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双雄合流
坊城市公安局刑侦大队，林远正在整理雇佣兵团的相关资料，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。局长沉着脸走进来，身后跟着两名穿西装的不速之客。
林远，国安局要求你立即停止对陆一沉案件的一切调查。局长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，所有资料移交给他们。
林远抬头看向那两名国安人员——都不是赵庆锋。其中一人眼神闪烁，右手不自觉地摸着耳后的通讯器。太不专业了，国安特工不会这么紧张。
依据是什么？林远没有碰那份文件。
国家安全高于一切。高个国安冷冷地说，陆一沉案涉及军事机密，已超出地方警方权限。
林远站起身，慢条斯理地收拾文件：我需要十分钟归档。
五分钟。国安人员退到门外，但没完全关门。
林远立刻打开抽屉夹层，取出一个备用手机，快速给卜梅发了条加密信息：「查这两个国安，证件号Gx-3408和Gx-3410，可能是假的。」
然后他装作整理文件，实则将关键证据——周卜锐被杀现场的弹道分析、陆一沉母亲家信箱爆炸物的成分报告，以及从机场监控中截取的成员照片——塞进了裤腿的暗袋。
刚做完这些，办公室门被完全推开：时间到了。
林远交出一箱无关紧要的文件，目送两名离开。他刚松口气，手机震动起来。卜梅回复：「两个证件号不存在！你惹上麻烦了！」
果然有问题。林远立刻拨通赵庆锋留给他的紧急号码，却提示已关机。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复杂——有人冒充国安拦截案件，而真正的赵庆锋失联了。
他决定冒险去陆一沉母亲被绑架的现场再看看。刚走到停车场，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横在他面前。车窗降下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。
上车，快！是赵庆锋，脸色苍白，左臂缠着绷带。
林远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。车子立刻加速驶离。
那两个国安是假的。赵庆锋咬牙打方向盘，我们内部被渗透了。陆一沉母亲被绑后，我差点在安全屋遇袭。
陆一沉呢？
失踪了。赵庆锋递过一个平板电脑，但他留下了这个。
屏幕上是一段模糊的视频，拍摄于某个废弃工厂。陆一沉站在镜头前，声音低沉：赵庆锋，如果你看到这个，说明我已经去救母亲了。坐标坊城老造船厂，周卜锐的线索指向那里。24小时后若没消息，U盘在仰光仓库，密码雪崩1999
林远皱眉：他一个人去送死？
不只是在追他。赵庆锋猛踩油门，军方内部有人想要那个U盘灭口。我怀疑是当年行动的幸存者。
车子驶入一栋不起眼的民宅车库。赵庆锋带林远进入地下室，里面俨然是个小型指挥中心，三名技术人员正在忙碌。
我的安全屋，暂时还没暴露。赵庆锋调出一份档案，杨汉军，现任装备发展部某局局长，1999年行动中是他父亲陆茂国的副手，也是除他父亲外唯一的幸存者。
林远仔细查看档案。杨汉军，54岁，军旅生涯一帆风顺，尤其在行动后晋升迅速。照片上的男人方脸浓眉，眼神锐利，胸前挂满勋章。
行动失败后，他父亲担全责退役，而杨汉军却升迁了。赵庆锋冷笑，太巧了，不是吗？
林远突然想到什么：周卜锐的笔记本里提到七局的蛇...杨汉军现在不就是七局局长？
不仅如此。赵庆锋调出另一份文件，他负责的项目，正是基于当年行动要摧毁的敌方技术。
林远倒吸一口凉气。如果杨汉军当年故意泄露行动情报导致失败，现在又在复制敌人的技术...
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要追杀陆一沉了。林远分析道，U盘里的证据可能证明他的叛国行为。
赵庆锋点点头：问题是，陆一沉已经单枪匹马闯进了陷阱。坊城老造船厂是杨汉军的地盘，那里有军方秘密研发设施。
我们得帮他。林远站起身。
我们？赵庆锋挑眉，林副局长，这可是军方内鬼，危险性...
陆一沉母亲被绑的手法与我三年前处理的一起案件相似。林远打断他，绑架者习惯用左手，视频里能看到他系手表的方式。这不是的风格，而是职业特工。
赵庆锋若有所思：你是说...杨汉军派了自己的人？
很可能。陆一沉需要刑侦专家，而你需要地方警方的合法介入。林远拿出手机，我让卜梅准备搜查令，就说接到线报造船厂有毒品交易。
赵庆锋犹豫片刻，终于点头：但你必须穿防弹衣，这不是普通抓捕。
三小时后，林远带着五名刑警和缉毒队的支援，乘坐四辆警车驶向坊城老造船厂。赵庆锋和国安小组则暗中跟随，准备应对军方人员。
路上，林远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，发信人未知：「造船厂b区地下三层。当心狙击手。——一个朋友」
林远皱眉。谁会知道他们的行动计划？他悄悄将信息转给赵庆锋，后者回复：「可能是陆一沉。保持警惕。」
老造船厂位于坊城港西侧，早已废弃，但围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和铁丝网显示这里并非无人管理。林远出示搜查令，保安神色慌张地打开大门。
b区在哪？林远问保安。
最、最里面那栋灰色建筑...保安结结巴巴地说，但那里是禁区，需要特别许可...
