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余的巡逻路线在高度警觉下显得格外漫长。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科拉的心提起来,但再没有出现类似楼梯口那样的疑点。
当她们终于完成巡视,在门厅与其他面露疲态的级长简单交接后,夜幕已彻底笼罩霍格沃茨。
城堡陷入了更深沉的寂静,大部分窗户都暗了下去,只有巡夜教授和费尔奇提灯的光偶尔划过庭院。
“走吧。”科拉知道是时候了,法利沉默着跟上。
她们没有使用主楼梯,而是选择了一条较少人知的、通往二楼侧翼的狭窄通道。
科拉对这条路很熟悉,以前半夜溜出去打魁地奇的时候经常从这走,她的脚步轻捷而准确,避开了几处会吱呀作响的木板。
她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二楼那间着名的“哭泣的桃金娘”的女生盥洗室门口。门虚掩着,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。
科拉在门口停顿了一下,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,确认无人后,才对法利点了点头,轻轻推开了门。
盥洗室内弥漫着一股潮湿、略带霉味的气息。几个水龙头在滴滴答答地漏水,其中一个隔间的门坏了,斜挂着。哭泣声正是从最里面的一个隔间传来的。
“桃金娘?”科拉试探着叫了一声,声音在空旷的、铺满瓷砖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。
抽泣声戛然而止。
紧接着,一个戴着眼镜、半透明的身影“嗖”地一下从隔间门板里穿了出来,飘浮在她们面前,脸上湿漉漉的,表情既委屈又带着点好奇。
“谁?”桃金娘的声音尖细,带着哭腔,“你们是来嘲笑我的吗?还是来用我的厕所?都坏了!没有一个好的!”她说着,作势又要哭起来。
“不,桃金娘,我们不是来嘲笑你的。”科拉赶紧安抚道,上前一步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而真诚,“我们是想来问你一些事情,关于……关于你……去世的那天。”
桃金娘瞪大了她那双在镜片后显得很大的眼睛,飘得低了一些,凑近科拉:“哦!那天!”她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种诡异的、近乎炫耀的意味,“可怕极了!我就那样死了!就在这个厕所里!”
“我们想知道,”法利开口了,“在你去世那天,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?或者……听到什么声音?比如……嘶嘶声?”
桃金娘歪着头,似乎在努力回忆,表情变得有些迷茫,又有些恐惧,“是的,有一个声音……很大的,吓人的……一双巨大的,黄色的眼睛……”
科拉和法利交换了一个眼神,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。黄色的眼睛!
“眼睛从哪里来的,桃金娘?”科拉追问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
桃金娘飘忽不定地在盥洗室里转了一圈,接着她朝向水池那一块随意一指
“好像是从那里……不对,是墙壁……哦,我记不清了!我只看到了眼睛!然后我就死了!”她似乎被不愉快的回忆淹没,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加响亮的哭声,猛地扎进了一个抽水马桶里,溅起一片水花,然后消失不见了,只留下呜咽声在管道里回荡。
哭声在古老的管道系统中沉闷地回荡,带着令人心悸的哀戚,最终渐渐微弱下去,直至彻底消失。
盥洗室里恢复了令人不安的寂静,只剩下水龙头持续不断的、单调的滴答声。
科拉和法利站在原地,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桃金娘话语带来的冲击。
“黄色的眼睛……”科拉低声重复,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,“从……那里?”她的目光跟随着桃金娘最后胡乱指向的方向——那排布满水垢的黄铜水龙头,以及它们后方光秃秃的、贴着白色瓷砖的墙壁。
那里看起来毫无异常。
“她的记忆很混乱,受到死亡瞬间的强烈冲击。”法利的声音在空旷的盥洗室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但‘黄色的眼睛’这个关键信息,与某些古老传说中对蛇怪特征的描述吻合。”
她缓步走向那排水池,魔杖尖端再次亮起“荧光闪烁”,仔细检查着每一个水龙头,每一块瓷砖的缝隙,甚至俯身查看水池下方的幽暗空间。
科拉也跟了上去,学着法利的样子检查另一侧。
“看这里。”法利忽然低声说。
她的魔杖光晕停留在其中一个铜质水龙头的侧面。
科拉凑近看去,只见在那个不起眼的、雕刻着盘绕小蛇的水龙头底座后方,靠近墙壁的缝隙里,隐约能看到一点与周围陈年污垢颜色略有不同的、细微的痕迹,像是某种粘液干涸后留下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黯淡反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科拉的心跳加速。
“不确定。”法利直起身,目光深沉,“可能是任何东西。但也可能是……某种生物残留的痕迹。”她没有说出那个词,但两人心照不宣。
线索似乎指向了这里,却又模糊得让人无从下手。
一堵坚实的墙,一排普通的水龙头,一个神志不清的幽灵的只言片语。
“我们需要更多信息。”科拉感到一阵无力,线索似乎就在这里,却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。“关于管道,城堡的管道系统……”
