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空中的人影显然也捕捉到了他们的对话,卢修斯紧绷的神经刚稍稍松弛,心中那点安全感还没焐热,人影便骤然落地,几步就跨到了关押埃弗里的囚室门前。
“小白脸!你想干什么!”埃弗里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厉声喝骂,可随着人影一步步逼近铁栏,他眼中的嚣张瞬间被恐惧吞噬,声音也开始发颤,“滚!离我远点!你要做什么——啊啊啊!”
就在刚刚,人影伸出一根手指,点在了埃弗里的额头上,凄厉的嚎叫在囚室里炸开。指尖泛着微光,那人像在倾听某种无形的声音,一旁的卢修斯早已没了平日的优雅,喉结剧烈滚动着,僵硬地咽下一口唾沫,心脏狂跳不止——眼前的一切,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掌控。
“这是……哪儿?”
人影歪了歪头,再次开口时,吐出的竟是卢修斯再熟悉不过的语言。他先是瞥了眼瘫在地上、大口喘着粗气的埃弗里,随即转向了脸色发白的卢修斯。
“大人,这里是英国,阿兹卡班监狱。”卢修斯连忙躬身应答,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。
人影微微颔首,抬脚朝他走来,可就在他即将走到卢修斯面前时,脚步却猛地顿住。下一秒,他转头,目光死死锁定在自己最初坠落的方向,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。
埃弗里的惨状让原本躁动的囚徒们大多清醒,缩起身子,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。唯有贝拉依旧不肯安分,不断的咒骂着。
那人眼神都未分给她,只随意抬手一挥——无形的力量瞬间席卷而去,贝拉的咒骂戛然而止,整个人像被冰封的雕塑,保持着狰狞的姿态僵在原地。
卢修斯能清晰感受到身旁纳西莎抑制不住的颤抖,紧紧攥着他的衣袖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翻涌的惧意,顺着那人凝固的目光,朝角落望去。
昏暗的光线下,一只瘦骨嶙峋黑狗从草垛里冒出头,毛发杂乱得像枯草,肋骨根根分明地凸显着,看起来虚弱得随时会倒下。
“水神在上……这就是您让我来此的目的?”
水神?
卢修斯的心头猛地一跳,这个陌生的称谓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。他从未在任何魔法典籍里听过这个名号,更不明白阿兹卡班哪里来的垂死的黑狗,而且……这个囚室,他怎么记得是西里斯。
还没等他理清思绪,就见人影迈开脚步,一步步朝黑狗走去。那黑狗像是感受到了威胁,瞬间炸毛,颈后的毛发根根竖起,对着来人龇出泛黄的尖牙,喉咙里发出低哑的警告。可它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,四肢微微发颤,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死死盯着逼近的人影。
“宝贝儿,别怕,我不会伤害你的。”人影的声音骤然放柔,语调里裹着近乎缱绻的蜜意。
卢修斯听得呆滞,这人对狗的态度,不是等等!这人在做什么?
