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飞羽被他这态度搞得心里越发没底，但话已出口，骑虎难下，只能硬着头皮，咬着牙开始算：
“哼！目前我符箓阁中，五阶符箓共计……”
“得得得！”
周昊不耐烦地打断他，摆了摆手，脸上依旧挂着那人畜无害的笑容：
“郭师兄，不必这么麻烦一一报账了，给我个大致的总数就行，我相信师兄的人品，不会坑我的。”
郭飞羽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，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！
他强忍怒火，几乎是咆哮着报出一个天文数字：
“好！既然师弟如此‘爽快’！那师兄也给你个痛快话！想要买空我符箓阁，至少……六百万下品灵石！这还是看在圣女师妹的面子上，给你算的最低成本价！”
报出这个数字，郭飞羽感觉一阵虚脱，但随即又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感。
六百万！吓不死你！我看你还怎么装！
他死死盯着周昊的脸，期盼着看到震惊、恐惧、狼狈、最终灰溜溜道歉的表情。
然而……
周昊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语气平淡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然后，在郭飞羽以及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，他随手摸出了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空间戒指，“啪”地一下，放在了旁边的柜台上。
“这里是六百万下品灵石，郭师兄，请确认一下吧。点完了麻烦尽快打包，我赶时间，还得去法器阁看看呢！”
周昊的语气那叫一个轻松写意，仿佛花出去的不是六百万灵石，而是六百个铜板。
静！
符箓阁内，陷入了比丹鼎阁之前更加死寂的寂静！
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，死死地盯着那枚戒指！
郭飞羽脸上的狞笑和快意瞬间僵住，如同被瞬间冰封！
他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，呼吸骤停，眼睛暴突，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枚戒指，大脑一片空白！
不…不可能！绝对不可能！
他颤抖着，如同得了帕金森，伸出哆哆嗦嗦的手，拿起那枚戒指，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，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——
轰！！！
一片无边无际、耀眼夺目、几乎要闪瞎他神魂的灵石海洋，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知！
密密麻麻，堆砌整齐，散发着精纯无比的灵气波动！
不多不少，整整六百万枚下品灵石！
“噗——！”
郭飞羽只觉得喉咙一甜，一股逆血差点直接喷出来！
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，毫无血色，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，差点当场晕厥过去！
真的！竟然是真的！
六百万灵石！他真的拿出来了！
完了！全完了！
这符箓阁里的符箓，可是师尊二长老积攒了数百年的家底！同丹鼎阁一样，是师尊用来拉拢弟子、制衡宗主的一张底牌。
这要是全被他“送”出去了……师尊知道了，绝对会把他扒皮抽筋，点了天灯啊！
巨大的恐惧和后悔如同冰冷的潮水，瞬间将他淹没！
他猛地抬起头，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，声音干涩发颤，带着哭腔：
“周…周师弟…呵呵…师…师兄刚才…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，活跃活跃气氛…你…你怎么还当真了呢？”
他试图去拍周昊的肩膀，被周昊嫌弃地躲开。
“这…这符箓阁是家师的产业，师兄我…我人微言轻，实在做不了这个主啊…刚才的玩笑话，师弟千万别往心里去！你看…要不这样，师弟你随便挑几张三阶、四阶的符箓，就当师兄送你的见面礼，如何？”
听到郭飞羽的话，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和窃窃私语。
“啧，刚才不是挺豪横的吗？怎么这就怂了？”
“搞了半天是做不了主啊，那装什么大尾巴狼？”
“就是，还‘算师兄我送你的’，差点就信了。”
“二长老的亲传弟子就这？真是笑死人了……”
一道道或嘲讽或鄙夷的目光，如同针一样扎在郭飞羽身上，让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丢人！太丢人了！
但比起被师尊二长老活活打死的下场，这点丢脸似乎又不是不能接受了……他只能强行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硬撑着。
周昊夸张地叹了口气，脸上写满了“我很失望”，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：
“唉，搞了半天，原来郭师兄做不了主啊？白白浪费我感情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又变得“通情达理”起来：
“既然如此，师弟我也不为难师兄了，白送就算了，我还是用灵石正常交易吧。师兄身为二长老的亲传弟子，不至于连正常买卖交易的权利都没有吧？”
郭飞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，像是开了染坊。
他当然有权利卖，但把整个符箓阁库存清空……师尊知道了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！
可事已至此，众目睽睽之下，他要是再推三阻四，恐怕就不是丢脸那么简单了，符箓阁的信誉都要扫地！
他只能咬着后槽牙，硬着头皮道：
“自然！我符箓阁的正常交易，师兄我还是能做主的！”
“那就好！”
周昊一拍手，笑得那叫一个灿烂：
“还请师兄命人给我打包吧！速度快点，我赶时间！”
“好…周师弟稍等片刻……”
郭飞羽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这句话，黑着脸，拿起那枚装着六百万灵石的戒指，转身对着店里那些早已看傻眼的执事弟子吼道：
“还愣着干什么？没听到周师弟的话吗？把所有符箓！全部！给他打包！”
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绝望。
执事弟子们如梦初醒，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点货架、仓库，将一沓沓、一盒盒散发着各色灵光的符箓装入特制的储物箱中。
整个符箓阁内鸦雀无声，只剩下清点符箓的沙沙声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。
不多时，一枚空间戒指被郭飞羽颤抖着递到了周昊面前。
周昊接过戒指，神识随意一扫，里面各种品阶的符箓堆积如山，灵光闪耀，看得他心花怒放。
“钱货两清，谢了郭师兄！我之前所说的喝酒的事依旧作数。”
他笑嘻嘻地拍了拍面如死灰的郭飞羽的肩膀，带着一众莺莺燕燕，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符箓阁。
郭飞羽死死盯着周昊离去的背影，眼神怨毒得几乎要化为实质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“周昊！你害我在陈师姐和这么多人面前出丑！这笔账我记下了！”
他紧紧攥着那枚装着六百万灵石的戒指，心中发出恶毒的诅咒：
“等着吧！等赤阳宗攻破山门，我看你还怎么嚣张！到时候，我定要亲手宰了你！陈师姐……也会是我的！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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