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连城猛然按下了通话键:
“所有人注意!
目标极可能遭遇清除!
重复,目标面临生命危险!
特警组立即行动,阻止登机!”
命令发出后三十七秒,现场画面突然中断。
监控屏幕闪出雪花纹,再恢复时,视角已切换至地面摄像头。
飞机仍停在原地,舱门半开,引擎运转声透过音频设备传来,但无人机画面消失,定位信号离线。
孙连城皱眉,调出技术频道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干扰源出现,”技侦人员声音紧绷,
“半径五百米内有强信号压制,我们失去了空中视野。”
他盯着主屏,手指敲击桌面。
时间是23:02,距离资金到账过去四分钟。
飞行员没有撤离,说明协议尚未终止。
可如果杀手真的存在,他们不会等丁义珍主动登机,他们会动手,或者离开。
除非……
“他们还没拿到人。”他低声说。
就在这时,机场内部监控系统弹出一条新警报。
b区货运通道,员工休息室入口,一名身穿深蓝地勤制服的男子刷卡进入,面部未遮挡,行走姿态笔直,甚至对着摄像头方向看了一眼。
孙连城立刻放大画面。
身形、身高、走路习惯,全都像极了丁义珍。
但他没戴帽子,也没低头避镜,反而像是故意露脸。
“反常。”
他迅速调出该区域近十分钟的通行记录,
发现此人使用的门禁卡属于一名已离职三个月的调度员,而该卡今日凌晨三点曾被异常激活。
他拨通现场指挥频道:
“b区休息室发现疑似目标,封锁所有出口,禁止任何人进出。
特警组五人小队,五分钟内抵达,控制现场,不要惊动。”
“明白。”
等待期间,他将画面截图导入体态比对系统。
三分钟后,结果返回:
肩宽误差2.3厘米,颈部倾斜角度偏差7度,步幅节奏与丁义珍日常监控记录不符。
尤其是左腿迈步时轻微拖地,属于长期劳损特征,而非丁义珍的习惯。
“不是他。”孙连城眼神一沉,“是替身。”
话音未落,现场传来汇报:
“破门完成,目标已被控制,是一名机场临时工,情绪崩溃,正在配合询问。”
画面切到休息室内景。
男子蜷坐在椅子上,脸色发白,双手发抖,身上的地勤服明显不合身,袖口还沾着机油。
“我不是丁义珍!
我就叫赵立国,是货运部的夜班搬运……
有人让我换这衣服,说设备出了问题,让我在这儿等维修主管!”
孙连城盯着他的脸,又调出此人人事档案。
赵立国,三十八岁,无犯罪记录,入职半年,平时负责装卸货物,从未接触过地勤操作。
“谁让你换的衣服?”他轻声问现场负责人。
“他自己说的,一个穿管理员制服的人,在更衣室找到他,出示了工作单,说临时抽调协助检修航油管道阀门。”
“工作单呢?”
“纸质单,上面盖了二级地勤科的章,编号真实,但审批流程跳过了三级复核。”
孙连城立即下令:
“查这个审批账号的操作日志,是谁授权的?什么时候?”