“那不是我们该碰的,卡佩。”法利打断她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,“深入城堡结构,尤其是可能涉及……那种生物巢穴的地方,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,也超出了我们目前的‘合作范畴’。”
科拉明白她的意思。但作为级长,知道可能有如此危险的生物潜伏在城堡管道里,而无所作为,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挫败和不安。
“难道就任由它……”科拉的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
“邓布利多和教授们会处理。”法利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,她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阴森的盥洗室,“我们得到了我们需要确认的信息——关联性。这就够了。”她转向门口,“该走了,停留太久会引起怀疑。”
科拉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法利是对的,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藏着细微痕迹的水龙头,将它的位置牢牢刻在脑海里。
科拉紧赶两步,声音在空旷的盥洗室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:“我要去向邓布利多……我是说麦格教授汇报这一点。”
科拉的话音在潮湿的空气里落下,杰玛·法利的脚步应声停住。
她缓缓转过身,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过分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、冰冷的了然。
“如果要汇报,卡佩小姐,”她的声音平稳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,“不要带上我的名字。”
这不是请求,是明确的界限。
“我明白。”科拉点了点头,接受了这个条件。
她独自承担这个发现的风险与后果,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的一部分。
法利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最后瞥了一眼那个特殊的水龙头,眼神深邃难辨,随即转身,无声无息地融入盥洗室外的走廊阴影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科拉独自站在空旷、阴冷的盥洗室里,桃金娘隐约的啜泣似乎还在管道中萦绕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整理着纷乱的思绪和刚刚获取的、沉重无比的线索。
几分钟后,科拉敲响了麦格教授办公室的门。
当她站在表情严肃的副校长面前时,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谨慎的说辞。
“麦格教授,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。”科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担忧而非惊慌,“我……我刚才在返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,偶然经过了二楼那间女生盥洗室,就是桃金娘……去世的那间。”
麦格教授的眉头立刻皱紧了,眼神变得格外锐利。
“我听到里面有些动静,就进去看了看。”科拉继续道,选择性地陈述着事实,“我和桃金娘聊了几句,试图安抚她。她……情绪很激动,又提起了她去世那天的事情。她说……她看到了一双巨大的、黄色的眼睛。”
麦格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,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收紧。
“而且,”科拉斟酌着用词,“我在一个水龙头附近,注意到了一点……不太寻常的痕迹,非常细微,像是某种干涸的粘液。我联想到桃金娘的话,以及……以及之前洛丽丝夫人遭遇的事情,觉得这或许……或许值得向您汇报。”
麦格教授沉默了片刻,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方框眼镜审视着科拉,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和背后的含义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“谢谢你,卡佩小姐。”最终,麦格教授开口,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,“你的警觉性和责任感值得称赞。这件事非常严重,你所提供的……信息,很有价值。”
她站起身,语气不容置疑:“现在,立刻回到你的公共休息室去,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,明白吗?城堡的安全,教授们会处理。
“是的,教授。”科拉顺从地回答。她心里却明白,教授们的“处理”恐怕也需要时间,而危险,可能就潜伏在每一根管道里,随时可能再次发动袭击。
她转身离开麦格教授的办公室,门在身后关上,隔绝了里面的凝重气氛。
走廊里空无一人,寂静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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