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一暗，苏然的手指已经贴在了控制器上。
他没动，也没出声，只是耳朵微微动了动。右侧主控箱的接线口传来金属轻微摩擦的声音，像是有人用镊子在拨弄线路板。这种动静普通人听不见，但他能。
“大家注意看这个数据变化——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比刚才高了半度，右手顺势滑向腰间口袋，指尖碰到了那个冰凉的小方块——张峰做的应急按钮，按下去会切断局部供电五秒，顺便让所有隐藏设备暴露一瞬间。
他还在等。
眼镜右下角闪出一行字：【目标已进入舞台后侧，距离信号主线三十七厘米】
来了。
“接下来我们演示‘能量瞬断恢复’！”话音刚落，他拇指一压。
全场灯灭。
黑暗只持续了不到两秒，应急灯立刻亮起微光，摄像头也跟着切换模式，画面变得模糊不清。可就在那零点几秒的漆黑里，苏然已经消失在原地。
下一瞬，他出现在舞台后方角落，一只手牢牢扣住一个男人的手腕，另一只手精准地戳在他脖颈侧面。那人正蹲着身子，手里捏着一把绝缘剪，剪刀尖还卡在传输线外皮上。
“兄弟，这玩意儿剪了，网费得你交。”苏然低声说。
那人猛地挣扎，肩膀一耸就想反手肘击。苏然早有准备，脚下一绊，顺着他发力的方向一带，整个人像甩麻袋一样把他撂倒在地，膝盖顶住他后腰，单手抽出他腰间的信号干扰器扔到一边。
整个过程不到三秒。
灯光恢复时，苏然已经站回原位，脸上依旧挂着笑，仿佛从未离开过镜头前。他扬了扬手里的一截电线，语气轻松：“哎呀，这线路怎么自己松了？还好我反应快，不然咱们直播就得黑屏了。”
弹幕瞬间炸开。
【苏哥神操作！】
【这都能修？】
【刚刚是不是闪现了一下？】
【别告诉我这是节目效果】
苏然挠了挠头：“哪有闪现，我可是实打实跑过去的。你们不信可以算步数。”
他一边说着，一边悄悄把那截电线塞进裤兜。其实那不是普通的松脱，而是被人刻意剪了一半，只要再轻轻一扯就会断开。要不是提前察觉，现在直播间早就掉线了。
台下观众还在议论纷纷，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那个被制服的男人已经被张峰拖进了配电房。那人穿着普通观众的衣服，但袖口露出一小截黑色布料——那是特制屏蔽服的边缘，能防扫描，也能隔绝生物信号。
可惜，防不了苏然的眼镜。
林悦在控制室里盯着屏幕，手指快速敲了几下键盘，把一段伪造的日志推入系统后台。显示主控台将在十分钟后自动重启。这是个陷阱，专钓那些沉不住气的家伙。
果然，左前方包厢里两个人交换了个眼神，开始慢慢往出口挪。
苏然瞥见了。
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演示台前，拿起一张新卡片：“刚才的小插曲提醒我们，实验环境的安全性有多重要。”他说着，故意提高了音量，“所以为了防止意外，我已经启动了备用电源和双路信号传输。”
这话是说给剩下的敌人听的。
意思是：别白费力气了，我都防好了。
那两人脚步一顿，随即低头看了看手机，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下。
苏然笑了笑，继续讲：“说到双路传输，我就想起上周测网速的事。我家路由器都快烧了，就因为我女朋友非要同时追剧、打游戏、直播监控我有没有偷吃宵夜。”
弹幕顿时乐了。
【典型的恋爱压迫】
【嫂子威武】
【建议出一期《如何科学应对女友查岗》】
他一边带节奏，一边用余光扫视全场。右侧通道空了，左侧包厢那两人虽然坐着，但身体僵硬，明显心不在焉。他知道，他们很快就会撤。
果然，不到一分钟，那两人起身离场，动作自然，步伐平稳，像是普通观众看累了走人。
只有苏然知道，他们在经过安全门时，身上携带的微型定位器发出了短暂脉冲信号——那是撤离确认码。
他没拦。
有些鱼，放走了反而更安全。抓得太狠，容易引来更大的网。
林悦这时发来一条消息：【三人小队，一人被捕，两人撤离。未发现新增威胁。】
他眨了两下眼，表示收到。
张峰从配电房出来，顺手关上门，拎着工具箱往回走。路过服务台时还跟值班人员打了招呼：“空调修好了，就是个小接触不良。”
对方点头笑了笑：“辛苦了。”
张峰摆摆手，坐回后排座位，掏出手机刷起直播，看起来像个普通观众。但他的左手一直放在腿边，随时准备按下藏在鞋底的紧急按钮。
苏然则站在舞台中央，喝了口水，继续讲解：“那么问题来了——如果我们把信号强度提升三倍，会发生什么？”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，环视全场：“会不会炸？”
弹幕齐刷刷打出一个字：**会！**
“我也觉得会。”他笑着摇头，“所以我打算换个稳妥的方式——用模拟环境测试。”
他说着，打开投影仪，调出一组动态模型。屏幕上开始演示高能信号在不同介质中的传播路径。
这是掩护。
真正的动作藏在背后。
他趁机把手伸进裤兜，摸出那台从敌人身上缴获的干扰器。外壳是黑色塑料，正面有个不起眼的小孔，应该是接收指令用的远程频段入口。
他不动声色地把它放进随身携带的屏蔽袋里——那是林悦特制的，能阻断一切无线信号。
做完这些，他才重新面对镜头：“所以说啊，搞科研最重要的不是胆子大，而是——”
话没说完，他忽然眯了下眼。
眼镜右下角又跳出一行字：【检测到微弱信号反弹，来源未知，持续时间0.3秒】
不是来自现场。
是从外面来的。
有人在远程探测？
他心头一紧，但脸上没露半分异样，反而笑了：“而是要有好队友。比如我这位技术顾问，昨晚帮我调设备调到凌晨两点，今天还在后台盯着数据流。”
弹幕立刻刷起【致敬幕后英雄】【这才是团队作战】。
他借着说话的间隙，悄悄按了下手腕上的震动提示器——这是他和林悦约定的新暗号，代表“外部信号异常，请追踪源头”。
林悦那边马上有了反应。三秒后，她发来一段加密坐标，标注在城市东南方向的一栋废弃办公楼顶层。
有人在那里架了信号塔？
苏然心里转得飞快，但嘴上一点没停：“所以今天的实验成果，属于每一位支持我们的朋友。”
他说着，抬起手，做了个虚拟点赞的动作。
这是给张峰的信号：**启动反向追踪程序**。
张峰坐在后排，假装打了个哈欠，右手却悄悄滑进外套内袋，按下了另一个控制器。
五秒后，林悦收到反馈：对方信号中断，疑似设备被反向烧毁。
干掉了。
苏然嘴角微微一扬：“好了，接下来我们进入互动环节。第一个问题——谁想看看能量场的实际成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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