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神阁地下，特制的房间内，林越静坐在一方寒玉台上。周围复杂的魂导仪器无声运行，监控着他体内每一丝能量的流动。
他的气息完全内敛，心跳和呼吸的频率降低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，仿佛进入了一种龟息状态。唯有偶尔睁开右眼时，那冰冷漠然、仿佛能洞悉万物规则本质的目光，才显示出其内核已非往昔。
庄老站在一旁，看着屏幕上稳定却异常的数据流，眉头紧锁：“生命体征平稳，能量层级稳定在六十五级，两股力量的冲突被一种极低温的‘规则场’强行约束……但这种状态，更像是魂导器待机，而非活生生的人。”
林越缓缓开口，声音平稳无波，听不出任何情绪：“效率更高，能量损耗降低了百分之七十三点四。对于魂力的操控精度提升了数个量级。感官感知范围扩大，并能直接观测到部分能量运行的底层规则。”
他抬起手，指尖一缕暗红色的能量如丝线般流淌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极致的寒意，让房间内的温度骤降，但这股寒意却被完美地约束在指尖方寸之地，没有丝毫外泄。
“看，”他说道，“这是‘它’（第三鬼眼）的力量，掺杂了被吞噬的那部分邪神之力的特性，如今可以被引导，主要表现为‘绝对低温’与‘能量惰化’。而主体……”
他右眼瞳孔微微收缩，一股无形的力场扩散开来，庄老立刻感到自身魂力运转微微一滞。
“……主体则维持着‘吞噬’与‘压制’的规则优先级。目前，以‘惰化冰寒’制约‘吞噬狂暴’，是以我能想到的、消耗最低的平衡方案。”
庄老叹了口气：“力量是可控了，但代价呢？林越，你还是你吗？”
林越沉默了片刻，那双异色的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，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。
“记忆完整，逻辑清晰，认知无障碍。”他回答道，“‘情感’……数据库仍在，但调用优先级降低，反馈微弱。目前来看，这种状态更有利于生存和执行当前任务。”
他将“生存”和“当前任务”两个字说得异常清晰。对他而言，当前任务就是控制鬼眼、消除湖底威胁、应对圣灵教，这是他与学院合作的基石，也是他活下去的前提。而更深层的、打破神界垄断的目标，则被他严密地封锁在逻辑思维的最底层，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分毫。
“你需要适应，但绝不能迷失。”庄老沉声道，“人性并非累赘，很多时候它是指引方向的罗盘。”
林越点了点头，似乎将这句话作为重要数据录入进行分析。他转而问道：“湖底的情况？以及学院的计划？”他需要评估现状，以决定下一步行动。
庄老面色凝重：“封印暂时因你的规则场而稳定，但非长久之计。雨浩他们即将出发前往明都参加大赛，学院精锐尽出，内部防卫力量降至低点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彻底的解决方案，无论是加固封印，还是……净化或摧毁那东西。”
林越的目光投向脚下，仿佛能穿透层层阻隔，“看到”那被封印的邪物。他的鬼眼对这种同源而高阶的邪恶能量有着天然的感知。
“我需要更近距离地观察它。”林越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，只是在陈述一个最优解，“我的力量性质目前对其有最强抑制作用。我是最佳，也是唯一的选择。”
庄老沉吟良久，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：“好吧。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，一旦有变，立刻撤回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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