“对,没错,再靠近一点,别怕。”
人影脚步不停,继续朝黑狗逼近,温柔的低语还在空气中飘着:“乖,宝贝儿,对就在那儿,别动。”
黑狗眼里满是警惕,喉咙里的低吼越发急促,它弓起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脊背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绷紧四肢,眼看就要纵身扑上去——可还没等它跃起,人影忽然加快速度,俯身一扑,稳稳将黑狗抱进了怀里。
“呜!汪!”黑狗瞬间炸了毛,四肢疯狂蹬踹,爪子在人影的衣料上抓出一道道痕迹,脑袋还在拼命扭动,想对着怀中人的手臂咬下去。
可人影的动作更快,不知何时,一个泛着微光的透明止咬器已经扣在了它嘴上,任凭它如何挣扎,都再难张开嘴。那禁锢的力道不算凶狠,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沉稳,将黑狗牢牢圈在怀里,没让它伤到自己半分。
“亲爱的,乖一点,我可不想伤你。”人影低头看着怀里仍在挣扎的黑狗,脸上竟露出几分近乎痴迷的幸福笑意,指尖轻轻顺着狗毛安抚,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卢修斯还没从这诡异的画面里回过神,就见他脚边忽然泛起一层淡光——下一秒,一张铺着暗纹绒布的沙发凭空出现在地面上,质感精致得与监狱的脏乱格格不入。
人影抱着狗顺势坐下,将黑狗小心地拢在膝头,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。直到把怀里的黑狗安抚得不再乱蹬,他才慢悠悠抬眼,目光落在了一旁屏气凝神的卢修斯身上。
“你是……?”他的声音没了对狗的温柔,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,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。
卢修斯心头一紧,连忙上前半步,微微躬身行礼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又稳妥:“大人,在下卢修斯·马尔福,若有差遣,随时愿为您效劳。”
“哦。”人影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,指尖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狗的耳朵,过了片刻才慢悠悠报出名字,“我是森比尔斯·威德莱斯。”
“威德莱斯大人。”卢修斯姿态愈发恭敬,斟酌着开口,“马尔福庄园虽算不上奢华至极,但也还算清静。不知您是否愿意赏光,移步庄园暂住?”
“可以。”
森比尔斯漫不经心的回复,怀里的黑狗已经不再挣扎,只是蔫蔫地缩着,他的指尖还在一下下捋着狗毛,语气里听不出半分在意。
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卢修斯暗自松了口气——能搭上这位神秘大人,对马尔福家来说无疑是转机。可松气的念头刚冒出来,他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:进来时只有他和纳西莎两人,如今多了个森比尔斯,还要带着一条黑狗,怎么跟阿兹卡班的守卫解释?总不能说这位是凭空冒出来的“贵客”。
他正站在原地纠结,森比尔斯终于舍得从怀里的狗身上移开目光,抬眼看向他:“怎么,不情愿?”
“没有,大人!”卢修斯猛地回神,立刻压下所有慌乱,勉强挤出一丝镇定的笑容,躬身应道,“只是在想该如何尽快为您安排行程,绝无其他问题!”
森比尔斯没说话,只一双眼睛定定盯着他,卢修斯后背渐渐发僵,额角的冷汗都快渗出来了。就在他觉得空气都要凝固时,森比尔斯才终于收回视线,语气依旧淡淡的:“你只管走就是,我会跟上去。”
卢修斯如蒙大赦,不敢再多耽搁,再次躬身行礼后,立刻拉着纳西莎匆匆地朝着出口走去,连回头都不敢。
他们刚离开视线,森比尔斯怀里的黑狗又躁动起来,脑袋一个劲朝卢修斯离开的方向扭,爪子还在他怀里胡乱蹬着,像是想追上去。
森比尔斯挑了挑眉,干脆伸手将黑狗举了起来,凑到眼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——杂乱的毛里藏着泥垢,爪子也磨得开裂,确实狼狈得很。
“真是个脏孩子,等会儿得好好给你清理一下。”
可黑狗根本没听进去,反而更急了,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,身体一个劲往下挣,恨不得立刻跳下去。森比尔斯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,眉头轻轻皱起。
“宝贝儿,你该不会是喜欢刚才那个人吧?”森比尔斯慢悠悠开口,尾音拖得有些长。眼睛渐渐眯了起来,带着些许不悦。
黑狗似乎也察觉到了森比尔斯语气里的冷意,挣扎的动作猛地一顿,耷拉的耳朵轻轻动了动。
手指揉揉黑狗的耳朵,森比尔斯皱着的眉又松开了,语气瞬间软下来:“算了,没关系,反正以后你只会喜欢我一个人。”
说完,他抱着黑狗站起身,脚下的沙发瞬间化作一道微光消失不见。他迈步走出囚室,目光淡淡扫过两四周牢房——原本偷偷打量的囚徒们,一碰到他的视线就立刻缩了回去,没人敢与他对视,贝拉被冻在原地的模样还牢牢刻在所有人心里,谁也不敢触这霉头。
下一秒,就在众人紧绷的注视下,森比尔斯抱着黑狗的身影忽然泛起一层透明的光晕,光晕越来越淡,然后一人一狗便彻底消失在原地。
马尔福庄园的壁炉里炸开一团绿色火焰,卢修斯率先从火焰中跨出,紧随其后的纳西莎刚站稳脚跟,脸色就绷不住了,她快步上前,伸手轻轻握住丈夫的手,眼底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:“卢卡,你难不成真的要……把那位大人留在庄园里?”
