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四郎离开城主府之后,想脱离阵法的限制,但却发现打不破这阵法的束缚,随后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座巨大的光罩之中,显然是阵法所为。
“别想着逃了,来与我一战。”张首领指尖储物戒光芒一闪,一根长棍出现在他手中,听闻张首领擅长棍法,伏启便帮他炼制了一件顶尖的灵宝长棍。
只见张首领抬起长棍,举过头顶,在长棍周围,灵气逐渐汇聚,张首领身后也是有着棍影凝聚,随后朝着黄四郎砸下。
一棍落下,黄四郎转身迎击,但还是被砸的倒退开去。
“再来!”没给黄四郎反击的机会,张首领一棍一棍砸下,在阵法的加持下,他的实力与黄四郎相差不多。
伏启此刻正处于阵法之外,悬浮在空中,双手负在身后,一边控制着阵法的运转,一边看着二人的战斗,布置这大阵花费了伏启不少资源,可以说他如今身上已经是身无分文了,来当个前排观众应该一点也不过分。
伏启布置了两座大阵,一座五行大阵,此阵他最为熟悉,布置起来更加轻松,也能用来对付魂合境的黄四郎,五处阵基各花费了他一万上品灵石,此外还有五种蕴含五行之力的天材地宝,以及吴双之前衍化的五行灵石。
除了五行阵外,伏启还用五万上品灵石布置了困灵阵用来防止黄四郎逃离,两阵叠加之下,黄四郎修为被压制,让张首领也有了一战之力。
“真当我黄四郎是泥捏的不成?”被张首领压着打了许久,黄四郎也是憋了口气,顿时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,长刀上发出的气息超越了灵宝的层次,显然这是一件魂合境法器,而且是高阶的魂器,联想到黄家这么多年来的压榨,黄四郎有着这么一个顶尖法器也不奇怪。
黄四郎抬手一刀直接向张首领斩去,张首领的长棍也落在刀锋之上。
“轰!”
二人相碰,随后各自倒飞而出,但明显张首领被震的更远,毕竟张首领在修为上弱了不少。
两人不断交手,天空之中刀光棍影不断闪烁,灵气威压时不时朝着四周散去,但数十个回合过后,形势渐渐转变了过来,先前,黄四郎没有适应大阵的压制之时,一直被张首领追着打,如今他有所准备之后,修为上的优势也渐渐显露出来,只能说不愧是接近三合境的强者,其他初入魂合境的修士,如果没有阵法的加持,恐怕接不下黄四郎一招。
而且加上二人手持法器的品阶差异,更是让二人之间的差距拉的更开,张首领与黄四郎交手不断,而张首领也慢慢的落入下风,即便有着五行相生相克大阵的帮助,张首领的修为毕竟差了黄四郎太多。
只见黄四郎再次一刀斩下,灵气冲击直接将张首领震的倒飞出去,而在灵宝长棍之上,也出现了许多刀痕。
见状伏启也只能嘴角抽搐,只能炼制灵宝还真是抱歉啊,不过,张首领并非没有魂合境法器,为了此战,伏启等人当然做好了准备,先前就从天机阁借用了一件魂器,只不过张首领还未动用。而且那借用的法器也不是魂器长棍,而是长剑,伏启对此也是感到奇怪。
“怎么,就这两下子?就这点本事你怎么敢杀我黄四郎之子?杀我黄家二家主?”黄四郎朝着张首领追去,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刀光一道一道的落在张首领身上,而张首领则只是将长棍挡在身前防御。
“看来,你们今天参与之人都会随你一同入土了。”再次一刀斩下,张首领吐出一口鲜血,身形朝着后方倒退。
正当黄四郎准备继续追击之时,张首领将长棍收起,随后一道银白色长剑出现在他手中。
张首领朝着黄四郎一剑挥去,剑光将黄四郎身形逼停,随后一刀将剑光斩断,看着手持长剑的张首领,黄四郎也停下追击,目光凝重,紧紧盯着张首领,仿佛这人不是他所认识的那山贼,不是在他的掌控下一般。
“八年了......”张首领面色略显苍白,但身影却依旧挺拔,没有虚弱之色。
“自从我最后一次用剑起,已经有八年了......”长叹一声,张首领的话语之中透露着复杂。
黄四郎见状想要出手,但从张首领的身上,他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,让他没有轻举妄动。
“曾经,我持剑游历于大元国境内,锄强扶弱,劫富济贫,我并不在意世人对我的评价。”
“贼寇也好,壮士也好,我奉行的只是我内心之道,内心的那......侠道。”
“而只有剑......才配得上那一往无前的侠道之名。”
“所谓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。”
“我之侠道有限,没那么大的气魄,只能守护我身边之人,解决我所见所闻之事。”
“十多年来,我一直如此,直到八年前......”
