奠基仪式的骚乱很快被平息。备用电源启动，灯光恢复，LEd屏幕也重新亮起，虽然画面还有些不稳定。秦青鸾以惊人的应变能力，将这场意外轻描淡写地归结为“设备临时故障”，并幽默地表示“这预示着‘天穹’系统将打破旧有桎梏，连设备都要更新换代了”，巧妙地化解了尴尬，仪式得以继续进行。
但林逸知道，那绝不是什么设备故障。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源自地下的、充满混乱规则的冲击。秦青鸾那瞬间的惊怒和“果然如此”的眼神，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——她知道！她很可能一直都知道这地下的异常！
仪式一结束，林逸没有多做停留，立刻驱车返回工作室。他需要把今天的发现尽快告诉苏沐雪和赵刚。
推开工作室的门，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。苏沐雪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，而是站在主屏幕前，眉头紧锁。赵刚的虚拟形象也悬浮在一旁，表情（如果像素块能算表情的话）是罕见的严肃。连姜浩都抱着胳膊站在角落，眼神警惕。只有姜灵儿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，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，眨巴着眼睛看着气氛凝重的几人。
“怎么了？”林逸心头一紧，预感到又有麻烦上门。
苏沐雪转过身，清冷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：“林逸，你回来得正好。我们可能被盯上了。”
她指向主屏幕，上面显示着复杂的网络流量图和代码分析界面。“从昨天开始，我察觉到有异常的数据流在尝试渗透我们工作室的对外网络接口，手法非常专业，不是普通的黑客，更像是有组织的、系统性的情报搜集行为。”
赵刚接口道，语气带着技术宅被挑衅的愤怒：“没错！逸哥，这帮孙子狡猾得很！用的都是高级的渗透技巧，跳板服务器遍布全球，而且目标非常明确，就是在搜集我们工作室的核心信息——成员构成、承接的委托类型、资金来源，尤其是……逸哥你的个人活动轨迹和社会关系！”
林逸的脸色沉了下来。被专业的组织盯上了？会是谁？“清道夫”吗？他们沉寂了一段时间，终于又按捺不住了？
“能追踪到来源吗？”林逸问。
苏沐雪摇了摇头：“对方很谨慎，清理痕迹做得非常干净。刚子尝试了反向追踪，但每次到关键节点就断了，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。这种级别的反追踪能力，不是一般组织能拥有的。”
姜浩突然开口，声音低沉：“不是‘清道夫’的风格。”
林逸看向他：“你怎么确定？”
姜浩言简意赅：“‘清道夫’动手，更直接。这种躲在暗处搜集情报的作风，不像他们。”
不是“清道夫”？那会是谁？林逸眉头紧锁。自己最近得罪的人……好像也不少？王氏集团的竞争对手？被莉莉安挤掉资源的其他网红背后资本？还是……
他猛地想起今天奠基仪式上，秦青鸾那深不见底的笑容和台下那些身份各异的嘉宾。
“秦青鸾？”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。
苏沐雪沉默了一下，才缓缓道：“不排除这个可能。她对你和工作室的兴趣太大，进行背景调查是商业上的常规操作。但……这种渗透力度和手法，似乎又超出了普通商业背景调查的范畴。”
确实。如果只是商业背景调查，大可不必如此鬼鬼祟祟，动用这么高级的技术手段。
“还有一种可能，”赵刚插话，虚拟形象闪烁了一下，“是不是我们帮莉莉安‘造神’太成功，引起了某些……更上层力量的注意？比如，某些监管机构？或者，对‘流量操控’技术本身感兴趣的势力？”
这个猜测让工作室的气氛更加凝重。如果真是被国家层面的力量盯上，那麻烦可就大了。
林逸揉了揉太阳穴，感觉刚应付完奠基仪式的暗流，家里又后院起火。这bUG人生，真是片刻不得安宁。
他走到白板前，拿起笔，在原本就复杂的脉络图旁边，又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，下面写上“未知调查者”。
“不管是谁，既然来了，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。”林逸眼神锐利起来，“刚子，加强我们所有网络节点的防御等级，设置更多的蜜罐和陷阱，既然他们想查，就让他们碰一鼻子灰！沐雪，你负责分析这些渗透行为的规律和可能的目标，尝试建立行为模型。”
“明白！”赵刚和苏沐雪同时应道。
“姜浩，姜灵儿，”林逸看向两位武力担当，“最近大家都提高警惕，注意陌生人和周围环境。灵儿，尤其看好家门，别让不相干的人摸进来。”
姜浩点了点头。姜灵儿则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拳头：“放心吧林逸哥！保证连只可疑的苍蝇都飞不进来！” 她似乎把这种警戒任务当成了新的游戏。
安排完应对措施，林逸看着白板上那个巨大的问号，心里并不轻松。敌暗我明，这种感觉非常不好。
他想起秦青鸾的合伙人邀请，以及“天穹系统”地下的异常。现在又冒出个神秘的调查者……这几者之间，会不会有什么联系？
还是说，这仅仅是独立的、接踵而至的麻烦？
“多事之秋啊……”林逸叹了口气。
苏沐雪走到他身边，看着白板，轻声道：“树欲静而风不止。我们展现出的能力，注定会引来各方的目光。重要的是，我们自己不能乱。”
林逸点了点头。苏沐雪总是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。
“没错，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烦躁，“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他们调查他们的，我们发展我们的。正好，也让我看看，秦总那边，对我这‘香饽饽’被别人盯上，会是个什么反应。”
他拿出手机，看着秦青鸾的号码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也许，这突如其来的调查，反而能成为他与秦青鸾谈判的一个新筹码？
危机之中，往往也蕴藏着转机。
就看谁能更好地利用这混乱的局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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