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悠悠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推送,心跳莫名加速。
古籍整理?
古墓出土文献?
日结高薪?
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,简直像为她……
不,是为她家里那位量身定做的!
她猛地回头,看向出租屋紧闭的房门,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站在阴影里的古装身影。
是巧合?还是……
不管了!
死马当活马医!
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击,按照推送上的联系方式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电话那头是个声音有些急促的中年男人,简单问了她几个问题。
比如是否对古代文字符号有基础了解,是否胆大。
然后就直接约了她下午去面试,地址是城西一个文化产业园。
挂了电话,云悠悠还有点懵。
这就……约上了?
是不是太顺利了点?
她揣着满肚子疑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,回到出租屋。
沉殷依旧站在窗边的阴影里,姿态和之前没什么变化,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。
听到她开门进来的动静,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那个……鬼王大人,”
云悠悠凑过去,带着点试探的语气。
“我找了个临时工作,下午去面试。”
沉殷没反应。
“是整理古籍的,就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那些老书、竹简什么的。”
她继续补充,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。
沉殷缓缓睁开眼,深潭般的眸子看向她,依旧没什么情绪:
“所以?”
“所以……”
云悠悠搓了搓手,挤出个讨好的笑容。
“您看,您不是见多识广吗?
万一面试的时候,他们考我认不认识那些古字,或者问问古代的风俗典故……
您能不能……稍微……指点我一下?”
她眨巴着眼睛,努力传达“帮帮忙,赚了钱好给您买香火”的暗示。
沉殷沉默地看着她,那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傻子。
就在云悠悠以为他又要吐出“凡俗琐事,与本王何干”之类的话时,他却几不可察地颔首。
“可。”
云悠悠一愣,随即大喜:“真的?您答应了?”
“本王既暂居于此,你若因无知而饿死,亦是麻烦。”
沉殷语气平淡,重新闭上眼。
“何时动身?”
“下午两点!”
云悠悠赶紧报上时间,心里乐开了花。
有这位千年老古董当外挂,这工作岂不是手到擒来?
……
下午一点五十,云悠悠按照地址,找到了那个位于文化产业园角落,挂着“尘寰古籍修复工作室”牌子的地方。
门面不大,看着有些年头,玻璃门上蒙着一层灰。
她深吸一口气,推门进去。
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、灰尘和某种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室内光线昏暗,只有几盏老旧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声响。
靠墙是一排排顶到天花板的木质书架,上面堆满了各种线装书、卷轴和用牛皮纸包裹的物件。
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尘埃。
一个穿着皱巴巴西装、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从一堆书山后面抬起头,扶了扶厚厚的眼镜片,看向云悠悠:
“是云悠悠小姐?我是王主管。”
“王主管您好。”
云悠悠连忙打招呼,心里有点打鼓。
这环境……确实够“特殊”的。
王主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,似乎对她过于年轻和……普通的外表有些疑虑。
“我们这工作,接触的东西比较……冷门,甚至有点邪性,你真不怕?”
“不怕!”
云悠悠挺直腰板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靠。
“我胆子大,而且对古代文化特别感兴趣!”
她默默在心里补充:主要是对日结的高薪感兴趣。
王主管没再多说,递给她一张复印纸。
上面用墨水拓印着几个扭曲古怪的字符,像是文字,又像是图案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。
“看看这个,能认出这是什么吗?或者,有什么感觉?”
王主管盯着她的眼睛。
云悠悠接过来,装模作样地仔细端详。
这字她当然不认识,歪歪扭扭像鬼画符。
她集中精神,在心里疯狂呼叫:
“大人?鬼王大人?在吗?这写的啥?”
没有回应。
她额角有点冒汗。
外挂关键时刻掉线了?
王主管看着她皱眉苦思的样子,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正准备开口。
突然,云悠悠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拂过她的后颈,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。
紧接着,一个只有她能听到的、冰冷低沉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:
“‘煞’字符,镇封凶戾之物所用。
拓印此符的载体,沾染过尸血。”
云悠悠头皮瞬间发麻!
尸血?!
她强忍着把手里这张纸扔出去的冲动,按照沉殷的提示,抬起头,努力保持镇定地对王主管说:
“这应该是一种……镇封用的符咒,通常用于压制比较凶戾的东西。
而且,拓印这东西的原材料……似乎不太干净。”
王主管厚厚的镜片后面,眼睛骤然亮了一下!
他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带上了几分急切:
“不错!有点眼力!
这是从一座战国凶墓里带出来的棺椁内壁上拓印的!
好几个专家看了都说不出了所以然,只说邪气重!
你居然能看出来?”
云悠悠干笑两声,心里对沉殷佩服得五体投地,嘴上谦虚:
“略懂,略懂一点。”
“好好好!”
王主管态度热情了不少。
“我们这正好缺的就是你这种有‘感觉’的人!
工作是按项目日结,一个项目做完当场结算。
最低五百起步,如果难度高,上千也有可能!”
云悠悠眼睛唰地亮了!
最低五百!
日结!
“没问题!我可以马上开始!”
