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书省藏经阁的玻璃书罩还在映着晨光,李长安已在玄甲坊的玻璃工坊里摆弄新模具。玻璃密封罐的坯料在窑火中逐渐成型,他将玻璃书罩的防气泡工艺改良后用于罐身,罐口加装铜制螺纹盖,旋转时能严丝合缝锁住空气 —— 波斯商人提及的储物罐,经此改造,既能防潮又能隔绝异味。“罐底要刻玄甲坊云纹暗记,” 他对工匠们说,“大小分五等,最小的装茶叶,最大的存香料,满足不同需求。”
“大人,广州市舶司的提举官求见,说远洋商队带的茶叶、香料常因受潮变质,损失过半。” 王玄策引着位沾着海腥味的官员进来,提举官手中捧着袋发霉的武夷茶,“他们愿以海外贡来的龙涎香换技术,还说要把祖传的海盐保鲜法献上。” 李长安拿起刚制成的密封罐,将茶叶装入后拧紧铜盖,浸入水中片刻,罐内竟无半点渗水:“带他们去看玻璃书罩,这璃罐与商队搭配,能让珍味走千里。”
当提举官们看到密封罐存放的茶叶半月后仍清香扑鼻,而普通陶罐里的茶叶早已发潮,当即把龙涎香连同保鲜法一同奉上。“往日商队到波斯时,香料损耗超四成,现在有这璃罐,损耗能降到一成!” 老提举官抚摸着玻璃罐落泪,“有这宝贝,海上商路再也不愁珍味变质了!” 市舶司卿闻讯上奏,恳请在沿海各港口推广,愿以关税的两成作为交换。
李长安笑着应允,却提出条件:“需统一罐身规格 —— 玄甲坊出标准尺寸,保证能整齐堆叠在商船货舱,节省空间。” 市舶司卿满口答应,他没注意到,铜制罐盖的螺纹内侧刻着极小的云纹暗记,且玻璃的耐热配方是用粟特文刻在窑炉内壁,外人即便仿制也难做出耐高温的罐身。
消息传回长安,五姓七望的手段转向了商旅物资。他们买通玻璃工匠在罐壁里掺劣质石英,导致密封罐经海上颠簸后易开裂。李长安得知后,索性在玄甲坊设立 “璃罐试炼场”,每只罐都要经过 “颠簸测试”—— 装入砂石后放在模拟商船的摇晃架上,摇晃百次无裂痕者才准入用。“凡用玄甲坊密封罐的商队,可获赠专用检漏试纸,” 这招让天下商队只认带云纹的璃罐。
解决了质量问题,李长安将玻璃密封罐技术推向市井。他发现长安的酒肆常因酒坛密封不严导致酒液挥发,于是设计出 “带塞璃酒罐”—— 罐口改用软木塞加铜箍,既能保留酒香,又比陶坛更易携带。西市的波斯酒商试用后,葡萄酒的保质期延长三倍,当即以二十桶波斯葡萄酒交换技术,还愿传授葡萄汁的发酵秘法。
大食商人见到璃酒罐,当即提出用三船椰枣交换,愿以巴士拉的香料市场作为添头。李长安趁机要求:“需派水工传授海水淡化与璃罐结合的技术 —— 将淡化后的淡水装入密封罐,能让沙漠商队摆脱水源困扰。” 商人欣然应允,带来的淡化技术经改良后,与密封罐搭配的 “便携水罐”,成了西域商队的救命之物。
这年端午,长安的 “商旅物资展” 上,玻璃密封罐的衍生产品成了焦点。“药材密封罐” 内衬防潮棉,适合存放易受潮的人参、当归;“蜜饯璃罐” 透明罐身能显露出蜜饯的色泽,比陶坛更吸引顾客;最受孩童喜欢的是 “糖果璃罐”,罐盖做成动物造型,打开时还会发出清脆声响。
五姓七望见状,竟散布谣言称 “玻璃罐有寒气,会冻伤茶叶、香料,破坏风味”。李长安索性在西市举办 “珍味品鉴会”,让百姓对比密封罐与普通容器存放的茶叶、香料,前者风味浓郁,后者已失原味,谣言不攻自破。他趁机宣布:“凡商队用玄甲坊密封罐者,可在玄甲坊商栈享受免费仓储,还能优先获得海外商路信息。”
入夏后,第一船用玻璃密封罐装载的茶叶、香料从广州启航,直达波斯湾。当波斯商人打开璃罐,闻到扑鼻的茶香与香料味时,当即以五十车玛瑙作为回购,还愿开放两河流域的粮库,为大唐商队提供补给。李长安站在广州港的码头,看着满载璃罐的商船扬帆远去,忽然想起罗马商人提及的 “玻璃蒸馏器”—— 若将密封罐的防漏技术用于蒸馏器,或许能提炼出更纯净的香料精油,让大唐的香道文化更添新彩。
而在长安的夜色中,崔氏府邸的密室里,几位老臣正对着开裂的仿造璃罐叹气。他们能仿出罐身的外形,却做不出严丝合缝的密封盖,造出的罐子要么漏气,要么一碰就碎。玄甲坊的灯火下,李长安正绘制着玻璃蒸馏器的图纸,他知道,真正能让商路绵延的,从来不是璃罐的透亮,而是那些藏在珍味里的互通与共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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