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凝神！先引气血走督脉，绕百会穴画弧，别直接冲击神经元！”老道士的声音从阵外传来，带着一丝紧绷，十二盏青铜灯的火焰跟着晃了晃，“记住，气血是水，神经元是渠，你要做的是引渠改道，不是用水冲垮渠岸！”
吴砚深吸一口气，按老道士的指引，将体内气血缓缓往上提。温热的气血顺着督脉慢慢攀升，途经命门穴时微微滞涩，他又加了三分力，才让气血顺利涌到百会穴。按照秘术图谱的记载，他让气血在百会穴外绕出一道浅金色圆弧，像在大脑外层裹了层薄壳——这是“护脑层”，防止后续改造时气血误伤核心神经。
当第一缕气血透过“护脑层”触碰到最外层的神经元时，吴砚的眉峰突然蹙起，原本平稳的呼吸微微一顿。旁人看不见的麻痒感在颅内炸开，可从阵外看，他的太阳穴已泛起淡淡的红，像是有股力量在皮下涌动，连鬓角的发丝都跟着轻轻颤了颤。他屏住呼吸，控制着气血分成细细的丝缠向神经元，指节却在不知不觉中攥紧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按照二进制逻辑拧转神经元末梢时，额角的青筋突然冒了起来，像条青色的小蛇，在皮肤下若隐若现。
“唔……”一声极轻的闷哼从他喉间溢出，刚想再加力拧合节点，那根神经元突然剧烈颤动。吴砚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，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撇，原本泛着淡金光泽的眉心，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浅灰——气血丝紊乱的瞬间，他的额角青筋猛地凸起，连带着眼角都绷得发紧，眼尾泛起淡淡的红，像在强忍着什么。
“别急着拧！先让气血跟神经元‘熟悉熟悉’！”老道士的声音及时传来，目光落在吴砚紧绷的侧脸，“你这模样，跟当年我第一次改神经时一模一样，急得脸都白了，生怕慢一步就成了白痴。”
吴砚咬了咬下唇，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，按老道士说的用灵力裹住气血丝。当气血丝顺着神经元纹路游走时，他的下颌线绷得更紧了，连带着脖颈处的青筋都隐隐浮现。第一圈游走磕绊时，他的肩膀微微发抖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，顺着脸颊往下滑，滴在符文阵的光晕里，瞬间化作一缕白烟；第二圈时，他的脸色稍缓，可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松开，只有攥着衣角的手，松了又紧，指腹泛着不正常的白；到第三圈气血丝顺畅滑动时，他才长长舒了口气，紧绷的肩膀垮了几分，额角的青筋也慢慢隐了下去，只是脸色依旧苍白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。
“就是这样，慢慢来。”老道士的声音柔和了些，却没放松警惕——他看得清楚，吴砚的嘴唇已经被咬得泛白，显然是在硬扛着气血与神经元磨合的酸胀感。
吴砚趁机将气血丝分成两股，轻轻捏住神经元两端往中间拧。每拧一下，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，原本平复下去的太阳穴又开始泛红，连带着眼底都蒙上了一层水汽。当一个个神经元快要拧成“0”型节点时，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，胸口微微起伏，额头上的冷汗又冒了一层，甚至能看到他的牙齿在轻轻打颤——这不是幻境里的模拟痛，是气血拉扯神经的真实痛感，像有根细针在脑壳里反复扎刺。
可意外还是来了。相邻神经元突然弹过来撞在气血丝上的瞬间，吴砚的身体猛地一颤，整个人往前倾了倾，双手撑在符文阵的地面上才稳住。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没有一丝血色，额角的青筋再次暴起，这次比之前更明显，像要冲破皮肤般突突直跳。“呃啊——”一声压抑的痛哼从他喉咙里挤出来，眼角的红意蔓延开来，连带着眼眶都泛了红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，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“稳住！别慌！用‘镇神纹’的裹住乱掉的气血！”老道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，手里已经捏好了备用的“安神符”，“你左手边第三根神经可以作为‘缓冲神经’，把气血引导过去！再乱下去，你这脑子就真要废了！”
