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哭，就知道哭，明天去城里好好哭。从张小花那弄来粮食，才算你有本事。”张母还是没有把布兜掏出来。
两小姑娘趴在母亲怀里不敢抬头。
桌上的三父子也没心思抽烟了，张有粮发话道，“好了，给两个小的吃点，明天去了别丢人。”
“你还知道丢人？日子都过不下去了！丢人怎么了？明天让这俩先回娘家要点粮食。”没粮吃的张母面目看着有些狰狞。
“妈～，我家哪有粮食…”张金条媳妇哭泣的小声问了一句。
“没粮食你就死在外面，家里哪有那么多粮食给你俩吃？”张母无情的声音吵得张有粮烦躁不已。
“行了，行了！咱家没粮食，不是还有几个亲戚吗？明天金条去找秦老二，他们秦家村应该有粮食。我带着几个小的去城里找张小花顺便把烟斗卖了，大洋明天去找你舅舅！老伴儿，你在家挖点野菜，草根。应该能弄点粮食坚持一阵子。”
张有粮发话后，两个小的终于弄来一颗黄豆放嘴里。
这一夜，张有粮和俩儿子讨论了许久，定下讨粮方案后，几人打着哈欠去屋里躺下。
……
正是夏季时节，四合院里各家菜地开满了花。
贾张氏等儿子上班以后，将两小的往一大妈家里一放，转头跑去前院。
一大妈哭笑不得的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，逗弄道，“你奶奶那人好吃懒做，以后可不能孝顺她，以后孝顺易奶奶知道吗？”
两小孩有些理解不了，只是支支吾吾的学起一大妈说话。
贾张氏来到前院，一帮人正围着一老头说话。
“你是贾张氏的舅舅？”三大妈盯着满头白发的张有粮询问道。
张有粮穿着一身麻布衣服，脚下穿着一双布鞋。身边跟着毛票和换银！张金条的媳妇也被张母塞来了。
两人一路背着两小的来到四合院，天还没亮就往城里赶路，一路上吃了不少路边的野草根。
“对，我是他舅舅。”张有粮说话的嘴里带着一股野草味，张开的嘴巴上带着一片绿叶。
三大妈眼尖，看到后恭维道，“你们乡下还是富裕，大早上的吃韭菜炒鸡蛋？牙缝里还有韭菜呢！”
头发花白的张老头有点想哭，嘴里有草叶你就说是韭菜炒鸡蛋！要是流点血，你是不是要说吃的猪血肠？
贾张氏听说是自己那便宜舅舅，转身准备往家跑。张氏家族的习惯她学的门清，这年月来找她，肯定没好事儿。
贾张氏这胖身子还是跑慢了，刚跑没两步，被院里的大婶认出来，那大婶喊道，“贾张氏快过来，你舅舅来了。”
被人逮住，贾张氏生气的转头骂了一句，“你舅舅才来了呢！我张家的人早埋了！我现在是贾张氏。”
一把白发的张有粮脸色一下都黑了，他想骂两句贾张氏不孝顺，又怕贾张氏犯浑赶人，只能挤出笑脸说道，“小花，几年不见越来越幽墨了。”
贾张氏没想到张有粮说好话，她转转眼珠，心一下提了上来，张小花也笑着说道，“哎呀，真是舅舅啊！舅啊！几年没见，把你弄忘了。放心，我家现在勉强过得下去，你不用担心，快回去吧。”
张有粮噎的不行，他舔舔发干的嘴唇说道，“都到门口了，不让舅儿喝一口水？”
周围一帮大婶面色古怪的看着贾张氏和张有粮聊天。三大妈转身从屋里拿出一个小板凳，自从贾张氏消停后，许久没见贾张氏吵架了。
没想到现在本事见长，夹枪带棒的说的一套一套的。
“你看看我这脑子，那个王家媳妇，拎半桶水出来让我舅舅带走，就当我送的礼了。”贾张氏连脚都没动，招手对看热闹的王家小媳妇喊道。
正看热闹的王家媳妇翻起白眼，才扭身进了家门。
张有粮没想到贾张氏能这么绝情，连门都不让他进，前几年他来还能进门呢！
“小花，舅大老远过来，站在门口聊天算个什么事儿？”张有粮面带苦涩，看起来有些凄惨。
“别跟我来这套，张家的本事我都会，连撒泼打滚我都没落下。说吧，你拖家带口的想干什么？”贾张氏挥手打断自己舅舅的技能，这套东西她都会，最近几年又经常看书，算是完全体的贾张氏。
“花儿，舅舅家过不下去了！想找你借点粮食。”张有粮咬咬牙，当着我大院人的面，喊了出来。
“不可能，借粮食没有！我家四个小孩，三个大人！全靠东旭一人上班，自己都不够吃。”贾张氏直接不给好脸色。
“四个小孩？”张有粮看看身下的两小孩，不敢置信的询问道。
“对，去年淮如又生了俩，我劝你少来我家，加上两个干女儿，我家有六个孩子。上门走动，你家也是吃亏的那家。”贾张氏得意的挺起胸脯，现在她贾家也不是独苗苗了，加上秦家两兄弟的小孩，十年后谁敢惹她贾家？
张有粮听见贾张氏说的话，他瞬间想起那年给红包的事儿。
沉默一会儿，他才说道，“小花，我也不让你为难，我现在要出去办事儿，这俩小孩和小菊先在你家待会儿怎么样？”
小菊是张金条的媳妇，小名叫小菊！个子消瘦，面色蜡黄，看着有点呆呆的。
贾张氏瞅了两眼小菊，挥挥手说道，“别说我不讲理，我让这仨吃顿饱饭，也算我这当长辈的照顾小辈！你们张家就算了。我现在姓贾呢！贾家村的那帮人都没脸进院子，你张家怎么好意思进门的？”
张有粮尴尬的挠挠头说道：“那我先走了，小菊看着点俩孩子。”
贾张氏站在原地看着张有粮离开，才对小菊说道，“走吧！带你去见见外甥媳妇。”
小菊不安的拉着俩小孩跟在贾张氏身后。
围观的大婶等人走远，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：
“老王家的，贾张氏越来越厉害了。以前吵架都是张嘴骂街，要不就是喊老贾，今儿这话越来越有意思了。”三大妈拉着王大婶说道。
王大婶回过神，若有所思道，“贾家村多少年没来过人了？”
“快十多年了吧？老贾走后没怎么来往了。”三大妈回忆许久接着说道，“你应该知道啊！当初我家搬来以后，老贾出的事儿，当时贾张氏不还跪在门口哭吗？”
王家婶子想起贾张氏跪在四合院门口撒泼打滚的样子，感慨一声，“是啊！都好多年了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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