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宇成很快便赶到了张丽涵的办公室,他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寒气和一丝未散的疲惫,但眼神却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,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。他没有开灯,借着张丽涵桌前台灯的光晕,沉默地翻阅着她找出的那份“蔚蓝之心”项目档案,以及她刚刚整理出来的、标注了关键疑点的分析摘要。
办公室里静得可怕,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,以及两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。台灯的光线将傅宇成的侧脸勾勒得如同刀削斧劈,每一条皱纹里都仿佛凝结着寒霜。
当他看到“塞缪尔·洛森”那个签名,以及张丽涵标注出的、与当前黑水基金(黑石樽基金)的关联时,他的手指在纸面上停顿了许久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“七年前……”傅宇成的声音低沉沙哑,像是在咀嚼着某种苦涩至极的东西,“原来那么早,他们就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但眼中翻涌的怒意与寒意,几乎要实质化地弥漫开来。
张丽涵将自己初步的分析和盘托出:“爸,现在看来,‘蔚蓝之心’项目的失败,恐怕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。环境评估未通过,政策变动……这些理由,很可能只是掩盖真实目的的幌子。”
她指着那份资金流水记录:“这笔未能全额返还的前期费用,数额不小。如果这并非单纯的商业损失,而是某种……某种为了建立联系、测试合作可能性,甚至带有要挟性质的‘定金’或‘把柄’呢?”
傅宇成缓缓抬起头,目光幽深:“你的意思是,傅宇奇可能在那个时候,就已经被这个‘金樽资本’或者说黑水基金盯上,并且……有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牵扯?”
“极有可能。”张丽涵肯定地点头,眼神清亮而冷静,“这就能解释,为什么在这次城东项目失利、天融情况好转,他们被逼到绝境时,能如此迅速地、几乎毫无障碍地再次与黑水基金搭上线,并且对方也愿意介入我们傅氏的内部争斗。因为他们之间,早有渊源,早有信任基础,或者说……早有互相拿捏的东西。”
一条隐藏了七年、甚至更久的线,被这份尘封的档案悄然牵出。它不再仅仅是当前利益驱动的临时勾结,而更像是一场布局深远、耐心等待时机的阴谋。傅宇奇与海外基金的勾连,其目的,绝非简单的商业合作或一时争权夺利那么简单!
“他们想要的,恐怕从来就不只是帮助傅宇奇上位。”傅宇成的语气冰冷彻骨,“黑水基金这类秃鹫,看中的是腐肉。他们帮助傅宇奇,条件必然是傅氏核心利益的巨大让步,甚至是……引狼入室,逐步掏空傅氏的根基,最终将其分食殆尽!傅宇奇这个蠢货,为了扳倒我,竟然不惜与这种恶狼为伍,他这是要毁了傅氏几代人的基业!”
想通了这一层,之前许多看似孤立的事件,仿佛瞬间被这条暗线串联了起来,形成了一个清晰而可怕的逻辑链。傅宇奇长期的不满和怨恨,使他成为了外部资本眼中最理想的内部代理人。七年前的接触或许是试探和铺垫,而如今傅天融的意外和傅宇成面临的内部压力,则成了他们发动总攻的最佳时机。
“这份档案,是关键的证据,也是我们反击的突破口。”张丽涵轻声道,她拿起另外几份刚刚找出的、与傅宇奇相关的其他早期海外项目文件,“我怀疑,类似的、看似失败或不痛不痒的合作,可能不止这一桩。我们需要顺着‘金樽资本’、‘塞缪尔·洛森’这条线索,深挖下去,找到更多他们之间存在长期非常规联系的蛛丝马迹。”
傅宇成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,眼中重新凝聚起属于决策者的果决光芒:“你说得对。丽涵,这件事由你全权负责,调动一切必要资源,沿着这条线,给我挖地三尺!我要知道,他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,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,到底……想从傅氏身上撕下多少肉来!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依旧沉睡的城市,背影挺拔却带着一丝孤寂的悲凉。家族内斗,竟引来了如此恶毒的窥伺者,这让他感到痛心,更感到一种守护基业的责任重大。
“另外,”他转过身,叮嘱道,“这份发现,暂时严格保密,仅限于你我知道。在找到更多实质性证据、摸清对方全部意图之前,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张丽涵郑重应下。她知道,自己手中牵出的这条蛛丝马迹,或许正连接着一张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阴谋之网。接下来的每一步,都必须如履薄冰,谨慎至极。
办公室内,灯光依旧只照亮一隅,但两人心中都已明了,潜藏在黑暗中的敌人,其面目和野心,远比他们最初想象的更加清晰,也更加狰狞。狩猎与反狩猎的棋局,因为这条意外发现的旧线,进入了更加凶险、也更加关键的的中盘搏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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