
若他点头过继了肖家的那孩子,不出一个月那一大家子就会趴上来吸血。
他只是不会说话不是傻了。
他本也要洗手不干了,很不想清清静静的日子被人打扰。
要他说有个女儿照顾起居就很好,要儿子干嘛?就为了死后摔盆吗?只要有口气他自己都能摔!
可偏偏老妻觉得没给自己留个后愧疚得不行。
真是说不通。
虽说不通可这关乎后半辈子的幸福,他不打算退让。
对此周娇娇是这样劝的:“爹,不管过继来的那孩子如何,您二老只管把好钱财就是,左右还有大伯一家在,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不可能看着您二老让人欺负了去。”
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她也怕两人老了老了被人欺负,尤其义父那人要强了一辈子,若是老了被人算计了,非得气个好歹。
可若说让二老和她一块走,那她也不忍心。
如今西部大旱,朝廷赈灾不力,灾民已经成了流民,他们中部眼瞅着要受波及,她怎么敢带他们出门。
左思右想义父母两人还是跟着大房更合适。
至于她自己?
既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该往何处去,随便走下去就是了,哪一天死了也是她命该如此。
这么想着虽然有点凄凉倒也爽气。
这日夜里,听得上房没了动静,周娇娇留好书信,收拾了自己的行囊揣上户籍,准备一走了之。
站在院中环顾这小小的院落,两年来给了她多少温暖?
出了这个院子她就要靠自己了。
周娇娇跪在院中给二老磕了头,便悄悄开门出去了。
想得再开的人面对分别也难免落泪,尤其她看到门外站着的义父义母,更让她泣不成声。
义父个头不高,可人很精神,义母在擦眼泪,义父却在笑。
周木指指身后的驴车,意思很显然:上车吧。
周娇娇:合着白日的话都白说了。
义父一指天一指地,她便懂了:义父的意思是广阔天地大有可为。
周木:快拉倒吧,我是说天亮咱就出城。
三口人在城门口守着,等城门一开就走了。
驴车棚是用油布撑起来的很轻便,驴子力气小,车子重了也不行。
车上有一百来斤的米面,一个装水的大瓮,还有几个小巧的锅具,还有个盆里装着昨日没做的活鱼。
被子和衣物是吊在横梁下方的,周木的两把大刀也插在那里。
义父义母可真是有魄力,说走就走,诺大个家业都不要了,娇娇既感动又担忧。
出城后周娇娇跟着周木学着赶驴车。
周木安排的路线是先到府城,然后沿着官道南下。
不是缺水吗?他就带着家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去处。
一支从西部过来的逃荒队伍也是这样想的,所以当他们到达中州,见进中州城一人要花五十文入门费时,他们便把脖子一梗扎进山林,准备绕城而过。
想赚他们的钱?那也得老子有才算。
“大郎,咱们已经走了四十多天了,这天越来越热,别的不说这防蚊虫的药得配上一些。”队伍里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人对领头的人说道。
被叫大郎的是个头高大,曾经应该也挺壮硕的男子,点点头,“你把需要的东西跟大家说说,让大伙分头去找。”
他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娃娃,这会已经睡着了。这孩子这两天总是昏睡,他有些担心,本想进中州城找大夫看看,不想竟然不得门而入。
他忧愁地望着大山,这一进山吉凶难料,他的小宝命怎么就这么苦?
从没体会过母爱也就罢了,难道连命也要丢在这逃荒的路上?
想到这里他不禁紧了紧手臂,小宝哼唧了一声。
闻声苏长堤略松了口气。
小宝,是爹没用,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楚,你放心,活着咱爷俩一块活,若是死也不必怕,有爹陪着你。
苏长堤暗暗下了决心,甩开大步往前走去,便没瞧见一直缀在他身后的女子终究没赶上来。
柳寡妇曾经是个美人。为何说是曾经呢?
因为即便是貂蝉在世,风吹日晒朝不保夕过上四十多天,也不过是个人形摆件了,所以柳寡妇如今是——人。
人形的柳寡妇眼看着追不上前边的男人,只好跺了一下脚,丧气的回到队伍里,那里有她的一儿一女。
柳寡妇在流浪前也不叫寡妇,而是被人唤一声柳娘子,可逃荒路上她丈夫给她换了个称呼。当然也不是他想的,只是不小心遇到了一条带毒的蛇交代了小命,村民们从善如流立时给她改了称呼。
所幸柳寡妇的儿子今年已经十岁了,村子里这么大的孩子都当半个劳力了,便也没谁敢明着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。
尤其苏家三兄弟带队最容不下欺负弱小的人,所以柳寡妇一家三人虽然缺衣少食,可也没掉队。
可眼瞅着队伍已经过了灾区,接下来要考虑在哪里安家了,柳寡妇心里打起了算盘,她是要跟着乡亲们在一处没错,可乡亲里也不都是相亲相爱的啊,她这一家子该怎么活下去,尤其在历尽千难万险之后,是不是应该活得更好一些?
于是她相中了队伍里鹤立鸡群的苏长堤。
说起来这人竟然是个克妻的。第一个媳妇过门不到一年就没了,第二个媳妇就是小宝的娘更绝,居然和人私奔了。
这苏长堤还带着小宝出去找了一年多,回来时爷俩都已经不成人形了,可也没找到人。
柳寡妇也是服了那林氏了,娇滴滴的一个美人,没想到胆子这么大,苏长堤那就是只老虎,反正换做她,是不敢做出这样事来的。
呸呸,她想什么呢?她只是姓柳可并不水性杨花,比那姓林的强多了,也不知道姓苏的能不能看出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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