她迫不及待。
王主管满意地点点头,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简单的兼职协议让她签了,然后带着她往工作室深处走去。
穿过几排书架,最里面还有一个房间,门是厚重的铁门,上面挂着一把大锁。
王主管一边掏钥匙开门,一边压低声音说:
“这里面放的都是些刚送来,还没分类整理的‘生货’,有些是从那种不太平的墓里出来的,阴气重。
你今天就先在这里面,把左边架子第三层那几卷看着最破的竹简清理一下。
用软毛刷轻轻扫去灰尘就行,千万别用水或者其他液体!
看清楚有没有特别的花纹或者文字,有就记录下来。”
铁门“嘎吱”一声被推开,一股更浓重的陈腐霉味混合着土腥气涌出。
房间里没有窗户,只有一盏昏暗的白炽灯,光线惨白。
靠墙放着几个金属架子,上面杂乱地堆放着各种泥土包裹的陶罐、锈蚀的金属器,以及一些用油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。
王主管指了左边架子第三层那几卷黑乎乎、几乎被泥土和霉斑覆盖的竹简,又叮嘱了一句“有事大声叫我”,便匆匆离开了,似乎也不愿在这房间里多待。
铁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云悠悠独自站在这个阴森森的房间里,看着那几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竹简,刚才找到工作的兴奋感消退了不少,后背有点发凉。
她咽了口唾沫,在心里小声问:“鬼王大人?您还在吗?”
“嗯。”
冰冷的回应在她脑中响起,让她稍微安心了点。
她走到架子前,戴上准备好的白手套和口罩,拿起最边上的一卷竹简。
竹简入手沉甸甸的,冰凉刺骨,上面的绳索早已腐朽,竹片散乱,覆盖着厚厚的黑褐色污垢。
她拿起软毛刷,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。
灰尘簌簌落下。
随着污垢被一点点刷去,竹片上隐约露出一些刻画的痕迹。
就在这时,那卷被她拿在手中的竹简,毫无征兆地,突然变得彻骨冰寒!
一股阴森刺骨的恶意顺着竹简猛地窜向她的指尖!
“啊!”
云悠悠吓得惊叫一声,下意识就想把竹简扔出去。
“别动!”
沉殷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在她脑中炸开。
几乎同时,云悠悠感觉一股无形的、冰冷的力量包裹住了她拿着竹简的右手,将那企图侵入她体内的阴寒恶意强行阻断、压制了回去!
她僵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,心脏狂跳,看着手中那卷此刻仿佛活过来般微微颤动的竹简,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。
“大、大人……这、这是什么?”
她声音发颤。
沉殷的回应带着一丝厌烦:
“不过是一缕被惊扰的残魂怨念,依附于此简之上。
年代久远,孱弱不堪,也敢造次。”
他话音落下的瞬间,云悠悠清晰地听到一声极其细微、充满痛苦与恐惧的尖啸在她脑海中一闪而逝。
随即,竹简上那刺骨的冰寒和恶意如同潮水般退去,恢复了死物的冰冷与沉寂。
云悠悠腿一软,差点坐在地上。
“继、继续?”
她声音还在抖。
“无妨了。”
沉殷语气恢复平淡。
“些许蝼蚁,已驱散。”
云悠悠看着手里这卷差点要了她小命的竹简,欲哭无泪。
这五百块钱,赚得可真够刺激的!
她战战兢兢地继续清理工作,接下来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。
只是在她清理到第二卷竹简时,沉殷的声音再次响起:
“此简所载,乃一方炼尸养鬼的邪术残篇,内容粗陋,贻笑大方。”
云悠悠手一抖。
清理第三卷时。
“此乃一殉葬巫祝的诅咒日记,满篇癫狂痴语,毫无价值。”
云悠悠:“……”
她看着手里这些被沉殷评价为“粗陋”、“痴语”、“毫无价值”的竹简,再想想王主管和那些专家如临大敌的样子。
突然觉得,家里这位鬼王大人的眼界,好像高得有点离谱。
不过,有他在旁边实时“弹幕”解说,她清理记录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,而且还能准确标注出一些可能值得注意的“亮点”。
几个小时在紧张和刺激中过去。
当云悠悠把清理记录好的清单交给王主管时,王主管看着上面条理清晰、甚至附带简单解读的记录,眼睛瞪得溜圆,连连称奇,二话不说,当场点了八百块现金给她!
“小云啊!你真是人才!明天还来不来?
有个新到的青铜器,上面的铭文邪门得很,好几个老师傅都不敢碰!”
王主管热情地握着她的手。
云悠悠捏着厚厚的八张红票子,感觉像在做梦。
她强压住激动,矜持地点点头:“我尽量。”
走出那间昏暗的工作室,重新呼吸到外面带着汽车尾气的空气,云悠悠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。
她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八百块钱,心里乐开了花。
这下,花呗有着落了!
还能给家里那位祖宗买点好香!
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间隐藏在产业园角落的工作室,心里对沉殷的感激之情如同滔滔江水。
这位鬼王大人,除了暂时搞不来钱,嘴又毒了点,好像……还挺有用的?
就在这时,她脑中响起沉殷冰冷的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嫌弃?
“此间秽物甚多,灵气污浊。
明日若再来,记得多备些线香。”
云悠悠:“……”
得,刚赚的钱,看来有一部分注定要变成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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