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袍人站在门口,拎着那支断箭,风尘仆仆,像是刚从百里外奔袭而来。
姜昭没动,指尖在虎符边缘轻轻一划,一道微不可察的灵光闪过。
“军械库私兵换防,两刻前押运粮车入内,带队校尉佩龙鳞甲,左肩有旧疤。”灰袍人单膝跪地,声音沙哑,“属下亲眼所见,未惊动守卫。”
姜昭点头,抬手一召,白狐从角落窜出,嘴里叼着一枚带泥的铜钉——正是龙鳞甲特有的铆钉样式。
证据落地,她不再犹豫。
“程岳的人已经埋伏好了?”她问。
“是,二百精兵潜于东墙枯井后,只等您一声令下。”
姜昭嘴角微扬,还没开口,外头突然传来急促鼓声。
三通传诏鼓。
府门被猛地撞开,黄绸圣旨高举头顶,钦差大臣一身朝服,脸色发白: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——三皇子贤德兼备,可继大统!着即日登基,天下臣民……”
话没说完,姜昭已缓步上前。
众人屏息。
她伸手去接圣旨,动作慢得像在挑瓜。
钦差松了口气,正要递出,却见她五指猛然收紧——
“嘶啦!”
纸屑纷飞,如雪片般洒落青砖。
全场死寂。
“陛下病重,口谕难辨真假。”姜昭将半截残诏甩在地上,“本郡主只认先帝所赐虎符,不认无印空文。”
钦差腿一软,差点跪下。
门外马蹄声骤起,三皇子带着一队甲士冲进庭院,剑未出鞘,杀气已至。
“姜昭!”他怒喝,“你竟敢撕毁传位诏书?这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
姜昭连眼皮都没抬:“那你现在就动手啊?等我喊‘救命’吗?”
三皇子咬牙,拔剑出鞘,寒光直指她咽喉。
“逆旨者,斩立决!”
剑尖离她颈前三寸,姜昭终于抬眼。
她轻轻弹了下手指。
“啪。”
灵鞭无声出袖,如蓝蛇缠上剑身,瞬间绞紧。
“你这剑……用得惯吗?”她语气轻飘飘的,像在问邻居晚饭吃了啥。
下一秒,剑刃嗡鸣,柄部突然“嗤”地冒出三根细针,黑光闪烁,落地即腐蚀青砖,冒起白烟。
姜昭俯身捡起一根残针,在指尖转了圈:“哟,还带毒的?这年头继位都靠暗器了?”
她抬头,眼神锋利:“传位诏没玉玺,剑里藏杀器,三皇子,你是来继位的,还是来弑姐的?”
三皇子脸色煞白,握剑的手抖得像筛糠。
他想抽剑,却发现灵鞭越缠越紧,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咯吱”声。
“咔。”
剑柄断裂,毒针装置崩裂,碎片四溅。
程岳适时率亲兵列阵门外,甲光映日,刀不出鞘,却压得整支甲士队伍不敢轻动。
“末将护郡总领程岳,奉命巡查封地治安。”他抱拳,声如洪钟,“若有冲突,愿代为调解。”
三皇子僵在原地,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“你……你们这是谋反!”
姜昭拍拍手,把残针往他靴边一扔:“谋反?我连圣旨都撕了,你说我怕这个?”
她转身走向厅内,脚步沉稳,裙摆扫过满地纸屑。
“来人,把这位‘新君’请出去。”她头也不回,“顺便查查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惊喜,比如暗弩、火雷、还是能喷迷香的玉佩?”
侍卫上前架人,三皇子挣扎怒吼:“父皇不会放过你!皇后更不会!你等着,这江山……”
“江山?”姜昭回头一笑,“江山我说了算的时候,你还在娘胎里背《孝经》呢。”
话音落,三皇子被拖出院子,连滚带爬。
钦差瘫坐在地,圣旨碎片粘在鞋底,他想捡又不敢动。
姜昭坐回主位,白狐跳上膝头,风虎卧在脚边,耳朵警觉地竖着。
“程岳。”她唤道。
“在。”
“军械库那批人,盯死了。别让他们换防成功,也别打草惊蛇。”
“喏。”
她指尖摩挲虎符,识海中玉简微震,浮现一行小字:【任务进度+1,续命+1日,扶桑树苗x1】
脑海深处,一棵小树悄然扎根。
她没笑,也没放松。
这种时候还能打卡续命,书阁残页真是比老板还准时。
“对了。”她忽然开口,“刚才那支断箭,是谁让你送来的?”
灰袍人低头:“是……是城南暗桩,说有人半夜往军械库里运铁箱,箱上有蝶形烙印。”
姜昭眼神一凝。
又是蝶形。
从刺客到铜钱,再到古槐下的刻痕,这个标记像一张网,把她母亲的过去和现在的阴谋全串了起来。
她没再问,只将断箭放在案上,与虎符合并摆放。
两者之间,隐隐有微光流转。
“看来,有人急着让我进宫啊。”她轻声道。
就在这时,外头传来通报声。
“镇北将军程岳麾下,报——!”
一名斥候冲进来,单膝跪地:“启禀郡主,东华门外发现异常调动!军械库西侧角门开启,三十辆板车正往外运货,车上盖着黑布,但……有金属反光!且守卫佩戴的腰牌,与宫中制式不符!”
姜昭缓缓起身。
“不是运粮,是搬东西。”
她抓起银鞭扣在腰间,转身就走。
“传令下去,三日后,我要见所有边关将领名册。”
程岳紧随其后:“您要去哪?”
“还能去哪?”她脚步不停,“有人想换天,总得让人看看,到底谁手里有刀。”
庭院阳光刺眼,她抬手遮了下,指尖掠过吊坠。
玉简忽地震动,浮现新提示:【命运线扰动值上升,预警:伪造信物即将曝光】
她冷笑。
伪造?
那就撕给你看。
她跨上马背,缰绳一扯。
马蹄踏过圣旨残片,扬起一片灰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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