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昭指尖还捏着那支银簪,晨光刚爬上窗棂,她已将“云州行”三字压在砚台下。
没等绿云来唤,她便起身换了身素净布裙,外罩青灰比甲,发髻用一根木簪挽住,活脱脱一副乡下远亲的模样。袖中灵田一震,百颗健体丹已备妥——灵泉浇灌、十倍流速养成,颗颗泛着淡青微光,入口温润,能强筋健骨,还不惹人怀疑是修仙之物。
东市开市不过两刻钟,她在角落支起小摊,竹匾上摆着十个瓷瓶,每瓶只装一颗丹药,底下压着一张纸条:“祖传秘方,调理虚损,十两银一颗,限购十人。”
旁边立马有人嗤笑:“哪来的乡野丫头?十两买颗补药?当自己卖金丹呢?”
姜昭头也不抬,只把算盘轻轻一拨:“您说得对,这不是金丹,是命根子。身子垮了,金山银山也救不回来。”
话音刚落,第一位买家就来了。是个老军户,腿脚不便,听闻能壮骨,咬牙掏出十两碎银。姜昭当场封蜡入瓶,用红绳系好,又在瓶身刻了个“甲一”编号。
“今日售完即止,明儿再来也是这个数。”她笑得温和,“我不多卖,怕你们抢破头。”
老军户半信半疑回去,当晚服下一粒,次日清晨竟提着两桶水上了城墙巡防。消息像风一样刮过东市,未到午时,长队已排到街尾。
姜昭稳坐摊后,一边收银一边暗中扫视人群。她知道,姜婉不会放过这种机会。
果然,日头正高时,一个裹着粗布头巾的纤细身影悄悄靠近货架。那人手指刚搭上一瓶丹药,脚下忽地一紧!
雪白灵狐从摊底窜出,一口咬住裙角,猛然发力一扯——
“啊!”那人惊叫,头巾滑落,露出姜婉那张气急败坏的脸。
灵狐叼着她裙摆,硬生生将人拖离摊位,悬在半空晃荡,活像挂腊肉。
围观百姓愣了一瞬,随即爆笑出声。
“这不是姜府二小姐吗?咋还偷东西?”
“哎哟喂,这裙子都快扯下来了!”
“人家卖十两是明码标价,你偷个啥劲儿?”
姜昭慢悠悠起身,叹了口气:“妹妹身子弱,想必是气血不足,神志不清……来人,把她扶下来。”
侍女上前假意搀扶,却趁机塞给她一瓶膏药。
“这是前些日子你偷用灵泉水洗脸,排毒反噬留下的‘烂脸丸’。”姜昭笑眯眯,“送你了,记得早晚涂抹,别让脓包越长越大。”
姜婉脸色由红转紫,又由紫转青,一把甩开侍女,狼狈落地,连滚带爬逃出人群。
身后哄笑声不断,还有人起哄:“二小姐走好!下次偷东西记得穿裤子!”
姜昭收回目光,继续卖丹。
下午申时,十瓶售出九瓶,收银九千七百二十两。最后一瓶被一位富商以十二两竞得,她也没拦,只笑着提醒:“明日再来,还是十两。”
收摊时,银钱已装满三个布袋,由心腹悄悄运回府中偏院。
夜深,厢房烛火未熄。桌上堆着银锭、碎锞、铜钱,账册翻到第三页,仍没记完。
姜昭揉了揉太阳穴,识海微动,一缕灵泉气息自指尖渗出,拂过双目。疲劳稍减,她继续拨弄算盘,唇角渐扬:“九千七百二十两……啧,差八十两就整万了,真晦气。”
窗外风过,树叶沙响。
她抬头望月,忽觉识海一暖——那第一百零一棵扶桑树苗,正悄然抽枝展叶,嫩芽舒展如呼吸。
她怔了瞬,随即低笑:“原来……这也算一步。”
终是撑不住倦意,伏案而眠。手中算盘珠子轻轻一滑,发出细微脆响。
同一时刻,姜府西厢,姜婉坐在铜镜前,脸上敷着厚粉遮掩红肿。她盯着那瓶“烂脸丸”,指甲狠狠掐进掌心。
“贱人……你以为这就赢了?”她咬牙切齿,“我倒要看看,你这些丹药,到底从哪儿来!”
她猛地掀翻妆奁,瓷盒摔地碎裂。
黑暗中,一只黑猫悄无声息跃上窗台,尾巴轻甩,消失在夜色里。
姜昭睫毛微颤,梦中似有所感,手指无意识蜷了蜷。
算盘最末一粒珠子,缓缓滑至归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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