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风带着一丝潮热,吹拂着大学校园里郁郁葱葱的香樟树。乔琳从邮局出来,手里拿着两个崭新的小盒子——两部最新款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,以及两张刚刚办好的SIm卡。
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冲动。随着她直博生活步入正轨,与材料学院的合作渐深,再加上即将参加的高规格学术会议,与外界的联系变得越来越频繁。实验室的座机固然能用,但总归不便。更重要的是,她想到了许妍。
前世,许妍在大学里也曾因为通讯不便,与家里联系困难,遇到些委屈和迷茫时,连个即时倾诉的渠道都没有。如今,她有能力,也有意愿,为妹妹铺设一条稍微顺畅些的路。
她找了个安静的角落,拿出其中一部手机,按照说明书笨拙地安装好SIm卡,开机。小小的屏幕亮起,发出幽幽的蓝光。她尝试着拨通了自己记得的、许妍宿舍楼的公用电话号码。
等待接通的忙音响起,乔琳的心绪有些微妙。这种即时通讯的便利,对她这个经历过信息闭塞时代(无论是前世还是青莲记忆中的明末清初)的灵魂来说,带着一种奇异的割裂感。
电话终于被接起,是宿管阿姨带着口音的大嗓门。乔琳请她帮忙叫一下新闻系的许妍。
等待的几分钟里,乔琳能听到电话那端隐约传来的女孩子说笑声,充满了校园特有的鲜活气息。这让她想起自己刚上大学时,那种小心翼翼探索新世界的局促,与此刻电话另一端可能正在发生的场景,重叠又分离。
“喂?哪位?”许妍的声音传来,带着一丝疑惑和奔跑后的微喘。
“是我。”乔琳开口,声音透过电流,显得有些平淡,却让电话那端瞬间安静了。
“姐?”许妍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,“你怎么……怎么打电话来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没事。”乔琳顿了顿,直接说明意图,“我给你买了个手机,方便联系。号码你记一下。”
她报出那串数字,电话那端是长久的沉默,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。乔琳几乎能想象到许妍此刻瞪大眼睛、不知所措的样子。
“手……手机?”许妍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,带着颤抖,“姐,那个很贵吧?你……你自己呢?”
“我也有。”乔琳言简意赅,“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。以后有什么事,或者遇到困难,可以直接打我电话。学习上,生活上,都可以。”
她没有说太多关怀的话,但这份实实在在的、超越了口头关心的支持,让电话那端的许妍瞬间哽咽了。
“嗯……谢谢姐。”许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努力压抑着情绪,“我……我们新闻专业最近在学摄像,好难啊……还有,我们老师说我写的稿子不够有深度……”
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大学里的琐事,那些小小的烦恼和新鲜的见闻。乔琳没有打断,只是安静地听着,偶尔“嗯”一声,表示她在听。
这与前世截然不同。前世的她们,在这个时间点,一个沉浸在自我的失败和痛苦中,一个则因家庭的压抑而变得沉默寡言,姐妹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、无法穿透的冰墙。
如今,这根纤细的电波,似乎正在尝试融化那冰墙的一角。
挂了电话,乔琳看着手里另一部属于自己手机。她知道,这不仅仅是通讯工具,更是一条她主动抛向过去的绳索,不是为了被拖拽回去,而是为了以一种可控的、保持安全距离的方式,牵住那个她无法完全割舍的妹妹。
她回到实验室,将手机调成静音,放在书包内侧。然后,她打开电脑,开始撰写杭州那个前沿研讨会的报告提纲。
学术的星辰大海是她一心奔赴的远方,而身后那点微弱却真实的牵绊,如今也有了具体的号码可以连接。她不会让这牵绊成为枷锁,但它或许能成为漫长孤寂的科研路上,一丝来自人间烟火的慰藉。
青莲独立,根系深植于知识的土壤,而一片小小的叶子,已悄然探出,感应着远方另一株幼苗的脉动。各自生长,又遥相呼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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