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得林如月直跳脚，这小嘟嘟不知道上哪儿撒欢呢，看见林如月满山跑，自己也乐呵着跟在后面追。
林如月被倔牛气笑，也不管脚边的嘟嘟能不能听懂，叉着腰指挥：“小嘟嘟！去把那几头牛赶到山脚下！”说着还弯腰，伸手朝不远处的山脚方向重重指了指。
没成想，这小嘟嘟竟真听懂了。
它浑身的绒毛还蓬蓬松松像团不灰球，却猛地绷直身子，小短腿“噔噔噔”蹿到最前头那头倔牛跟前。
前爪微微分开扎在地上，喉咙里滚出“啊——呜”的长嚎，奶音还带着没褪的稚嫩，
那水牛不知道眼前蹿出来个灰不溜秋的是个啥玩意儿，吓了一大跳，退后了一步。
小嘟嘟这下气势更足了，自觉的狼王血脉觉醒，这老水牛是怕了它，又自己“啊——呜，啊——呜”威胁起来。
老水牛可没把这小玩意儿放在眼里，没理他，自顾自的吃起草来。
这无视的感觉瞬间让小嘟嘟怒了，小狼王发怒还是很“可怕”的。
只见嘟嘟猛的一蹬后腿，直接冲上来咬在老水牛的鼻子上，小奶牙虽然是小奶牙，可鼻尖上的肉也顶不住牙齿咬，老水牛实在是痛啊，痛死老牛了。
那头刚才还梗着脖子不肯动的大水牛，居然真的晃了晃耳朵，迟疑着往后退了半步。
小嘟嘟自信心爆棚，直接又拉长了音：“嗷，嗷——呜”终于发音正确了一回，点个赞，那叫声里竟透着股不容抗拒的威慑力。
嘟嘟圆溜溜的黑眼睛瞬间收了平日的软萌，眼神锐利得像盯着猎物的小兽，死死锁住老水牛，连尾巴尖都绷得笔直。
就凭这股“眼神杀”，竟真把比它大几十倍的老水牛盯得发怵。
老水牛典型的欺善怕恶，耐不住这股压迫感，猛地掉转身子想往反方向逃，可嘟嘟早像道小闪电似的绕到它前头，依旧保持着那副威慑姿态。
一来一回几个回合，水牛彻底没了脾气，乖乖顺着嘟嘟引导的方向，朝着山脚挪去。
剩下三头水牛见领头的服了软，也不敢再闹，跟着往山下走。
林如月看得直乐，赶紧牵住最后那头温顺些的水牛，让董熙正稳稳坐在牛背上。
她牵着牛绳跟在队伍后头，看着前头小不点似的嘟嘟，正昂首挺胸“押送”着四头大水牛，忍不住笑出声：这小东西，倒真有点狼王的样子。
等把所有牛都赶回牛棚拴好，林如月顾不上歇口气，小心翼翼地把董老师从牛背上扶下来，慢慢扶着他到“房间”里去。
董熙正看着额头上沁着汗水的姑娘，心里满是疑惑：这姑娘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？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？
回到房间，林如月先把董老师扶到稻草堆上坐下，转身去角落里拿了个陶盆，打了半盆冷水，又找了块干净的旧布浸在水里拧干，蹲到老师面前：“我先给您冷敷一下脚，能减轻点肿痛，您忍着点儿。”
她轻轻把老师的裤腿卷起来，露出肿得老高的脚踝，小心翼翼地把湿布敷上去。
董老师疼得皱了皱眉，却还是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姑娘 —— 陌生的面孔，看着年纪不大，眼神却透着一股超出年龄的沉稳。
接着，林如月又去生火，烧了一锅热水，倒在豁口的陶碗里，吹凉了递到老师手里：“您喝点热水暖暖身子，刚在山沟里待久了，别着凉。”
见老师喝完热水，她又从背篓里拿出麦乳精，撕开包装，舀了两勺放进碗里，用刚烧好的热水冲开，搅拌均匀后递过去：“这东西补身子，您快趁热喝。”
董老师接过碗，却没立刻喝，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。他来这儿这么久，见惯了人情冷暖，陌生人突然的善意，在他看来总带着几分不踏实 —— 谁知道这看似温暖的背后，会不会藏着刀子？他斟酌着开口：“姑娘，我们素不相识，你这么帮我……”
林如月见他眼神里的防备，心里早有准备。
她放下手里的东西，慢慢卷起自己的衣袖 —— 胳膊上，往日的旧伤，伤痕累累，都是林志国一家给自己的“纪念”。
一道道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“我不是坏人。”
林如月的声音轻得像风中飘着的棉絮，尾音却裹着化不开的哽咽，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意：“我是被养父母拐来的，自打记事起，就没受过一天好待。后来被逼着替养姐下乡，那年我连十六岁生日都还没过。”
她抬手攥了攥衣角，指节泛白，“我从小就喜欢读书，课本上的字看一眼就能记住，可他们连支铅笔都不肯给我买。
现在知道您是高级知识分子，我打心眼儿里敬着您，可瞧见您住在这里，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，我……我实在不忍心。” 董老师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几道淡粉色的旧疤上，再听着这字字戳心的话，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松开。
他重重叹了口气，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，眼眶悄悄红了一圈，声音也软了下来：“好孩子，是我多心了，错把你当坏人防着。” 气氛像被温水化开的冰，渐渐暖了起来。
林如月先开了头，说起新知青刚下乡时的窘事：有人在稻田里被黄黄鳝咬了脚趾，有人烧火差点儿烧了灶房……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；
又聊到后来跟几个小伙伴在农村建房，想扎根在农村……，再到遇到小狼嘟嘟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，还有嘟嘟妈不时的还会给孩子送来吃的……。
董老师坐在一旁静静听着，偶尔点头附和，看着她眼里闪着的光，对这批能踏实扎根农村的知青多了几分认可。
被那些趣事逗得露出了浅浅的笑，眼神里的陌生感渐渐淡了。
聊到兴头上，林如月话锋一转，眼神认真起来：“董老师，我看您脸色也不好，一个人过日子难免凑活。我家就安在山脚下，离这儿近，往后我每晚给您送点热乎吃食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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