林远留下两名警察看守入口，带队直奔b区。灰色建筑外表破败，但门锁是最新的电子型号。技术员轻松破解后，众人持枪进入。
里面别有洞天——现代化电梯，防爆门，甚至还有虹膜识别系统。这绝不是普通废弃厂房。
地下三层。林远对队员们说，可能有武装人员，极度危险。优先保护人质。
电梯需要门禁卡，他们只好走楼梯。下到地下二层时，林远听到下方传来打斗声和俄语的咒骂。他示意队伍停下，独自探头查看。
楼梯间躺着两具尸体，都是东欧面孔，颈部中刀——陆一沉的风格。血迹还很新鲜，他应该刚经过这里。
突然，一声爆炸从深处传来，整栋建筑都为之震动。林远立刻带人冲下去，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一个黑影。
别动！警察！林远举枪瞄准。
黑影转身，林远认出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——陆一沉，满脸是血，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中年妇女。
我妈中毒了，需要急救！陆一沉声音嘶哑，他们在下面...杨汉军的人...还有...
林远立刻呼叫救护车，同时命令两名警察护送陆一沉母子出去。他继续带队向下，决心查明真相。
地下三层是个巨大的实验室，现在已是一片狼藉。爆炸来自中央的某个设备，余火仍在燃烧。六具尸体散布各处——三名东欧人，两名亚裔穿白大褂，还有一名穿军装的中国人。
检查所有电脑和文件！林远命令道，特别是关于项目的。
技术员开始抢救数据，林远则检查那名穿军装的死者。不是杨汉军，但肩章显示他是上校，口袋里的证件写着第七情报局特别行动处。
林局！卜梅从一台尚能工作的电脑前喊道，这里有视频记录！
林远赶过去，屏幕上显示几个小时前的监控画面：陆一沉潜入实验室，找到被绑在椅子上的母亲。就在他解救母亲时，一队武装人员闯入，领头的正是照片上的杨汉军！
...愚蠢的选择，像你父亲一样。视频里的杨汉军举着手枪，把U盘交出来，我可以让你们母子死得痛快些。
陆一沉母亲突然抬头说了什么，杨汉军脸色大变，后退一步。就在这时，爆炸发生了——画面显示是陆一沉母亲手腕上的某个装置引发的。混乱中，陆一沉带着母亲逃离，而杨汉军被手下护送出房间。
倒回去。林远紧盯着屏幕，放大他母亲的手腕。
画面放大后，能看到陆一沉母亲手腕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镯子，上面有微型按钮。这不是普通家庭主妇会有的装备...
林局！一名警察从另一台电脑前喊道，我找到了项目的文件！
文件显示，是一种神经干扰武器，能够特定人群产生攻击性行为甚至自相残杀。而研发基础，正是1999年行动要摧毁的敌方技术！
杨汉军当年故意泄露行动情报，让敌方科学家带着核心数据逃走。林远恍然大悟，然后他这些年一直在复制这项技术...
突然，整栋建筑响起刺耳的警报声。喇叭里传来机械女声：自毁程序启动，五分钟倒计时。
撤！所有人立刻撤离！林远大喊。
众人冲向楼梯，但出口已被火焰封锁。林远带领大家转向紧急通道，却发现门被锁死。就在这危急时刻，对讲机里传来赵庆锋的声音：
林远，听到吗？我们在东侧炸开了出口，坐标已发你手机！
林远立刻带队转向东侧。穿过浓烟弥漫的走廊，他们终于看到墙上炸开的大洞。赵庆锋和国安小组在外面接应。
最后一个警员刚爬出洞口，身后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。冲击波将所有人掀翻在地，整栋建筑开始坍塌。
林远爬起来清点人数，所有人都安全，除了...
陆一沉呢？他问赵庆锋。
送他母亲去医院了。赵庆锋指向远处闪烁的救护车灯光，但我们有更大的问题——杨汉军逃了，而且他拿到了部分研究数据。
林远望向正在倒塌的建筑，心沉到谷底。这场战斗远未结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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