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微明时,村民们三五成群地聚到老槐树下查看。只见那张原本莹白如玉的符箓,此刻竟像蒙了层灰似的黯淡无光。符纸边缘已经卷曲发黑,上面的朱砂符文也褪色不少,仿佛被什么力量一点点蚕食着。
这...这可如何是好?村长颤巍巍地伸手想碰又不敢碰。
别动!李铁匠急忙拦住,道长说过,动了要出大事的!
众人屏息盯着那张摇摇欲坠的符箓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突然,一阵晨风吹过,符纸响了一声,吓得几个妇人惊叫后退。
就在众人长舒一口气之际,异变突生——那张残破的符箓骤然迸发出刺目红光,一道血色光柱直冲云霄,将黎明前的天空都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。
老天爷啊!王婆子腿一软跪倒在地。
那红光在半空中如涟漪般扩散,转眼间化作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罩,将整个村子笼罩其中。光罩上流动着血色符文。村民们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奇景。
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光罩渐渐淡去,最终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晨风中。老槐树下,那张残破的符箓竟恢复如新,重新泛着莹润的白光。只是细心的人发现,符纸上的纹路似乎与原先有些不同——多了一道形似锁链的暗纹。
这...这是道长显灵了?李铁匠结结巴巴地问道。
没人能回答他。
翌日清晨,卖豆腐的老张头第一个发现了异样。他像往常一样挑着担子准备去邻村赶集,可无论怎么走,总是一抬头又看见村口那棵歪脖子柳树。起初他还当是自己老眼昏花,直到第三次回到原地,才惊觉大事不妙。
邪门了!老张头跌坐在村口石碑旁,豆腐撒了一地。
消息很快传遍全村。胆大的后生们结队尝试,有人往东走三里,一抬头却见西边的老槐树;有人做了记号前行,回头却发现记号就在身后。整个村子仿佛被无形的墙围住,任谁都无法踏出半步。
最骇人的是,当有人试图翻越村后的山坡时,竟毫无征兆的从村头出来。
这是...被囚禁了?村长瘫坐在太师椅上,面如死灰。
整个村子顿时陷入一片恐慌。有人不信邪,一遍遍尝试着往外闯——李铁匠扛着铁锤往村口冲了七八趟,最后累得瘫倒在地;王婆子让孙子牵着毛驴探路,结果毛驴死活不肯迈步,一个劲儿往后缩。
到了晌午时分,全村老少都试了个遍,连只鸡鸭都飞不出村界。祠堂前的空地上,村民们乱作一团:
这是要困死我们啊!
定是那井里的东西作怪!
早知今日,当初何必...
话未说完就被旁人捂住嘴。众人不约而同望向村尾——那口枯井在正午阳光下竟还冒着丝丝寒气,老槐树的焦黑枝桠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鬼手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村民们如同困兽般在村中惶惶度日。这天晌午,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——原来是卖货郎陈三的姑表亲前来探亲。
能进来!外人能进来!这个消息瞬间点燃了村民们的希望。大家簇拥着那位远亲来到村界处,却绝望地发现,这位亲戚虽然能自由进出,可村民们依旧被困在原地。
真是活见鬼了!
那亲戚起初还当是村里人在说笑,直到亲眼看见村民们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村口,这才信了邪。午后辞别时,全村老少都挤在村口相送,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他,活像即将溺毙的人抓着最后一根稻草。
老哥,千万记得帮我们请位真高人来啊!村长紧紧攥着那人的手不放。
我娘家侄子在县城衙门当差,认得不少能人...王婆子塞给他一包银子。
连平日最抠门的李财主都掏出块祖传玉佩:这个给道长当见面礼!
那亲戚被这阵仗吓得连连称是,拍着胸脯保证三日内必带高人回来。村民们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,直到消失在拐角处,村民们还是伫立着不肯散去。
村民们还未来得及散去,就看见那亲戚的身影又出现在村口小路上。他脸色煞白,额头上全是冷汗,踉踉跄跄地跑回来。
邪门!真邪门!亲戚气喘吁吁地比划着,我明明走了二里地,一抬头又看见村口的石碑!
几个年轻后生不信邪,陪着他又试了几次。可无论走多远,拐几个弯,最终都会莫名其妙地回到村口。那亲戚越走越慌,最后瘫坐在地上,裤管都磨破了:完了...我也出不去了...
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,震得村民们呆若木鸡。王婆子突然嚎啕大哭:作孽啊!这是要咱们全村陪葬啊!其他人也面如死灰,终于明白一个可怕的事实——这个村子,已经变成只进不出的活人墓了。
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淌过,转眼又是一年。村民们从最初的战战兢兢,到后来渐渐习惯了这种囚笼般的生活。井口的符箓依旧泛着微光,老槐树也抽出了新芽,一切看似恢复了平静。
说不定那邪祟已经消散了...夏夜纳凉时,李老汉摇着蒲扇说道。
就是,都这么久没动静了。旁人随口应和着,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村尾瞟。
直到这个雨夜——闷雷滚滚中,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。众人提着灯笼赶到时,只见王麻子仰面倒在自家院里,全身筋骨寸断,皮肉翻飞,血肉模糊,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。
又...又开始了...村长的手抖得连灯笼都拿不稳。
村民们不顾死者家属哭天抢地的阻拦,连夜将王麻子的尸首草草掩埋。几个壮汉挥汗如雨,铁锹翻飞间,泥土很快将尸体掩埋。有人提议烧些纸钱,却被村长厉声喝止:赶紧埋了了事!莫要节外生枝!
那一夜,全村无人安眠。家家户户都亮着油灯,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。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,村中依旧静悄悄的,连声犬吠都没有。
看来及时下葬就没事...李铁匠擦着汗说道。
可下一个会是谁?王婆子颤抖着声音忐忑的问。回答她的是众人的沉默。
岁月如梭,村中的死亡如影随形。有时平静一年半载,有时接连数月都有人离奇暴毙。死状无一例外——筋骨寸断,血肉模糊。村民们从最初的惊恐万状,到后来竟也麻木起来,仿佛这成了村子的一部分。
偶尔有过路的商贩或游方艺人误入村中,起初还笑谈村民迷信,直到自己尝试离开时,才骇然发现已成了笼中鸟。这些外乡人的加入,反倒让村民们松了口气——至少多了些替死鬼。
昨儿个又进来个货郎,王婆子边纳鞋底边嘀咕,看着挺壮实,应该能顶一阵子。
嘘...小点声...李老汉紧张地看了眼井口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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