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视线对轰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，空气里弥漫着焦糊和熔融岩石的气味。巷道已经不复存在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径超过十米的焦黑凹陷，边缘的砖石还在冒着缕缕青烟。
凯莎靠在唯一还算完好的半截墙垣上，感觉身体像是被掏空。双眼的灼痛感在缓慢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过度使用后的酸涩和模糊。体内那股暖流虽然仍在阳光下孜孜不倦地补充着，但速度远比不上刚才的消耗。
她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警车、直升机，还有那些黑洞洞的枪口，心里直打鼓。这阵仗，比他在游戏里被对面五个人包围在泉水门口还吓人。
“妈的，刚穿越就搞出这么大动静……”她暗自嘀咕，开始疯狂思考脱身之策。飞走？刚才情急之下都没飞起来，现在更没谱。硬闯？外面那些武器看起来就不像玩具，而且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祖国人在旁边。
祖国人此刻已经整理好了表情，那副属于“人间之神”的、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忧国忧民的面具重新戴上。他无视了那些指向他的武器（他知道那些东西伤不了他），目光越过众人，落在了那个西装革履的金丝眼镜男身上。
“玛德琳呢？”他开口问道，语气平静，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平静下的不满。他更喜欢和玛德琳·史提威尔，那个更能理解他、安抚他的女人沟通。
金丝眼镜男，沃特公司高级副总裁，科尔曼先生，推了推眼镜，语气公式化地回答：“史提威尔女士正在处理媒体方面的事务。祖国人，这里的情况需要立刻得到控制。你和这位……女士，需要跟我们回公司一趟，解释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。”
他的目光转向凯莎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火热。一个能正面硬撼祖国人，甚至使用类似热视线能力的未知超人类！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藏！如果能把她吸纳进七人队，或者……用于其他研究，沃特公司的实力和声望将得到难以想象的提升！
凯莎被那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，那不像是在看一个人，更像是在看一件稀有的商品。
“跟你们回去？”凯莎强撑着站直身体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，“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回去？是那边那个穿蓝色紧身衣的先动的手，我只是自卫。”她指了指祖国人。
祖国人冷哼一声，没有反驳，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：你值得我动手，是你的“荣幸”。
科尔曼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：“女士，我们理解这可能存在误会。但你看，这里造成的破坏，以及……不幸的平民伤亡，总是需要调查和交代的。我们沃特公司有完善的流程来处理这类涉及超人类的事件。请相信，我们是为了尽快平息事态，避免造成更大的恐慌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一丝诱惑和威胁：“当然，如果您配合我们的工作，表现出足够的善意，对于您的‘自卫’行为，以及您的……身份问题，我们都可以进行友好的协商。毕竟，一个像您这样强大的超人类，流落在外，对公司，对公众，甚至对您自己，都不是最安全的选择。”
这话说得滴水不漏，既点明了不合作的后果（被当成危险分子追捕），又抛出了合作的诱饵（解决身份，可能的好处）。
凯莎心思急转。她现在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几乎为零，身份是黑户，能力掌控不熟，还刚和本土顶级英雄结了梁子。硬扛下去，绝对没好果子吃。或许……暂时跟这个看起来很有势力的公司接触一下，获取情报，稳住阵脚，才是目前的最优解？
至于会不会被切片研究……她感受着体内在阳光下缓缓恢复的力量，以及脑子里那些还没开发的金山银山，稍微有了点底气。只要给她时间熟悉力量，谁研究谁还不一定呢！
“友好的协商？”凯莎挑了挑眉，学着科尔曼的语气，“包括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和……服装清洁费吗？”她指了指自己那身依旧沾着垃圾污渍，现在又多了不少灼烧痕迹的银甲。
科尔曼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如常：“当然，合理的诉求我们都会考虑。沃特公司向来善待朋友。”
“好吧。”凯莎装作思考了一下，然后“勉为其难”地点点头，“我可以跟你们走。但是，”她强调道，“我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，还有……一套干净的衣服，我这身‘行为艺术’装束需要换换了。”
“完全没问题！”科尔曼笑容更盛，只要对方愿意谈，一切好说。他立刻示意手下让开一条通道，一辆豪华的、印有沃特标志的黑色厢式车开了过来。
祖国人看着凯莎就这么“轻易”地接受了公司的“邀请”，眼神阴沉，但也没再多说什么。他深深地看了凯莎一眼，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在心里，然后冷哼一声，身形一动，冲天而起，消失在楼宇之间。他需要回去向玛德琳问个清楚，公司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。
凯莎在几名沃特公司特勤人员的“护送”下，坐进了那辆豪华厢车。车内空间宽敞，装饰奢华，仿佛一个移动的客厅。
车子平稳地启动，驶离这片狼藉的街区。
科尔曼坐在凯莎对面，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职业笑容，开始旁敲侧击：“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，女士？”
凯莎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、既熟悉又陌生的现代都市景观，心里感慨万千。从超神学院的天城，到黑袍纠察队的纽约，这跨度也太大了。
听到科尔曼的问话，她回过头，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玩味和某种难以言喻威严的笑容。
“名字？”她轻轻重复了一遍，脑中闪过自己离奇穿越的起点，那个坑爹的广告，以及系统最后塞给她的乱七八糟的身份。
“你们可以叫我……凯莎。”
她决定，暂时先用这个身份。毕竟，神圣凯莎的名头，听起来就比张凯凯牛逼多了，应该能唬住人。
“凯莎……”科尔曼低声重复了一遍，在脑海里搜索着已知超人类的信息，一无所获。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，“很好听的名字，充满力量感。那么，凯莎女士，欢迎来到纽约。我相信，我们之间，会有很多……有趣的合作可以谈。”
凯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。
合作？先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筹码吧。当务之急，是尽快消化掉脑子里的那些“新手福利”。
女超人的实力，天使的基因，修仙的功法……只要掌握了这些，什么祖国人，什么沃特公司……
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到时候，谁才是这个世界的“神”，可就不一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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