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叔,这……这能有用吗?”
苏清风声音颤抖,紧紧盯着李大山。
妹妹苏清雪的炕边,通红的小脸,干裂的嘴唇。
还有那急促而微弱的呼吸。
此时,妹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,像是燃烧的炭火。
李大山眉头紧锁,额头上皱起深深的沟壑。
他一边轻轻翻开苏清雪的眼皮查看,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“只能试试看呀。”
苏清风一听,顿时慌了神。
这该怎么办?
只能等着妹妹自己硬扛?
“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?”
……
“这大雪天的,怎么去公社卫生院啊?”
“从咱们这儿到公社卫生院,少说也有二十里路,这路又滑,雪又厚!”
“不管了,我先过去,雪儿您帮我先照顾下。”
苏清风已经没的选了。
“清风,你冷静点。”李大山拉住了要冲出门口的苏清风。
“咚!咚!咚!”
“什么情况?”
就在这时,隔壁的王秀珍被他们的声音吵醒,过来询问。
王秀珍披着一件破旧的棉袄,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。
听到王秀珍的喊话。
苏清风这才冷静了点,打开了房门。
一进屋,王秀珍看到躺在炕上低吟的苏清雪,还有一脸焦急的苏清风和李大山。
她的心也揪了起来。
“清风,怎么回事?”
“雪儿高烧,明明下午都退烧,晚上突然就这样了。”
王秀珍快步走到炕边,轻轻摸了摸苏清雪的额头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“这烧得太厉害了,得赶紧想办法。”
“我这就去公社卫生院。”
王秀珍见苏清风要冒着寒风跑去公社卫生院,立马喊道:“别着急,听婶子说。”
“你去找生产队小队长林大生,他家有马车,这会大雪封山,没马车可不行。你去公社卫生院,不仅要拿药,还得把医生带来。清雪这边嫂子照顾着,你放心去,别有后顾之忧。”
苏清风听了王秀珍的话,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。
“嫂子,谢谢你,谢谢你!我这就去,清雪就拜托你了。”
王秀珍赶忙说道:“快去,别耽误时间了,赶紧去吧。婶子保证,一定把清雪照顾得好好的,等你把医生带回来。”
苏清风转身就往村头跑去。
“哎,这孩子。”
李大山赶紧去到厨房,先把大柴胡汤煮好。
“柴胡、黄芩、芍药、半夏、枳、生姜、大枣、大黄。”
李大山的药箱里都带着这些药材,就是准备这个时候用。
直接配药煎熬。
而苏清风这边,身上只套着一件单薄的棉服,根本抵挡不住这刺骨的寒风。
他手里紧紧握着一盏煤油灯,照亮前路。
苏清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快点找到林大生,借到马车,救妹妹的命。
脚下的雪又厚又滑,积雪没过了他的脚踝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
苏清风摔倒好几次。
膝盖和手掌在雪地上擦过,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。
但他咬着牙,拼命地往前跑。
像是只要跑得再快一点,妹妹就能少一分危险。
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妹妹,要保护好她!
终于,他跑到了村头林大生家的院子门口。
他顾不上喘口气,双手像鼓槌一样用力地拍打着大门,
“砰!砰!砰!”
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,比刚刚催李大山时还要急切。
他一边拍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:“林队长!林队长!快开门啊!救命啊!”
不一会儿,院子里、隔壁院子,甚至更远些的屋子都亮起了昏黄的灯光。
紧接着,此起彼伏的骂声便如炸开的锅一般响了起来。
“哪个瘪犊子玩意儿啊,大半夜的嚎丧呢!”一个粗犷的男声从隔壁院子传来,带着浓浓的睡意和满腔的怒火。
“操他祖宗的,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,这大冷天的,刚钻进热被窝就被吵醒!”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,带着几分泼辣和蛮横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母老虎。
“妈了个巴子的,这大半夜的作妖,是不是家里死人了!”又一个声音加入了骂战。
“谁啊这是,缺了大德了,大晚上的瞎折腾,也不怕遭报应!”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的声音传来,带着几分埋怨和诅咒,声音虽然有些沙哑,但气势却不输年轻人。
苏清风听到这些骂声,也顾不上那么多。
还是用力地拍门,喊道:“林队长,是我,苏清风啊!我妹妹发高烧,求求你开开门,借我马车去公社卫生院!”
……
苏清风心急如焚,双手如雨点般连砸了几十下院门。
院里终于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回应,那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后的暴躁:
“催命啊!大冬天的,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!”
门闩“哗啦”一声被拉开,林队长裹着件羊皮袄探出头来。
络腮胡上还沾着枕头絮,头发乱得像个鸟窝,睡眼惺忪中透着几分恼怒。
林大生看到是苏清风,他愣了一下,睡意瞬间消散了几分,紧接着问道:
“清风啊,大半夜的,你这是咋啦?瞧你这满头大汗的,出啥事儿了?”
苏清风满脸焦急,立马解释道:
“林队长,我妹妹发高烧,烧得厉害。
老晕针说咱屯里没药,得去公社卫生院拿药,还得把医生带来。
您家有马车,求求您借我用用吧,我妹妹的命就靠这马车了。
要是晚了,我妹妹可能就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声音哽咽。
林大生一听,顿时清醒了过来。
他瞪大眼睛看向院外。
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,狂风裹挟着雪花肆虐着,连十步外的草垛都看不清。
他不禁皱起眉头,嘟囔道:“这鬼天气……”
苏清风急得直跺脚,积雪没过脚踝。
“我用工分抵!求您了!雪儿才八岁啊,她那么小,那么乖,不能就这么没了……”
林大生的胡子抖了抖,他看着苏清风那绝望又急切的眼神,心中一软。
突然转身朝屋里吼道:“孩他娘,把我的皮袄拿来。”
又冲屋里喊:“小杰,去把枣红马套上。车板上多铺两床褥子。”
院里顿时忙成一团。
林大生的婆娘抱着件光板羊皮袄急匆匆地跑出来,嘴里还嘟囔着:
“这大半夜的,咋就出这档子事儿呢。”
后面跟着个半大小子,边跑边系裤腰带,睡眼惺忪地嘟囔着:
“爹,这大冷天的,马也不乐意跑啊。”
马厩里的枣红马被惊动,不安地刨着蹄子,发出“咴咴”的叫声。
林大生接过婆娘递来的皮袄,披在身上。
又从屋里拿出一盏马灯,点亮后挂在马车上。
他走到马厩,安抚着枣红马,嘴里念叨着:
“老伙计,辛苦你了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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