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锐轩扑通一声跪在青砖地上,抬头望向母亲时,额前碎发已被冷汗浸湿:“母亲何出此言?儿子怎敢欺瞒您!”
“哼!”张夫人将铜盆重重一推,水花溅在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上,“崇文门那事,当我还被蒙在鼓里?”
张夫人抓起梳妆台上的银簪,猛地掷在张锐轩身侧,“你们父子都是好人,就我一个人不能容人,是一个刻薄善嫉之人。”
殿内空气瞬间凝固,张锐轩盯着地上泛着冷光的银簪,喉结艰难地滚动:“母亲,儿子只是......”
“只是可怜他们?”张夫人冷笑打断,艳丽的妆容在晨光下透着森然,“你可知刘蓉那贱婢为何被赶出府?”
张夫人突然起身,锦缎裙裾扫落几案上的胭脂盒:“她当年谋害了你大哥,我可怜的儿呀!”张夫人说完大哭起来。
张锐轩觉得不太可能,这个时代的人成活率本来就不高,随便一个落水可能就没有命了,想到这里张锐轩觉得自己应该做点消炎药备用才好。
没错,一定要做一点消炎药才行,土法制青霉素。
张锐轩膝行上前,颤抖着抓住母亲剧烈起伏的手腕:“母亲!您不要生气,为了一个刘蓉伤了身子!那个刘蓉终归是府里出去的,父亲不能为了一个下人伤了名声,也不想母亲生气,才关照孩儿去伸手拉一把。
太医回来说了,那个刘蓉丈夫已经是药石无用了,她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,这下有的她受了。”
张夫人听闻,泪水混着胭脂在脸上划出几道红痕,猛地甩开儿子的手:“你父亲总是这般妇人之仁!当年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面上,我早该让那毒妇血债血偿!”
张夫人抓起妆奁里的一只和田玉镯子狠狠砸向铜镜,和田玉手镯掉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开来,地上一地碎片。
张锐轩心里暗骂,败家老娘们,一个和田玉手镯是好几个下人一年的伙食费呢?就听了一个响声。可是表面丝毫不敢显露,神情有些紧张看向母亲,生怕母亲再砸其他贵重物品。
可能是镯子有些贵,张夫人也有些心疼,哭了一回,就把张锐轩赶了出去。
张锐轩如蒙大赦一样的飞奔而出。
张夫人看到儿子狼狈的身影,又笑了起来,喃喃自语道:“我有那么可怕吗?”说完,又抬起头来了看着侍女拢脆,“我有那么可怕吗?”
拢脆慌忙声音发颤回道:“夫人最是仁慈心善不过。”拢脆偷眼瞥见满地玉镯碎片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——那镯子原是夫人四十寿诞老爷送的,最是珍贵,平日里连碰都舍不得让人碰。
张夫人盯着铜镜里自己花了的妆容,看了一眼地上碎片残渣,冷声说道:“不要收拾了,让老爷看过再收拾。”
张锐轩回到自己房间,看见托盘上有一盘柑橘,拿起一个正要吃。突然想起来这个柑橘不正是土法制青霉素的最好原料吗?
当年上军事史的时候,尤其是讲到抗日战争史时候,老师总是喜欢讲当年八路军各种土法制枪,炼铁,制tNt。
当年老师就非常遗憾讲,八路军当时不知道土法炼制青霉素,否则我军将可以减少多少伤亡。
可惜祖国培养了三年,自己却一朝穿越到了明朝,再也没有机会报效祖国了,白拿了三年国防生津贴。
张锐轩放下柑橘喊道:“绿珠,吩咐下去,这几个橘子不准吃了,少爷有大用。”
绿珠嘟囔着说道:“少爷你也不爱吃这个初夏的橘子,以前不都是赏给我们吃的,再说比这金贵的水果都不知道赏了多少,这回是留给哪个狐媚子呀!”
绿珠作为最得宠丫鬟,有张锐轩吃的一口,必然也有绿珠一口,两个人也随意惯了,都是张锐轩睡床,绿珠就在床底下打地铺守夜。
要是冬天,地上凉,两个人就睡一张床,张锐轩身边八个珠,只有绿珠有这一份殊荣。
张锐轩被绿珠这话呛得哭笑不得,顺手抓起个抱枕砸过去:“少胡说!想吃就去库房再拿几个柑橘,再去拿陶罐来,动作麻利点!”
绿珠吐了吐舌头,转身离开吩咐紫珠去跑一趟,自己去找杂物间找一个陶罐。
不一会儿,紫珠气喘吁吁的提着一篮子柑橘来了。
张锐轩将那些干巴巴的柑橘都放入陶罐之中,剩下的就交给时间这个大师去调控,微生物发酵就是这样,一点都急不得。
张锐轩看着还剩下一些品相比较好的柑橘说道:“馋嘴的小丫头吃吧!”
绿珠嘟囔道:“馋嘴的小丫头不馋嘴了,都是挑剩下,才不要呢?”
张锐轩挑眉,故意板起脸:“好个刁钻的丫头,倒学会挑三拣四了?”说着突然伸手捏了捏绿珠的脸颊,“明日让厨房做桂花糖糕,也只给紫珠她们吃,偏不让你尝。”
绿珠“哎呀”一声拍开他的手,脸颊泛起红晕,“要死了!”嘟囔着转身跑开了,心里扑彤彤的如小鹿乱撞。
十四岁的绿珠已经是情窍初开的年纪,胸前也开始小何露出尖尖角,发育的初具规模,并不是如十二岁张锐轩一样。
张锐轩虽然是二十岁的心理年龄,可是身体只有十二岁,还没有开始发育。
主院内,张和龄下朝回家,看见满地玉镯碎片皱眉。“拢脆,你打碎了夫人的玉镯子了,还不快去收拾了。”
拢脆心里拔凉,老爷这是要拿自己做筏子了,今天要是应对不好,少不了一顿板子,正要开口解释。
张夫人冷笑打断:“老爷倒是会装糊涂,打算瞒我到几时?”
张夫人抓起帕子甩过去,“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刘蓉藕断丝连。”
张和龄望着妻子染着胭脂的帕子轻飘飘落在脚边,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扇坠。看着满地玉镯碎片,那温润的白色裂纹在青砖上蜿蜒如霜,忽然想起四十寿宴上,自己亲手将镯子套进夫人皓腕时,眼角眉梢藏不住的欢喜。
“胡闹!”张和龄沉下脸,余光瞥见拢脆惨白的脸色,到底还是软了语气。
对着拢脆说道:“先下去吧!明天再收拾。”待侍女退下。
张和龄伸手去扶妻子,却被狠狠甩开。
张和龄知道当年大儿子死给夫人打击很大,一段时间精神恍惚,老夫人就动了抬刘蓉为姨娘的心思,只是后来不知道谁传消息说是刘蓉害死大少爷,夫人就把对大儿子思念转为对刘蓉的恨意,又缓了过来。
刘蓉姨娘没有抬成姨娘,反而被赶出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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