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：圣女选拔的阴谋
腊月将至，善德社的氛围变得越发神秘而凝重。周日的讲座上，刘文秀没有像往常一样讲解传统美德，而是面色庄重地讲述着一个古老的传说，整个礼堂被一种近乎宗教的肃穆气氛所笼罩。
无生老母座下曾有十二圣女，辅佐老母普度众生。刘文秀的声音在寂静的礼堂里回荡，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韵律，如今天劫将至，老母再次降下法旨，要人间选出纯洁圣女，接受特殊启示，为众生祈福。
董老师接着解释道，她的声音激动得微微发颤：被选为圣女是家族无上的荣耀，圣女本人将得到老母直接庇佑，智慧开启，百病不侵。其家族更能积累无上功德，福泽三代。
台下鸦雀无声，不少人眼中流露出既期待又不安的神情。秀芹注意到，现场多了许多生面孔，一些衣着体面的陌生人坐在特别预留的区域，神情严肃地观察着会场。
几天后，善德社的核心成员开始私下拜访一些家庭。这些家庭都有一个共同点——有年龄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的女儿，且全家都是善德社的忠实信徒。选择标准看似随意，实则经过精心策划：家庭经济状况一般，父母文化程度不高，女儿性格温顺内向，最容易接受。
王秀芹家也迎来了这位访客。董老师晚饭后登门，带来了一盒精致的点心和一本烫金封面的《圣女功德经》。她亲切地拉着秀芹的手：秀芹姐，您家小芳今年十六了吧？刘老师特别注意到她，说她灵气逼人，可能是圣女候选。
秀芹惊讶地看向正在洗碗的女儿小芳。小芳因参加善德社活动，近几个月确实变得文静乖巧，成绩也提高不少，但这个称呼还是让她感到意外。
这是真的吗？秀芹又惊又喜，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荣耀感。
老母启示不会错，董老师压低声音，但这事关重大，还需通过几次考验才能确定。若是真被选上，可是您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。
老王在一旁皱紧眉头：什么圣女？需要做什么？具体是什么样的考验？
董老师微笑，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家常便饭：不过是每周参加几次灵修，接受老母启示。圣女必须保持纯洁之身，心无杂念，这样才能与上天沟通。考验也很简单，主要是测试灵性敏感度和奉献精神。
那晚，等董老师离开后，家庭爆发了激烈的争吵。
我绝不同意！老王斩钉截铁，什么叫保持纯洁？什么叫接受启示？听起来就不对劲！十六岁的姑娘，怎么能去参加什么圣女选拔？
秀芹反驳：你这是偏见！刘老师他们是正派人，怎么会做不好的事？再说了，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荣耀！小芳要是真被选上，咱们全家都有光。
小芳自己却显得很期待：爸，我想去。刘老师说被选中的都是特殊的孩子，能得到上天智慧。而且...她小声补充，选上的家庭还能得到特别资助，弟弟以后上大学的费用就不用愁了。
这句话击中了秀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。小军的学习成绩虽然有所提高，但要考上好大学还需要补习费用，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。
老王看着妻女都被说动了心，只能闷头抽烟，一夜无眠。第二天，他悄悄去学校接小芳放学，却发现女儿已经被董老师接走了。打电话给秀芹，秀芹说小芳去参加灵性测试了，晚上才能回来。
晚上九点多，小芳才回到家，眼神迷离，脚步虚浮。她推说太累了，直接回房休息。老王注意到女儿手腕上多了一个奇怪的银色手环，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号。
这是圣女候选人的标志，秀芹解释道，董老师说能保护小芳不受邪气侵扰。
老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他决定跟踪小芳参加下一次的灵修考验。
周五晚上，小芳说要去同学家学习，但老王悄悄跟在她后面。目的地不是同学家，而是城西一处僻静的独栋别墅。老王躲在树后，看到几个和小芳年龄相仿的女孩陆续进入别墅，都有家长陪同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，他看到几个陌生男子也进入了别墅，那些人衣着体面，但神情举止间总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别墅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，但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吟诵声。
两小时后，女孩们陆续出来，个个神情恍惚，像被抽走了魂似的。小芳出来时，甚至需要董老师搀扶。老王听到董老师对另一个家长说：灵性测试很成功，小芳的感应能力特别强，使者们很满意。
使者？老王心里一沉，他决定要弄清楚这些人的真实身份。
回家后，老王试图和小芳谈谈，但女儿一反常态地抗拒：爸，你不懂！这是神圣的事情，不能随便说。刘老师说，泄露天机要遭天谴的。
秀芹也劝老王：你就别多问了，这是孩子的造化。董老师说，如果小芳真被选上，咱们家就能得到老母特别庇佑，小军的前途也不用愁了。
那天深夜，老王失眠了。他悄悄起床，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善德社和相关信息。在一个反邪教论坛上，他看到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帖子，描述的组织模式与善德社惊人相似。其中一篇帖子提到：他们会先获取信任，然后选拔，最后...
老王的心猛地一沉，他不敢再想下去。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，他做了一个决定：必须采取行动，不能再等了。
而此时此刻，在城市的另一端的别墅里，刘文秀正在向那些汇报圣女选拔的进展：已经有五个合适人选，都是十四五岁的处女，家庭背景简单，容易控制。特别是王秀芹的女儿，灵性最高，也最听话。
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点头：很好。总部很重视这次选拔，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。那些家长都搞定了吗？
大部分都已经深信不疑，刘文秀自信地说，特别是王秀芹，已经完全信任我们。就是她丈夫还有些疑虑，不过不成问题。
尽快解决，另一个声音阴沉地说，时间不多了，使者团离开前要完成初步仪式。
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，别墅里的灯光却亮如白昼。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，而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那层温情面纱之下，浑然不知危险正在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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