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元澈的悄然到访,确实给“云记”注入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,云妮儿突然意识到命运的回馈竟然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归来,而此时她需要这样的支持和底气。
她将太子所赠的安神香仔细收好,并未轻易点燃,这份心意远重于香料本身。太子提及的内务府采办之路,她仔细斟酌,当然这绝非易事,宫廷用度,规矩森严,竞争之激烈远非市井可比,也许能成功扭转当下面临的困境,也意味着成为更多人的眼中钉,但他们现在的处境并没有更多的选择。
“姐,我们真的能做出贡品一样的点心吗?”雨妮儿在兴奋之余,也不免有些怯意。
云妮儿抚摸着光滑的案板道:“事在人为。太子殿下给了我们一个选择的机会,能不能抓住机会,要靠我们自己。从今日起,所有点心的选料、制作,标准要再提一层!不是为了应付赵家,而是为了对得起我们自己的手艺,对得起可能到来的机遇。”
云妮儿带着泽兰,将已有的点心材料,制作流程逐一重新调整与尝试,力求在口感、外形、保存时间上做到更完美的平衡。她也试着开始尝试开发几造型更雅致、适合宫廷宴饮场合的新品。为此,她又数次悄悄前往永盛工坊,与严管事信得过的老师傅切磋请教。
与此同时,崇烨那边也传来了消息。他并未大张旗鼓,只是通过自己的人脉,向内务府一位管事太监轻描淡写的引荐,京城有一家名为“云记”的点心铺,点心风味独特,尤其几样酥点与乳品点心,颇有古意新韵。
然而,赵家那边并未因寿宴订单的顺利交付而放松对“云记”的挤压。钱胖子似乎更加焦躁,各种小动作不断,或是怂恿相熟的货商对“云记”提价,或是散布些模棱两可的谣言。这日,他甚至亲自上门,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。
“贺东家,近日可好?”钱胖子的小眼睛里闪着精光,试探地问道。
云妮儿心中警醒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开门做生意,来的都是客,谈不上贵贱。钱掌柜今日来,可是又要谈生意?”她刻意避重就轻。
钱胖子干笑两声:“贺东家说笑了。我是想着,上次寿宴订单,贵铺完成得如此出色,可见实力非凡。我们赵老爷爱才,觉得之前或许有些误会。若是贺东家愿意,我们赵家愿意出高价,购买您那几样招牌点心的方子,或者,我们合作也行,‘云记’并入赵家商号,您做个管事娘子,岂不比现在这般辛苦操持强上百倍?”
这竟是改变了策略,从打压变成了利诱兼并。
云妮儿心中冷笑,不露声色道:“钱掌柜的好意,云妮儿心领了。只是‘云记’虽小,也是我们姐妹几个的心血,方子也是寻常的方子,只是我们尽心尽力做,客人们赏脸罢了,民女出身乡野,习惯了自食其力,倒不觉得辛苦……”她抬眼,目光清亮地看着钱胖子,“”
钱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,眼神阴沉下来:“贺东家,年轻人有骨气是好事,可也要懂得审时度势。在这京城,单靠骨气,是走不远的。”
“多谢钱掌柜提醒。”云妮儿依旧不卑不亢,“‘云记’能走多远,靠的是点心的味道和街坊的捧场,云妮儿相信,只要东西好,自有立足之地。”
钱胖子碰了个软钉子,悻悻而去。珊瑚走近低声道:“此人贪婪又记仇,此番利诱不成,怕是会恼羞成怒,又想出更阴损的招数来了。”
云妮儿颔首,她何尝不知。她轻叹:“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吧。”在机会和危机到来之前,唯有自己做好准备。
云妮儿便马不停蹄与泽兰开始尝试新品的制作——“玉露团”。她们以花入馔,以果调色,反复试验。这“玉露团”以糯米皮为底,包裹着用新鲜浆果汁液混合了细腻豆沙和少许秘制乳清调制的馅料,半透明的外皮隐约透出内里娇嫩的颜色,形如凝露,入口软糯,先是清甜的果香,继而豆沙的绵密与一丝极淡的乳香回旋,清雅不俗,造型虽不繁复,却别有一番天然意趣。
“春风楼”作为新品的首批客人,其反响出奇地好,甚至连楼里一些眼光挑剔的清倌人也私下托人来“云记”购买这款“玉露团”。这款点心不经意间,竟在秦楼楚馆、文人雅士之间小小地风靡起来,连带“云记”的名声也传播得更广,甚至吸引了一些平日并不涉足市井点心的富贵人家女眷,派人悄悄来买。
就在“玉露团”悄然走红之际,内务府的那位管事太监,也不知是听到了坊间传闻,还是想起了崇烨之前的“偶然”提及,竟真的派了个小太监,不着官服,如同寻常富家仆役般,来到“云记”,各样点心都买了一些回去,说是“主子想尝尝鲜”。
这看似寻常的采买,云妮儿也没有特别在意,她们几个仍旧踏踏实实各尽其责,命运的齿轮不在别处,是在他们自己手中。
贵人引路,机缘乍现,然能否登堂入室,全系于自身根基是否扎实,慎独则心安,技精则胆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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