十分钟后,技术组反馈:
账号归属为地勤科副主管周培元,最后一次登录时间为今晚21:18,Ip地址位于机场内部办公区。
而周培元本人目前不在岗位,手机处于关机状态。
他翻出周培元的背景资料,
三年前,京州开发区土地拍卖案中,其妻弟名下的建筑公司中标两个配套工程,项目审批人正是丁义珍。
线索闭合。
内鬼存在。
孙连城靠回椅背,目光落在大屏上那名被控制的工人身上。
丁义珍根本没打算藏。他知道追捕已经开始,所以他设了一个局:
让一个普通人穿上他的衣服,走进摄像头,暴露位置,吸引火力。
而真正的他,早已脱下制服,混入某个不起眼的角落,甚至可能已经换了身份,正朝着另一个出口移动。
这不是逃亡,是反向操控。
他想让我们相信他已经暴露,想让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b区,想让我们以为抓住了线索。
可真正的路径,从来不在明面上。
孙连城重新调出机场全区域门禁记录,设定筛选条件:
过去两小时内,所有使用非常规权限进出管制区的人员,身份标签为“非飞行相关岗位”。
系统开始滚动数据。
三十条、五十条、一百二十条……
他一条条扫过,忽然停住。
22:47,c区维修通道东侧闸门,一名保洁员刷卡进入,十五分钟后从西侧绿化带出口离开。
轨迹看似正常,但该人员所属班组当晚并未排班。
更奇怪的是,此人刷卡时摄像头拍到的身影,体型偏瘦,而该保洁员档案照片显示为微胖中年男性。
“身份被冒用。”他低声说。
他立即调取该保洁员联系方式,拨通后提示为空号。
再查人事系统,发现这名“员工”是外包公司录入的临时工,合同三天前才签,至今未缴纳社保。
假的。
又是替身。
丁义珍不是一个人在逃。
他有一套完整的替换方案:制服、工牌、权限、路线,全部提前铺好。
每一步都踩在系统的盲区里,每一次现身都是诱饵。
而能打通这些环节的,只能是内部人。
他抓起笔,在便签纸上写下“周培元”三个字,圈起来,旁边标注“权限泄露”。
又写下“赵立国”“保洁员”,画线连接,最后在下方重重写下两个字:
内鬼
他抬头看向监控总览图。
机场仍在运转,航班起降有序,广播里播报着延误信息,旅客在候机厅走动。一切如常。
可在这平静之下,有人正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服,拿着不该有的卡,走在无人察觉的通道里。
他按下通讯键:
“通知所有安检口,暂停轮岗交接。
接下来两小时,任何更换制服、进出更衣室的行为,必须登记人脸识别并上报指挥中心。”
“另外,查周培元最近七十二小时的所有通讯记录,特别是加密通话和短信。
我要知道他见了谁,说了什么。”
“是。”
命令下达后,他重新聚焦于废弃跑道方向。
无人机仍未恢复信号,
但地面红外监测显示,飞机仍在原地,舱内温度上升,说明有人在操作设备。
飞行员还在等。
等一个不会来的人?
还是等一笔已经到账的钱?
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如果丁义珍早就计划用替身混淆视听,那他为什么要冒险出现在监控里?
哪怕只是短暂露面?
他完全可以彻底隐身。
除非……
他需要让人看见。
需要确认这个“被捕”的消息能传出去。
传给谁?
接应方?
买家?
还是背后真正的操控者?
孙连城缓缓坐直。
这不是单纯的逃亡计划。
这是表演。
一场给某些人看的戏。
他再次调出资金流向图。
五千万元已确认到账,收款方为瑞士某安保机构子公司。
这种机构通常不直接参与暗杀,而是提供“风险隔离服务”,
比如,确保目标在特定时间内死亡,或确保交易完成后不留痕迹。
换句话说,他们收钱办事,但只对结果负责。
如果丁义珍没按时登机,他们可以撤人,甚至反过来清理现场。
可如果他们看到“丁义珍已被捕”,会不会认为任务已经失败,从而提前终止协议?
那样的话,杀手就不会出手,飞机也会撤离。
而真正的丁义珍,就能在混乱中悄然离开。
所以这个替身,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。
是为了传递错误信息。
孙连城猛地抓起通讯器:“联系特警组,立刻检查那名被捕工人的随身物品!
有没有携带电子设备?
有没有被动追踪装置?”
不到一分钟,回复传来:
“在他衣服夹层发现一枚微型信号发射器,型号为军用级,持续发送定位数据,频率锁定境外某接收端。”
他闭了闭眼。
果然。
丁义珍不是在逃。
他在放饵。
把自己包装成被捕的假象,通过这个发射器,让境外势力相信他已经落入法网。
只要对方确认“目标已失联”,协议就会终止,杀手撤离,追捕压力减轻。
而他,就可以换上第三套身份,从另一个出口离开。
孙连城迅速下令:
“切断该信号发射器的传输路径,伪造静默状态。
同时,对外发布虚假通报,就说‘疑似目标已被控制,正在进行身份核实’。”
“你要骗他们?”技术人员问。
“不是骗。”他盯着屏幕,“是陪他们演。”
命令执行后,他调出机场全部出入口的实时画面,重点关注外围巡逻道、货运出口、员工班车停靠点。
真正的丁义珍,一定还在机场范围内。
他不会现在就登机,也不会轻易露脸。
他会等,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事情结束,才会迈出最后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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