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山粮仓方向的火光与喧嚣持续了半夜,直到天快亮时才渐渐平息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祥的死寂。
大柳镇内人心惶惶,普通百姓紧闭门户,生怕被牵连进这场突如其来的暴乱之中。
天刚蒙蒙亮,甚至等不及镇子解禁,“悦来”客栈的流放队伍就已经悄然整装完毕。
王头儿和李头儿脸色凝重,他们虽不清楚昨夜混乱的具体细节,但深知此地不可久留。
无论那粮仓是怎么开的,他们这支外来队伍都很容易成为官府追查和迁怒的对象。
“快!都动作快点!趁现在乱着,赶紧走!”王头儿低声催促着。
人们沉默而迅速地收拾着行装。与来时不同的是,队伍里那几辆板车上,除了原有的物资,又多出了不少鼓鼓囊囊的麻袋和布包。
里面装的,自然是昨夜“趁乱”获得的“战利品”。
有混在灾民中冲进去的自己人抢出来的,也有苏晚晴提前用空间转移出来、再由荆轲和萧猛等人“接应”回来的。
主要是精米和白面,数量不算特别惊人,但对于这支长期缺乏粮食的队伍来说,已是天降横财。
更重要的是,还有一些耐储存的薯蓣、豆类,甚至几块沉甸甸的咸肉,都被巧妙地混杂其中。
苏晚晴的空间里,更是多了几本线装古籍——那是她昨夜意识体潜入时,顺手从县令书房里“借”来的本地县志和几本关于北境农事、地质的杂书。
她觉得,这些东西或许对未来在寒渊州立足有所帮助。
队伍迅速而安静地离开了“悦来”客栈,沿着镇子边缘的土路,快速向北方行去。
经过镇口关卡时,守夜的官兵个个面带倦容和惊惶,根本无心仔细盘查,草草看了公文就挥手放行,巴不得这群麻烦赶紧离开。
直到走出很远,彻底看不见大柳镇的轮廓,所有人才暗暗松了口气。
王头儿忍不住抹了把汗,对萧珩低声道:“萧大少爷,昨夜那事……”
萧珩面色平静:“王头儿,我们什么都不知道。只是侥幸在乱起来之前,用身上最后一点银钱,从一个慌慌张张的粮铺伙计手里,高价买了这点救命的粮食罢了。记住了吗?”
王头儿一愣,随即恍然大悟,连连点头:“对!对!是买的!高价买的!俺们什么都不知道!”
他看向萧珩的眼神,更多了几分敬畏和佩服。
这位少爷,不仅有心计,手段也够厉害,还能把事情抹得干干净净。
队伍继续前行,虽然依旧寒冷疲惫,但气氛却明显不同了。
板车上那些实实在在的粮食,给了所有人巨大的底气。
人们看向萧珩和苏晚晴所在马车方向的目光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信服。
他们或许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,但他们知道,跟着这两位贵人,似乎总能绝处逢生。
而就在流放队伍离开后,大柳镇的故事却刚刚开始发酵。
县令钱大人据说在昨夜混乱中被“暴民”打成了重伤,昏迷不醒,其实是荆轲趁乱下的黑手。
师爷和衙役们群龙无首,忙着抢捞好处和推卸责任,根本无力追查。
而那些参与了抢粮、或是目睹了一切的灾民和普通镇民,在惊魂稍定之后,开始私下流传起各种版本的“神迹”。
有人说亲眼看到粮仓大锁是自己崩开的!
有人说听到天上有神人怒吼“贪官污吏,天理不容”!
更有甚者,将之前关于流放队伍里有“京城贵人”、“知晓天罚”的流言联系起来。
“我看得真真的!那队伍里有个顶好看顶贵气的夫人,肯定是菩萨转世!”
“对对!还有那个领头的少爷,器宇不凡!一看就不是普通人!”
“肯定是上天派来整治贪官的!萧家!我记得官差喊他们萧家!”
“萧家是被陷害的吧?这样的贵人,怎么会是罪人?”
“没错!只要是萧家路过的地方,贪官就没好下场!这是活菩萨的队伍啊!”
流言越传越神,越传越远。萧家队伍“天眷神助”、“专克贪官”的名声,竟然在这北境的荒凉之地,悄无声息地播撒开来。
许多年后,当萧珩和苏晚晴的势力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时,“活菩萨队伍”的传说依旧是许多北境百姓津津乐道的故事开端。
他们坚信,萧家是得上天眷顾的,是来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的。
当然,此时的流放队伍对此一无所知。
他们正怀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拥有粮食的踏实感,继续朝着北方,朝着那个名为寒渊州的流放之地,艰难而坚定地前行。
脚下的路依旧冰冷泥泞,但怀里的粮食是热的,心里的希望,也仿佛被这点点星火,重新点燃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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