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阁的烽火尚未完全熄灭,洛阳的诏令已伴随着一位重量级人物的到来,抵达了徐晃大营——以奇谋急智着称的军师中郎将庞统,奉旨出任西征大军随军军师。
庞统的到来,让因强攻剑阁而略显疲惫的军营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。
他并未带来什么神奇的破敌妙计,而是与徐晃、郝昭详细推演了当前局势。
“张合败退葭萌,凭险固守,其志在拖延,耗我锐气。”
庞统指着地图上葭萌关的位置,目光锐利,
“然剑阁一破,蜀中门户已开,曹军士气已堕。
我军当趁胜追击,不给其喘息之机!
然强攻葭萌,难免重蹈剑阁覆辙,伤亡必重。”
徐晃点头:
“军师所言极是。
葭萌关虽不及剑阁险峻,然夏侯渊乃世之名将,必已加紧防备。
强攻,实乃下策。”
庞统捋须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
“故,当以‘正’合,以‘奇’胜!
将军可率主力,大张旗鼓,进逼葭萌,摆出强攻之势,吸引夏侯渊注意。
统愿请一支偏师,自侧翼险峻之处,寻觅小路,穿插至葭萌关之后,断其粮道,焚其辎重,或可寻机夺取关隘!”
此计大胆而冒险。
穿插敌后,孤军深入,一旦被发觉,便是全军覆没之局。
郝昭沉吟道:“军师此计甚险,山路艰险难行,且曹军必有哨探。”
庞统慨然道:
“用兵之道,岂能尽求万全?
剑阁已证明我军正面攻坚之力,然欲速定益州,减少伤亡,非出奇不能制胜!
统愿立军令状!”
徐晃看着庞统那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面庞,又想起诸葛亮信中“士元长于奇险,可委以偏师,然需节制”的叮嘱,思忖片刻,决断道:
“好!便依士元之策!
本将军予你精兵五千,皆为善于山地奔走之士,多配弓弩与轻型‘神火罐’,由你统领,自西山密道迂回!
本将军亲率主力,为你牵制夏侯渊!”
于是,一场明暗交织的攻防战,在葭萌关内外展开。
徐晃亲率大军,旌旗招展,鼓噪而进,在葭萌关外扎下连营,日夜派兵挑战,并用所剩不多的“猛火油柜”远程轰击关墙,制造巨大声势。
夏侯渊果然被吸引,全力防守正面,不断向曹操请求援兵与物资。
而庞统则率五千精锐,人衔枚,马裹蹄,沿着当地猎人指引的、几乎已被遗忘的险峻小路,昼伏夜出,艰难跋涉。
他们攀悬崖,涉溪涧,躲避曹军零星哨卡,历时五日,竟真的奇迹般绕到了葭萌关侧后方的雒城附近!
庞统用兵,果敢狠辣。
他并未直接攻击城池,而是派出多股小队,四处纵火,虚张声势,佯装大军来袭,搅得雒城及后方一片恐慌。
同时,亲率主力,埋伏于葭萌关通往雒城的运粮要道——白水渡口。
三日后,一支规模不小的曹军运粮队如期而至。
庞统看准时机,一声令下,伏兵四起!
箭矢如雨,轻型“神火罐”投入车队,瞬间燃起大火!
护粮曹军猝不及防,被杀得大败,粮草辎重尽数被焚!
消息传至葭萌关,军心大震!
后方被袭,粮道被断,关内守军顿时陷入恐慌。
夏侯渊虽强压惊慌,下令坚守,但士气已不可避免地下滑。
正面战场,徐晃敏锐地察觉到关内守军的变化,知庞统已然得手。
他立刻抓住战机,不顾伤亡,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猛攻!
这一次,他不再吝啬“神火”储备,将所有能用的“猛火油柜”和“神火罐”集中使用,对着葭萌关城墙薄弱处和兵力密集区域,发动了毁灭性的烈焰覆盖!
火光冲天,浓烟蔽日!
葭萌关仿佛置身熔炉,守军哭嚎震天,防御体系在内外交困与烈火炙烤下,终于崩溃!
夏侯渊见大势已去,欲效仿剑阁之举,焚毁关隘,却被一支由郝昭亲自率领的敢死队死死咬住。
混战中,身中数箭,虽被亲兵拼死救出,逃往绵竹,但葭萌关,这座益州北部最后的坚固堡垒,伴随着冲天烈焰与无数骸骨,宣告易主!
捷报再次飞传洛阳,然而,这一次的喜悦中,掺杂了更多的沉重。
葭萌关虽克,但庞统的偏师在撤回途中,遭遇曹军援兵截杀,虽奋力突围,却折损近半。
而正面强攻的徐晃主力,伤亡亦远超剑阁。
更重要的是,为了攻克这两道天险,储备的“神火”物资已消耗大半,尤其是“猛火油”所剩无几,后续攻坚能力将大打折扣。
庞统带着残兵与满身征尘回到大营,面对徐晃与郝昭,他脸上并无多少得意,反而带着一丝疲惫与痛惜:
“统……有负大将军重托,折损了许多好儿郎。”
徐晃扶住他,沉声道:
“士元何出此言!
若非你奇兵断其后路,焚其粮草,动摇其军心,我正面大军不知还要填进去多少性命!
葭萌之克,你当居首功!
将士血战沙场,为国捐躯,死得其所!”
然而,战争的残酷远不止于此。
随军文书统计的伤亡数字触目惊心,缴获的关隘内,焦尸与断刃堆积如山,幸存守军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麻木。
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徐晃,看到这般景象,心中也满是凝重。
洛阳,蔡琰看着战报上那冰冷的数字和徐晃关于“神火”物资告急的请示,沉默了许久。
她走到殿外,望着秋日高远的天空,重生前的记忆与现实的惨烈不断交织。
这就是统一之路吗?
用无数的尸骨与家园的残破铺就?
诸葛亮悄然来到她身后,轻声道:
“可是心有不忍?”
蔡琰没有回头,声音带着一丝飘忽:
“孔明,我是否……太过急切了?这累累白骨……”
诸葛亮语气坚定而深沉道:
“乱世用重典,沉疴下猛药。
曹操篡逆,割据称尊,若不速平,战火绵延,死伤更众。
今日之牺牲,乃是为了明日之太平。
剑阁、葭萌之血,不会白流。
它们震慑的,不仅是负隅顽抗之敌,更是所有心怀异志、欲裂土封王之徒!
此乃王道之行,虽染血,却光明!”
蔡琰缓缓转过身,凤眸中那片刻的迷茫已被驱散,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毅的光芒:
“我明白了。
传令徐晃,大军暂缓南下,于葭萌、绵竹一线休整补充,妥善救治伤员,抚恤阵亡将士家属。
令蒋琬,不惜一切代价,保障汉中至前线补给,尤其是猛火油等物资,着令格物院与工曹,全力筹措!
告诉庞统,我不怪他,让他好生休养,我还需要他的奇谋,去平定这偌大的益州!”
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威严:
“还有,以陛下名义下诏,褒奖西征将士,厚恤伤亡!
要让天下人知道,为国征战者,无论生死,朝廷绝不辜负!
这,亦是王道!”
帝国的意志,在血与火的考验后,变得更加成熟与坚定。
前方,徐晃接到旨意,下令全军转入休整,同时派出使者,尝试招降绵竹等地的曹军守将。
后方,整个北方的资源都被调动起来,支援西线。
而退守绵竹的夏侯渊,伤重难起,益州北部防线已然崩溃。
消息传到成都,曹操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和惶惶不可终日的群臣,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穷途末路。
他知道,北廷的兵锋,下一个目标,就是成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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