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填充物？”胡文玉看着那蔫耷拉着的“兔耳朵”
没有棉花，没有聚酯纤维填充物，能用什么呢？
“笑笑，你把碎布剪成条填进去试试。”
“好”孟笑笑迅速又缝了一个兔耳朵发圈，这会能饱满一点，但还是不够立体。
胡文玉有点失望，“算了，笑笑，你先缝那种单层两层的，我出去买点东西。客厅有热水壶，多喝点热水。”
“姐，你去吧，我把门关好。”
胡文玉挎着篮子出了门，向供销社走去。今天运气好，供销社居然有大葱跟韭菜，
她各买了一点儿，再割了半斤肉，心里琢磨着可以来个韭菜炒鸡蛋，再炒个土豆丝。
肉炒成哨子，夹馍、拌面条都好吃，这几天该忙起来了。
她往回走着，遇到孙奶奶的邻居林大娘。笑着跟林大娘打着了招呼才注意大娘手里拿着一个她熟悉的东西。
泡沫塑料，那个粘在衣服上甩不掉，浮在水面不沉底的电器保护填充物。
“林婶子，你手上这东西是什么呀？”胡文玉装作不懂发问。
“这是钢铁厂新来的机器上带的，说是叫什么…保护包装。
正往垃圾台扔呢，我看着东西硬邦邦又不冰，捡一块给我老娘放在凳子上当靠垫，晒太阳靠着刚好。”
胡文玉问清了是哪个垃圾台，挎着篮子飞也似的跑去。
还好她到的时候，垃圾台上还留着几块儿，不是那种方方正正的，她宝贝似的都捡起来，只怪自己没有带绳子，没骑车。
她想把这几块儿都拿回去，无奈自己没长八只手，大白天偶尔有人路过，也不能收进空间，只好先挑了几块大的好拿的，一会儿再过来。
“小胡，你在垃圾台找什么呢？”
听见熟悉的声音，胡文玉惊喜抬头，是孙奶奶。
她正用一言难尽的眼神望着这个方向。
“小胡，你缺什么给奶奶说，奶奶给你想办法。”
“奶奶，你误会了。您身上有绳子没？”
孙奶奶从布包里拿出一节麻绳，“这个行吗？”
“行，奶奶您可太棒了！”
孙奶奶被胡文玉的夸奖摸不着头脑，这孩子是不是累坏了？真要捡垃圾回去呀？
胡文玉把自己的菜篮子递给孙奶奶，“奶奶先帮我拿一下。”
转身跑回去用那节绳子把四五块大的泡沫全都穿起来，另外几块小一点的她也不放过。
挑了两块长条形的夹在腋下，一手接过菜篮子。
“奶奶。您这是干什么？去了？”
“我去寄信了。小胡，你要这东西做什么？”
“一句两句说不清，奶奶，等我做好了给您看看，您就明白了。”
“那成。”
“走，快回家。明天说不定有的忙呢。”
胡文玉回到家，孟笑笑听到他开门，赶紧出来帮忙。接过她手中的菜篮子。
看着那一堆泡沫塑料，也愣住了，“姐这是什么呀？”
“好东西，能解决我一个难题。”
孟笑笑也不多问，“姐这菜跟肉怎么办？”
“你能做饭吗？能做的话，切点葱花炒个土豆丝，打两个鸡蛋跟韭菜炒。
肉切成小丁，等我忙完了把它炒成臊子。”
孟笑笑提着篮子往厨房走。
胡文玉又想到什么，叫住她问“你会做馒头吗？我这里馒头也不多了。你会的话发点面。”
“会！老面放在哪里？”
“橱柜打开，底下一层左边面袋子的小碗里。你看着来吧。我先处理这个。”
胡文玉指了指泡沫塑料。
胡文玉拿出一个大竹框，里面垫了一张布，把泡沫塑料一点儿一点儿掰碎。
孟笑笑一个人在厨房忙碌，她反而心里很开心。胡姐让他一个人看着办，没防着她。
她跟胡姐非亲非故，胡姐能留她就已经是很好了，让她干活反而更安心，也让她一个人进厨房做饭，胡姐真好。
孟笑笑在心里默默的想，胡姐对她这么好，等她找到工作挣钱了，买肉给胡姐包饺子吃。
周哥孙奶奶也好，还给自己被子毯子，人情越欠越多，以后怎么还呀？
孟笑笑有点惆怅，手下却不闲着，都是干惯了的活，比灶台高就开始洗碗炒菜，以前她最喜欢烧火，可以坐着，还很暖和。
孟笑笑摇摇头，把那些不好的回忆都摇走。
胡文玉拿起针线缝了一对兔耳朵，塞了一把泡沫塑料进去，终于得到了相对满意的成品。
她满意了，这个问题暂时解决了。明天要去店里看缝纫机，跟师傅讨论细节。
她拍拍手直起腰，去了自己屋里，拿了个枕头放在凳子上。两个有橡胶塞的输液玻璃瓶放在桌上。
孟笑笑炒好两道菜端来，“姐，我没找到红薯面，玉米面也不多了，馒头蒸不了多少了。”
“玉米面也不多了吗？家里没有红薯面，你再掺几碗白面，我一直都这么做的。明天我去买点。”
“笑笑，你能吃辣吗？”
“能吃。”
“行，你有什么忌口的给我说一声。”
孟笑笑有点不好意思，“吃不了桃，一碰到桃毛就浑身痒。”
“那你这是过敏，以后离桃子远点。”
“笑笑，你读过书吗？”
问到这，孟笑笑的笑脸又垮了下去。“上了，只上了三年，我后妈说家里没钱念不起了，再没上。”
她有点苦涩，那会还是混合教室，一到三年级都坐在同一间教室，四五年级一间教室。
明明过去了那么久，可她经常梦到在学堂里听老师讲课。
胡文玉看出了她的失望与伤感，转移了话题。
“笑笑，凳子上的枕头你一会抱到屋里去，还有这两个瓶子，晚上你灌点热水暖脚用。”
“你这半天做了多少个了？”
孟笑笑咽下嘴里的菜，“没仔细数，五十来个应该是有的。”
“你手真快啊，也别把自己累着。明天我要出去一趟，你就在家里候着，”
“想出去逛就出门逛会，别跑太远了，天还冷。地址要记好。”
“哎，姐你放心。”
“晚点我把面搬到我屋里，明早大概就差不多了，明早我出门，蒸馒头你一个人能行不？”
“姐，你放心去忙你的。家里的活还有我呢。”
两人吃完饭，孟笑笑端着盘子回厨房，胡文玉跟着进来，烧了一大锅水，晚上两个人用水。
“笑笑，你们大队有多少户人家？”
“有个六十多户吧。三百多人呢。”
“那你爷爷奶奶还在吗？”
“我爷爷不在了，我奶奶还在，不过她是跟着我大伯一家过的。”
“那那你奶奶对你态度怎么样？平常照顾你吗？”
孟笑笑摇摇头，“我奶奶一直嫌我是女孩，对我们这帮子孙女并不看重。”
“那她有没有对你哪个堂姐妹比较好？或者你的事，有没有人在背后出力？
除了你找大队长开介绍信，我总觉得这事太过顺利。你去大队长家肯定有人看到的。”
孟笑笑停下手中洗碗的动作，愣在当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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