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春饼？”
姜柠柠看向花狸猫：“听起来好好吃的名字...”
老人袁山南说道：
“平时春饼根本不让人碰，也不跟人亲的。
就得画在墙上，它才能老实待着。”
姜柠柠伸出修长的手指，
在空气中轻轻勾勒着，春饼跃起的弧线：
“也就是说...这幅壁画是老爷爷您画的？
我看村口那幅丰收图，笔触和这幅很像，
应该也是您的手笔吧？”
袁山南露出微笑，轻轻点头。
“好厉害...”
姜柠柠感叹着，敬意油然而生。
“献丑了哩，随便画画罢了...”
袁山南走上前，问道：“看来，你也喜欢画画？”
“嗯呢，非常喜欢！”
姜柠柠望向碧落峰，说道：
“我是专程来看日落的，据说今天出现奇观的概率很大，
我想把它画下来，
没想到刚进村，就先被这些壁画吸引住了。”
袁山南抬起眼帘，仔细看了看天边的云气与光晕，
而后笃定地摇了摇头：
“可惜了，今天看不到，不用上山白跑一趟了。”
“诶？”
姜柠柠不可思议地看着袁山南：“这样的吗...”
见姜柠柠脸上的失落，
袁山南笑着说道：“这就和烧陶一样，开窑见不着‘曜变’是常事，
可路上要是能捡到块好泥巴，也足够让我欢喜好久了，
既然来了，就是缘分。”
姜柠柠的目光重新落回生动的壁画上，轻声应道：“也是呢...”
“咳咳咳...”
袁山南突然侧过身，掩着嘴咳了几声。
姜柠柠上前关切道：“老爷爷，您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没事...”
袁山南摆摆手应道：“既然不用上山了，要不要到我家坐坐？
那只画里的模特春饼，这会儿多半在院子里晒太阳哩。”
姜柠柠眼眸一亮，
能见到画中的本尊，显然也是另一种收获，
“好呀！”她欣然答应。
...
二人朝着碧落峰山脚的方向走去，
走着走着，袁山南忽然想到了什么：“糟了...丫头，我们得快一些！”
姜柠柠不明所以地加快脚步，跟着袁山南来到一处岔路口，
前面有家小店，店门口排起了长队。
姜柠柠好奇道：“老爷爷，这是...”
“春饼。”
“诶？”
袁山南认真说道：
“我们村独有的小吃，出了村可就买不到了哩！
你我有缘，必须带你尝尝，你在这等我一会儿。”
姜柠柠见队伍排那么长，便说道：
“还是不麻烦爷爷啦...”
话还没说完，袁山南已经朝前走去了，
起初姜柠柠还以为他是去排队，
没想到却是径直绕到一旁，
对着忙活着的大婶说了几句，又伸手指了指站在远处的姜柠柠，
大婶顺着方向望过来，会心一笑，
而后便从柜台下，取出一个早已备好的油纸包，递给了袁山南。
袁山南笑眯眯地走了回来，
见姜柠柠惊讶的目光，他解释道：
“按辈分，他们都得喊我一声表伯呢，
自家人，我直接拿很合理吧？
不过嘛，每天都不够卖，我也只拿这一份。”
说着，他将还烫手的油纸包递给姜柠柠：
“来，丫头，尝尝。”
“谢谢爷爷...”
姜柠柠捧着这份特别的礼物，如获至宝，
打开油纸一看，香气扑面而来，
饼皮烙得金黄微脆，看起来十分诱人，
她当即咬上一口，
饱满馅料裹挟着清爽的春菜，
口感丰富，味道也恰到好处。
“嘶...好好吃...呼...”
姜柠柠一边烫嘴一边夸赞道。
“嘿嘿...是吧？”
袁山南满足地笑了：“我那外孙，从小就喜欢吃这一口了。”
...
二人边走边聊，
一路上，袁山南兴致勃勃地，介绍着个村子里的风物，
走着走着，
姜柠柠的目光，就被那棵满是深粉色花蕾的杏树所吸引。
“好漂亮...”
“到家咯。”袁山南推开树后那扇虚掩的木门。
“原来爷爷您就住在这？！”
姜柠柠眼里充满惊喜，
这处被花树掩映的院落，静谧而充满生机，
正是她所向往的地方。
“进来吧丫头。”
“打扰您了...”
踏入小院，姜柠柠眼前一亮，
各式陶坯在杉木架上，整齐地陈列着，
另一侧的葡萄架下，则更像一个露天画室，
颜料罐、画笔、调色盘错落有致，几幅完成的画作靠在墙边，
这个阳光下光影斑驳，交织着泥土气息的小院，
瞬间攫住了姜柠柠的全部心神...
“春饼？春饼———”
袁山南四处呼唤，又四下张望，
却不见花狸猫的身影：
“咦，这臭猫，平时这点儿都在架子上打盹的，
今天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？”
接着他招呼道：“丫头，别客气，当自己家一样随便坐，
我给你沏茶去。”
“谢谢爷爷...”
...
院子里，姜柠柠坐在一旁喝着茶，
袁山南则拿着一根长铁钩，
小心翼翼地调整着，窑口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小闸板。
“爷爷，您这是？”姜柠柠好奇地走上前。
“里面茶具还没烧完，我得守着火哩。”袁山南应道。
姜柠柠惊讶地问道：
“爷爷您不止会画画，还会做陶？”
“对，”袁山南点点头：“我这一辈子啊，
都在跟画笔和颜料，还有泥土和窑火打交道哩。”
姜柠柠想了想，问道：“我看书上说，做陶是件很辛苦的事？”
“只要喜欢，就不觉得辛苦了，”
袁山南看向窑火，接着道：
“我这儿没什么值钱东西，就这点和泥巴打交道的手艺，
总得有人守着这堆火，
不能让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，断在我这辈手里。”
姜柠柠看着袁山南，那被火光映照的侧脸，
不由肃然起敬...
...
“对了爷爷，您请我吃春饼，
我也有好吃的要分享给您...”
说着，姜柠柠从包里拿出个礼盒，
那是一份包装精美的凤梨酥，
她递给袁山南，说道：“爷爷您尝尝。”
袁山南乐呵呵地接过，
他端详着包装，莫名觉得眼熟：
“看来这点心...
还挺受城里年轻人欢迎的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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