吴砚死死咬着下唇，血腥味在嘴里散开，连嘴唇都被咬破了，渗出血丝。他强撑着抬起头，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的双手还在发抖，连调动灵力的动作都变得滞涩，可看着符文阵里淡蓝色的“镇神纹”光晕，还是咬牙将乱蹿的气血往“缓冲神经”引。这个过程中，他的身体不时抽搐一下，脖颈处的青筋全程暴起，连带着锁骨处的皮肤都绷得紧紧的，脸色白得像纸，只有眼底的红意越来越浓，像被血染红了似的。
等气血终于稳住时，吴砚再也撑不住，瘫坐在符文阵里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，胸口剧烈起伏。他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浸湿，贴在额头上，脸色依旧惨白，可额角的青筋总算慢慢隐了下去，只是嘴角的血痕和眼底的红意，还清晰地昭示着他刚经历的痛苦。直到摸到额头上“安神符”泛开的淡金光晕，他才松了口气，闭上眼睛缓了缓，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不错，没慌到乱了手脚。”老道士走过来，递给他一张干净的帕子，“你刚才那模样，我还以为你要撑不住了——脸白得像鬼，青筋暴得能当琴弦弹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，怎么没哭？”
吴砚接过帕子，擦了擦脸上的汗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：“哭……哭了也没用，还得……还得继续改。”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，帕子在手里攥得皱巴巴的，可眼底的红意慢慢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倔强——他不能就这么放弃，否则之前受的罪就都白受了，这只不过才完成了最开始的1\/10。
按老道士说的在相邻神经元外裹上灵力膜时，吴砚的动作慢了许多。每拧一下气血丝，他的眉头就皱一下，脸色依旧苍白，可额角的青筋没再暴起，只是偶尔会看到他的嘴唇轻轻抽动，显然还在承受着痛感。当那根神经元终于拧成规整的“0”型节点时，他的身体晃了晃，靠在符文阵的边缘才稳住，长长舒了口气，眼底泛起一丝疲惫，却也带着几分欣喜——这是“生物电路”的第一处连接，成了！
“别急着贪多，先歇会儿。”老道士扔过来一颗蜜饯山楂，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痕，语气软了些，“你这身子骨，以后一天改三根重要神经就够了，再多改，别说气血跟不上，你这脑子就得先疼炸。”
吴砚接过山楂，塞进嘴里，酸甜的滋味冲淡了嘴里的血腥味。他靠在符文阵边缘，闭上眼睛缓了缓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掐痕——刚才的痛苦还在记忆里留存，额角和脖颈处的皮肤还隐隐发紧，可看着意识里那根亮着淡金色光的“0”型节点，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成就感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吴砚的生活倒也有了几分规律——一半时光在符文阵中与疼痛较劲，另一半闲暇则被远程工作与温情填满。每天除了在阵中专注修改神经元，放松时他总会点开视频，一边听阿哲汇报项目进度、指导小雅收集各种信息，一边跟李默核对后续任务规划与调整器械参数；偶尔许柠发来消息，屏幕里熟悉的笑脸与轻声叮嘱，总能让他暂时忘却脑内的酸胀，连眼底的疲惫都淡了几分。
清晨的修行，从搬运气血开始。吴砚凝神调息，引导气血在经脉中缓缓流转，为后续的修炼打下基础。
到了正午，便进入关键的神经改造阶段。这一步没有捷径，完全是与痛感的正面交锋，每一次气血梳理神经，都需要他咬牙硬扛。
待傍晚检查神经节点时，吴砚的脸色才稍稍缓和，但眼底的疲惫却愈发浓重，显然一天的高强度修行已让他耗损不少。确认无误后，紧绷的嘴角才会牵起一丝浅淡的笑意，带着对当日进度的认可。
