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山公墓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上，傍晚时分格外寂静。李小邪把借来的银色面包车停在半山腰的观景台，这个位置既能俯瞰整个公墓入口，又不容易被发现。
他看了眼时间，七点二十分。提前四十分钟到场是他的习惯，毕竟谁也不知道耗子会不会又耍花招。
夕阳的余晖给墓碑镀上一层金色，山风吹过松林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李小邪靠在车门上，慢悠悠地啃着刚才在路上买的烤红薯，目光却像雷达一样扫视着四周。
突然，他动作一顿。在公墓斜下方的一片小树林里，有道不起眼的反光——是望远镜！
而且看那专业的隐蔽方式，绝对不是耗子那种街头混混的风格。
李小邪三两下吃完红薯，擦擦手，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往山下走。他绕了个大圈，从另一侧悄悄接近那片小树林。
距离拉近到二十米时，他已经能看清树林里的情况。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的人正举着望远镜观察公墓，旁边还放着个黑色手提箱。
这背影...怎么有点眼熟？
李小邪屏住呼吸，又靠近了几步。就在这时，那人似乎察觉到什么，猛地回头——
四目相对，两人都愣住了。
“苏警官？”李小邪差点咬到舌头，“您这是...来扫墓？”
苏沐雪脸上闪过一丝慌乱，但很快恢复镇定：“李小邪？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“我来...找个朋友。”李小邪干笑两声，目光落在她身旁的望远镜上，“您这装备挺专业啊。”
苏沐雪迅速把望远镜收进手提箱：“便衣任务，不方便透露。”
两人面面相觑，气氛尴尬得能听见风声。
最后还是李小邪先打破沉默：“苏警官，您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？”
“少自作多情！”苏沐雪瞪他一眼，“我在蹲一个盗窃团伙的头目，线报说他今晚会在这里交易。”
李小邪心里咯噔一下。盗窃团伙？该不会是...
“这么巧，”他故作轻松地靠在树上，“我那个朋友也说今晚要来这儿见个人。您要找的那个头目，是不是外号叫耗子？”
苏沐雪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猜的。”李小邪摊手，“道上混的，多少听过点风声。”
就在这时，山下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。两人同时转头，只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公墓停车场。
“看来你要等的人来了。”李小邪压低声音，“需要我回避一下吗？”
苏沐雪咬着嘴唇，显然在犹豫。按规矩她应该让李小邪立刻离开，但眼下情况特殊...
“待在原地，别出声。”她最终做出决定，重新拿出望远镜观察。
李小邪乖乖点头，心里却在快速盘算。苏沐雪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，现在只能见机行事了。
从他们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，黑色轿车上下来三个人，都穿着黑色西装，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“不是耗子。”苏沐雪轻声说，“这些人像是专业的。”
李小邪眯起眼睛。他认出其中一个人手腕上的纹身——那是司徒家的标记。看来司徒浩也派人来了，而且阵仗不小。
“苏警官，您确定要一个人对付他们三个？”李小邪好心提醒，“要不呼叫支援？”
苏沐雪没理他，继续观察。但那三个人下车后并没有进一步行动，而是分散站在车旁，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公墓里的路灯依次亮起，在暮色中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七点五十分，又一辆车驶入停车场。这次是辆破旧的面包车，车上只下来一个人——正是李小邪在旧货市场见过的那个“环卫工”。
“目标出现。”苏沐雪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，“准备行动...”
“等等！”李小邪突然按住她的肩膀，“不对劲。”
只见那个“环卫工”下车后，并没有走向司徒浩的人，而是径直朝李小邪他们这个方向走来！
“被发现了？”苏沐雪一惊。
“不可能。”李小邪皱眉，“他是在往这边走，但眼神没在看我们。”
果然，“环卫工”走到半山腰就停住了，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放在地上，然后迅速转身离开。
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。
司徒浩的人见状，立刻上车离开。而那个“环卫工”也开着破面包车消失在暮色中。
苏沐雪愣住了：“这算什么？耍着玩吗？”
李小邪却笑了：“声东击西，有意思。”
他大概猜到了耗子的把戏——先用假交易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，然后趁机在别的地方完成真交易。
“苏警官，您还要继续蹲守吗？”李小邪问。
苏沐雪看着空荡荡的停车场，脸色很难看。她掏出手机：“我要请示一下上级...”
趁她打电话的工夫，李小邪悄悄往刚才“环卫工”停留的地方摸去。在草丛里，他找到一个用石头压着的信封。
里面只有一张字条：“明晚八点，老地方。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李小邪把字条收好，若无其事地回到原处。
苏沐雪已经打完电话，正在收拾东西：“收队了。你...”
她看着李小邪，眼神复杂：“今晚的事，不要对任何人说。”
“放心，我嘴最严了。”李小邪笑嘻嘻地说，“苏警官，需要我送您一程吗？”
“不用！”苏沐雪拎起手提箱，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。但走了几步又停下来，转身问：“李小邪，你那个朋友...是耗子吗？”
李小邪装傻：“什么耗子？我说的是我一个卖殡葬用品的朋友。”
苏沐雪盯着他看了几秒，最终什么都没说，转身离开。
看着她远去的背影，李小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。今晚的意外相遇，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。不过...
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字条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。
这样才有趣，不是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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