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溪上翁死了？”
阁楼内，百花仙子疑惑地出声。
他自有手段可以知道对方的生死，哪怕没有血液发丝等媒介，也可以凭借虚无缥缈的天机来确定。
“怎么会，这可是我们精心布置的因果杀局，那先天圣灵还没有成长起来，怎么可以破开？”
“是出现了变数。”
百花仙子喃喃道。
他看到了过去的时光碎片中有一道强大的烙印，正在过去的节点与自己遥遥对方，那个可斩合体的炼虚小子，不正是望月谷谷主新收的徒孙吗？
这是诛魔剑尊的警戒，警告他们？
一时间，足智多谋如她，也不免颤栗。
他们能够行动，都是建立在诛魔剑尊不会插手这件事的基础上。
他们是自傲不假，但是也有自知之明，知道就算所有人加在一起，也不会是诛魔剑尊的对手。
“诛魔剑尊……”
百花仙子露出恐惧的表情。
水清风与抱月居士等人听到这四个大字，瞬间意识到了什么。
下一刻。
他们迅速起身，就要离开。
“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们，你们也没有见过我，这件事就此作罢，不要把老夫牵扯其中。”
“他娘的，我从小患有离魂症，刚才和你们说话的是我的第二人格，现在我这个人格又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。”
“我怎么在这里？”
……
一时间。
除去百花仙子之外的其余人皆找好了借口，准备离开。
然后。
一股强大的气息爆发出来。
只见百花仙子安静地坐在那里，面色严肃。
“都给我站住！”
众人颇为忌惮他的实力，还是乖乖停住了。
水清风胆子最小，也是他开了这个头。
“仙子，何必执着了，如果你能请得动一尊能够与剑尊分庭抗礼的存在，我们当然可以跟着你做事。
但是。
你也知道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。
我们加在一起，再多一百倍都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，为何要自寻死路呢？”
这也是其余人的心声。
百花仙子听后，颇为无奈，在心中感叹这些人胆小如鼠，实在是难以成事的样子。
但是没办法。
这是她能够找到的最强大的人了。
猪队友再蠢，也至少还能算作生物吧。
总不会去找那些连合体都不是的人吧，这完全就是蝼蚁，是炮灰。
“你们难道就没有想到，诛魔剑尊为什么出手吗？”
“这不是明摆着吗，剑尊他老人家警告我们，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“是对姜月娥，还是对石生？”
“石生……”
此言一出，众人明了。
以诛魔剑尊的能力怎么不知道他们的谋划啊。
但是石生是谁，是周星辰亲自开出来的生灵，两人之间肯定有感情，他将之交给了姜月娥抚养教导。
但是现在他们要利用石生去对付姜月娥。
这也将周星辰给牵扯进来了。
诛魔剑尊曾亲自说过，周星辰对他有恩，爱屋及乌，能不插手吗？
“嘿嘿，刚才我见识到了诸位的男子气概，连我这个女子都不如，实在是骇人听闻啊。”
一时间。
在场之人无不汗颜。
的确。
他们无论从智慧，实力，谋划等各方面都不是百花仙子的对手。
“咳咳……这个暂且不谈，仙子，既然无法从石生下手的话，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“叶书不可能，他是老一代宗主，德高望重，青柳夫人更不可能，他现在深受儒家重视。
既然取巧不行，那就硬打，不然等过些年姜月娥进入仙道境界，我们将彻底没有胜算。”
“好！”
“就跟她来硬的，我就不信了，还打不过这小丫头片子了。”
……
“在此之前，我们要争取到更多的支持。”
百花仙子语重心长地说道。
他的眉眼如炬，看向那宗主大殿的位置。
其视线灼灼，仿佛能看到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宝座。
世人皆称呼你为女中豪杰，凭借女子之身掌管着这显赫一时的宗门，外抚各方枭雄，内平世家寒门弟子祸端，更是得到剑尊器重，天下女修皆以你为榜样，认为不输男子。
哼。
我偏要让天下人知道，女中豪杰不止你一个。
修仙界……死寂太久了啊。
……
青山绿水之间。
石生醒了过来，心像是裂开了似的。
他痴茫了一阵子之后，找到了如此心痛的原因，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如此伤心。
陈桥死了。
这一切都是师尊的错。
为什么？
在她的记忆中，姜月娥一直都是光正伟岸的形象，她处事成熟，见识深远，善良好心。
血煞老人的记忆，则是让这尊神像直接破碎了。
“少年郎，为何要流泪？”
石生转过头来，却见一位老者拿着酒葫芦坐在他的身边，白衣白须，气质出尘，好似仙人。
他能够明显感受到，这位老人深不可测，不是一个简单的人。
“因为伤心。”
“为何要伤心？”
“前辈，你知道那种感受吗，看到亲近之人死在你的面前，却无能为力。
但是最一切的源头，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，确实最信任的人。
我觉得世界好虚假，好虚伪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老人大笑，笑得合不拢嘴，笑得捂住肚子。
石生感觉到有些许生气，他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。
于是，声音加重。
“你笑什么，你问我问题就是嘲笑我来的吗？”
“我是在嘲笑你。”
“你……算了，看你这么老了，我不揍你。”石生气得不想说话，嘟囔着嘴，坐在一边。
老人扔过来酒葫芦。
“人不都是虚伪的吗，就像我，就像你，你明明因为别人说你是怪物而生气，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。
我明明只想做一个胆小的老头儿，却必须成为英雄，有时候，戴上面具并不是一件很丢脸的事，相反，它是保护自己的手段啊。”
“我恨我的师尊。”
“你错了，大错特错。
你的师尊就算再不好，他也培养了你，给予了诸般好处，我不能恨她，这是吃里扒外。
而且你就没有想过，为何会听到那些声音吗，看到那些记忆，这些是真的吗？”
“嗯？”
石生猛地瞪大双眼。
老人轻轻一笑，指着他的心。
“记住，有时候不能只用眼睛耳朵，要去用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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