随着修行推进，吴砚渐渐熟练了生物计算机的设定，操控气血改造神经的手法也愈发精准。见一条主神经改造起来愈发顺畅，他心里渐渐起了念头：既然单条已无难度，不如试着一次性修改两条，甚至三条？这样能省下不少时间，说不定能更快完成全部24条主神经的改造。
这天正午，吴砚盯着脑内两条相邻的主神经，深吸一口气，便要同时催动两股气血丝缠上去。可指尖刚动，一颗圆润的冬枣突然从旁边飞来，“啪”地一下砸在他手背上。
气血瞬间乱了半分，吴砚猛地回神，转头就见老道士站在不远处，手里还捏着几颗冬枣，眼神带着几分无奈：“翅膀硬了？敢自己改规矩了？”
吴砚手一顿，脸颊微微发烫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，干笑两声：“师尊，我就是觉得……现在手法熟了，一次性改多改几条应该没问题。”
“没问题？”老道士走上前，随手将一颗冬枣扔给他，“你忘了我跟你说的？24条主神经是根基，一条错了就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，轻则气血逆行，重则全身瘫痪。”他指了指吴砚的眉心，“副神经元组会自己跟着磨合，本就是让你有时间适应，你倒好，还想抢进度？”
吴砚接住冬枣，指尖捏着果子，语气弱了几分：“我就是想快点……”
“快不是这么个快法。”老道士敲了敲他的肩膀，“等你把单条主神经改到万无一失，不用刻意凝神都能稳住气血，再想多改的事。现在急着贪多，只会栽大跟头。”
吴砚低下头，想了想之前因气血丝控制不稳差点出岔子的经历，心里的急躁渐渐压了下去，抬头朝老道士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：“知道了师尊，我不着急了，先把每条主神经改扎实。”
老道士见他听进去了，脸色稍缓，转身时又扔来一颗板栗，刚好落在他手心：“这才对，修行哪有一蹴而就的，稳着点来。”
吴砚握着手里的板栗，看着老道士的背影，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，重新坐回符文阵中央。这次他不再急功近利，只专注于眼前的一条主神经，耐心地用气血一点点梳理，眼底的浮躁褪去，只剩下沉静与专注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吴砚的“生物计算机”越来越完善，他承受疼痛的模样也越来越从容——从最初的脸色惨白、青筋暴起、眼泪直流，到后来的只是皱眉、泛白、压抑痛哼，再到最后能在改造时保持平稳呼吸，只偶尔额角泛红。
直到玄天幻境开始消散，老道士递来传讯木牌时，吴砚看着大脑里纵横交错的“生物电路”，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，刚开始改造时的自己，那个因为疼痛脸色惨白、青筋暴起、眼泪直流的自己，那个差点因为急功近利变成白痴的自己。是老道士的指点和守护，是自己一次次咬牙硬扛的疼痛，才让他走到了现在。
“谢谢师尊。”吴砚朝着老道士深深鞠了一躬，语气里满是感激。
幻境消散的瞬间，吴砚转身走向现实世界。阳光洒在他身上，温暖而明亮。他摸了摸怀里的传讯木牌，又摸了摸大脑里微微发光的“生物计算机”，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容。属于他的修行之路，才刚刚开始，而这条路上的疼痛与成长，都会成为他最珍贵的财富。
吴砚刚迈出道观的出口，现实世界里道观庭院的阳光就落在肩头，带着不同于云海的温热。他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传讯木牌，指尖还没离开木牌，就听见顾辞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：“吴砚！你可算出来了！”
转头望去，顾辞正快步朝他走来，江念跟在旁边，手里还拿着个笔记本，笔尖悬在纸页上，显然是在记录着什么。没等吴砚开口，顾辞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语气里满是急切：“你在里面待了十天，可把我们急坏了！老道士没为难你吧？看你脸色还有点白，是不是受委屈了？”
“没为难，就是……闯了道鬼门关，而且我还拜师了呢！”吴砚笑了笑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——那里曾经暴起过无数次青筋，如今却光滑平坦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皮下的神经已经被改造成了规整的“生物电路”。刚想细说，江念突然皱起眉，指了指他的眉心：“你的眉心有淡金色光晕残留，而且……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气血流动比之前更规整，像是多了某种‘通道’，之前你体内气血可没这么稳定。”