卢修斯沉默了片刻,抬手右手覆上自己左臂——那里曾烙印着令他敬畏又恐惧的黑魔标记,如今却因为森比尔斯的出现,让他生出了更复杂的念头。
他眼神闪烁,声音压得很低:“茜茜,你也亲眼看到了,他动动手指就能冻结贝拉,连阿兹卡班的规则都像不存在一样。我甚至怀疑,他的力量会比那位大人更强。我们……不能只盯着一条路走,得多做打算。”
纳西莎还想再说些什么,比如担忧这位神秘人的危险,或是害怕引火烧身,可话到嘴边,她的目光突然扫过卢修斯身后,瞳孔微微一缩,瞬间闭了嘴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卢修斯察觉到妻子的异样,心头一紧,猛地转头——只见客厅中央那张最华贵的天鹅绒沙发上,森比尔斯竟已经稳稳坐着,怀里依旧抱着那条脏兮兮的黑狗,指尖还在慢悠悠梳理着打结的狗毛,仿佛他不是刚从阿兹卡班赶来,而是早已在庄园里待了许久。
“大、大人,您……”卢修斯瞳孔骤缩,震惊得话都说不完整。
阿兹卡班被施加了重重反幻影移形咒,连最顶尖的巫师都无法在那里使用移形术,这位大人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庄园客厅的?可这念头只闪了一瞬,他就立刻压了下去——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,如何招待好这位“贵客”,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。
“大人一路辛苦,是否需要先沐浴休整?我立刻让人去准备。”卢修语气恭敬,不敢有半分怠慢。
森比尔斯抱着狗颔首,没多余的话。卢修斯立刻抬手打了个响指,家养小精灵灵灵瞬间出现在眼前,它顶着圆圆的大眼睛,恭敬地弯下腰:“灵灵在!”
“你带威德莱斯大人去三楼浴室,把最上等的精油和毛巾都备好。”卢修斯叮嘱道,灵灵连忙应下,对着森比尔斯深深鞠了一躬:“大人,请跟灵灵来。”
森比尔斯抱着黑狗起身,跟着多比朝楼梯方向走去,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,卢修斯才稍稍直起身。可还没等他松口气,身旁的纳西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,声音都带着颤:“卢卡,我刚才就想问……那只黑狗,那只黑狗它是不是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,卢修斯的瞳孔也猛地一缩——他瞬间反应过来,妻子想说的和他心里盘旋的念头一模一样。
“我们刚才从囚区路过时,我明明看到了西里斯,可就眨了下眼,他就不见了。阿兹卡班的守卫那么严,他绝不可能凭空逃出去……所以,我想……梅林啊!”他抬手扶住额头,心脏狂跳不止。
就这片刻,他就能看出那位大人对这只黑狗的喜爱,若是让他知道这狗其实是西里斯·布莱克变的,后果简直不敢想象。
“茜茜,记住,”卢修斯抓住妻子的手,眼神里满是凝重,“从现在起,我们什么都不知道!不管那只狗是谁,和我们都没有关系!”
纳西莎用力点头,脸色依旧难看。她当然明白丈夫的意思,可这件事就像颗定时炸弹,压得夫妻俩心头沉甸甸的,只觉得一阵头疼,尤其还是布莱克最后的血脉。
“梅林保佑,一定不会露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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