“八年前,我与同行之人来到这青山城,本是为剿匪而来,但却从那位首领口中得知了真相。”
“黄家横行霸道,无人可整治,那位首领见我或许有机会帮助青山城与青山寨脱离黄家的掌控,将首领之位交给我之后,便入城中,冲入黄家府邸,杀戮一番之后陨落于你黄四郎之手。”
“当时的首领,修为几乎达到了魂合境,只差一步便可开源,比我当初的实力强上太多。”
“但是他却陨落了,对此,我心里有了一丝退意,魂合境是一道关,拦住了这世间大多数修行者,虽然我有信心踏入魂合,但你当时的修为便已经超越了开源境,又有着压榨而来的资源,论天赋,我比你强,但有着资源的限制,我终究是觉得希望渺茫。”
“退缩之意既然诞生,我之侠道便不攻自破,本来能够踏入魂合境的我,一直停留在元神境四重。”
“这一退,我甚至再也拿不起剑,仿佛被放弃了一般。”
“因为我发现了,这么多年来我所谓的侠道,只不过是对付比我弱的人罢了。”
“所谓的锄强扶弱,劫富济贫,不过正好是因为我的实力更强罢了,能够解决问题。”
“但,来到青山之后,我才发现,以前我所进行的战斗,基本都是我能够胜利的战斗。”
“如今,来到青山寨之后,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你的对手,所以,我退缩了。”
“拿不起剑的我,失去侠道的我,索性便改修了棍法,山野之人,山贼之首,棍棒之类倒也合适。”
“八年前,我失去了‘侠’的意义,如今,我将之取回。”
张首领顿了顿,随后笑道。
“不过,我倒是没想到,你居然没有趁我怀念过去之时下手,你倒也算幸运。”
“如果你刚才出手了,你现在便已经灰飞烟灭了!”
只见张首领气息节节攀升,而他的一头黑发也渐渐斑白,生命燃烧!
“没有近身,倒是可惜,不过,也罢......”
一头白发在张首领身后飘舞,张首领抬起剑尖,朝向黄四郎一指,顿时黄四郎感觉一阵心惊肉跳,连忙闪躲,但是不起作用。
目光紧紧盯着黄四郎,张首领缓缓开口。
“长叹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......”
黄四郎只感觉这片天地好似长叹了一声,随后在他脑海里不断出现着城中人受到他黄家迫害的那一幕又一幕。
“众怨黄氏之浩荡兮,终不体恤民心......”
此刻又有无穷的怨念附身在黄四郎身上,城中之人的内心所想尽皆传入他的双耳。
“黄家真是肆无忌惮,为什么没人能够惩治他们?”
“税收又增加了,唉......”
“那是我女儿,你们身为大家族之人,为何如此逼迫?”
“噗。”喷出一口鲜血,黄四郎想要阻止张首领开口,但却无法行动,如今更是七窍流血。
“忳郁邑余侘傺兮,吾心何困于此时也?”
“宁溘死以流亡兮,余不忍为此态也!”
每道出一句,张首领便苍老一分。
眼见此状,伏启知道了张首领的想法,张首领所修侠道,重在心境,八年前他心境受损,再也无法持剑,但他的到来,似乎让张首领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,于是心境恢复,而今更是有所突破,所以才踏入魂合。
张首领所施展,乃是燃命之法,此法依赖于心境施展,将对手带入到自己的意境之中。
如今,他不能,也不会去出手阻止,因为,这是张首领自己的选择,对于张首领,伏启表现出尊重之意。
“屈心而抑志兮,忍尤而攘诟。”
“伏清白以死直兮,固前圣之所厚。”
黄四郎受到意境的控制,逐渐变的虚弱,但随后他便拿出一枚丹药,吞入口中,内心默念。
“魑魅魍魉,皆为虚妄。”
片刻之后,黄四郎压制了伤势,朝着张首领说道。
“我承认我小瞧了你,但不要以为,只有你有后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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