江念的观察力向来敏锐，吴砚也不隐瞒，点动太阳穴手动催动全知之眼，淡金色光芒从眉心溢出，同时在意识里调动“生物计算机”——他看向庭院角落那棵老槐树，不过半秒，树干里的年轮数量、脉络分布，甚至藏在树洞里的几只蚜虫，都像数据般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，连蚜虫的爬行轨迹都能精准预判。
“这是……”顾辞看着吴砚眼底的金光，惊讶地睁大了眼，“你的全知之眼好像比之前更强了？之前你看我‘无限之心’，还得半天才能找出问题，现在怎么这么快？”
“不止是全知之眼。”吴砚伸手接过江念递来的笔记本，上面画着一道复杂的“聚灵符”——这是江念昨天开始尝试绘制却始终失败的符文，符文中有几处灵气节点的衔接一直出问题。
吴砚凝神看向符纸，大脑里的“生物计算机”瞬间启动，符文的每一笔、每一处节点都被拆解成数据，像流水般在意识里铺开。这个过程中，他的眼神专注而平静，再也没有了之前改造时的痛苦模样，只有眉心的淡金光晕，在阳光下轻轻闪烁。
不过两秒，他就指着符纸上的一处断点说：“这里的灵气节点衔接错了，应该往左上偏三分，还有这处‘回纹’，你画得太急，灵力输出多了一成，导致后面的节点承接不住。”他一边说，一边拿过江念手里的符文笔，按照“生物计算机”算出的最优路径，在纸上重新画了一遍。笔尖滑动时，他的动作平稳而流畅，手腕再也没有了之前改造时的颤抖。
当最后一笔落下时，符纸突然泛起淡绿色的光晕，周围的灵气像被吸引般往符纸聚拢——这道“聚灵符”，成了！江念看着符纸上的光晕，眼睛瞬间亮了：“你怎么知道要这么改？我之前计算了好几次，却都会出现连锁问题，这已经是我修改过诸多版本当中最少bug的一般了，你这才看了两秒就找到了？”
“是灵脑秘术。”吴砚放下符文笔，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，“老道士教了我一套秘术，不是功法，是用自身气血把神经元改造成‘生物计算机’。改造的时候可遭罪了，好几次疼得脸色惨白、青筋暴起，差点就成了白痴，多亏了师尊的‘安神符’才撑过来。现在解析符文、算灵力路径，都能靠它快速完成，比之前快了至少十倍。”
顾辞听得咋舌，伸手摸了摸吴砚的后脑勺：“你可真敢闯！疼成那样还坚持？不过……这‘生物计算机’听起来挺厉害的，能不能试试提升解析我的‘无限之心’？我最近总觉得调动能力时，有股力量卡在胸口，却找不到原因，你帮我看看？”
吴砚点点头，让顾辞催动“无限之心”。淡蓝色的光芒从顾辞掌心溢出，吴砚立刻用全知之眼扫过他的胸口，同时启动“生物计算机”——顾辞体内的气血流动、“无限之心”的能量轨迹，瞬间在他脑海里形成三维模型。这个过程中，他的表情依旧平静，只是眼神专注，只有偶尔闪过的淡金光晕，显示着这台“生物计算机”正在高速运转。
不过几秒，他就指着顾辞胸口的“膻中穴”说：“你的‘无限之心’能量需要从这里导出，可你之前打通窍穴时，没彻底疏通这处的经脉，导致能量卡在这儿，下次调动能力前，先引气血绕‘膻中穴’走三圈，就能疏通了。”
顾辞按照吴砚说的做，刚引气血绕完第三圈，就感觉胸口的滞涩感瞬间消失，“无限之心”的能量也变得顺畅起来，他忍不住兴奋地挥了挥手：“真的疏通了！吴砚，你这‘生物计算机’确实好用！”
吴砚笑了笑，抬头看向玄天观的方向——虽然幻境已经消散，但他好像还能看到老道士坐在竹椅上剥橘子的模样。他摸了摸怀里的传讯木牌，心里满是踏实：“放心吧，我心里有数。而且……老道士给了我这个，要是真遇着解不开的麻烦，还能找他帮忙。”
阳光穿过庭院的枝叶，落在三人身上，带着淡淡的暖意。吴砚看着身边的顾辞和江念，又摸了摸大脑里还在微微发光的“生物计算机”，突然觉得，之前闯过的所有难关、承受的所有疼痛，都是值得的——他不仅拥有了更强的力量，还能守护身边最重要的人，而这条修行之路，也终于有了清晰的方向。
“走吧，先回去准备准备。”吴砚收起文件，朝着院门口走去，顾辞和江念跟在他身边，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，朝着未来的方向，一步步坚定地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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