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余扬自己也停下脚步，脸上浮现困惑的表情：“什么？不，我...”
他的话突然中断，身体猛地僵直，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蓝光。
当他再次开口时，声音变成了那种冰冷的机械音调：“太迟了。影刃属于我们，永远都是。”
余扬。或者说控制着他身体的某种东西，突然以超乎常人的速度冲向停机坪方向。警卫们试图阻拦，却被他轻易击倒。
“封锁所有出口！”太瑞贤下令，“不能让他离开！”
白小北却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。他冲向余扬，不是攻击，而是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。
“余扬，我知道你还在里面”，他大喊道。
被控制的余扬毫不犹豫地挥拳击向白小北，但在最后一刻，他的动作突然停滞，手臂颤抖着停在了半空中。
“小...北...”余扬自己的声音挣扎着挤出，“快...跑...”
那双眼睛中的蓝光闪烁不定，在两个意识之间挣扎。内部的斗争让余扬的表情扭曲，汗如雨下。
“我不会丢下你，”白小北坚定地说，向前一步握住余扬颤抖的手，“永远不会。”
令人惊讶的是，当他们的手相触时，余扬眼中的蓝光明显减弱了。扫描仪显示，他脑中的异常信号正在被某种力量中和。
“你的血...”夏清元恍然大悟，“接触就能产生效果！”
白小北更加握紧余扬的手，另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脸颊上：“回来吧，余扬。回到我身边。”
余扬全身剧烈颤抖，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，眼中的蓝光彻底消失。他踉跄一步，被白小北及时扶住。
“他们...比我想象的...更强...”余扬气喘吁吁地说，勉强站稳，“能够直接...接管我的动作...”
警报声中，所有人都看着这对年轻人，意识到形势已经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危急。
清扫者对余扬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新的水平，常规手段可能很快将完全失效。
太瑞贤与金司令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，点了点头。
“计划批准。”金司令宣布，“但必须进行修改。我们将增加一支影子小队暗中保护，同时...”
他的话被又一条紧急消息打断：清扫者已经停止了攻击，但留下了最后通牒。
48小时内，影刃必须自愿回归，否则将有十个定居点遭受同样的命运。
倒计时开始了。
接下来的三十六小时里，蜀中基地变成了一个高度紧张的战前准备中心。夏程元兄弟加班加点改进脑波干扰装置；军事参谋们制定各种应急方案；医疗团队准备了大量白小北的血清以备不时之需。
余扬和白小北则花费了大量时间在一起，部分是为了利用白小血液的特殊效果保持余扬的清醒，部分是因为他们都不确定这是否可能是最后相聚的时光。
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？”白小北突然问。
余扬微微笑了笑：“怎么不记得。你差点被丧尸啃了，或者在更早，你被我咬了一口。”
白小北轻笑，“是啊，你突然从天而降，救我于水火，尽管当时你可能觉得我是累赘”，白小北靠在余扬肩上：“但你选择了保护我。一次又一次。”
余扬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轻声说：“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抛去命令以外，为自己做的选择。在此之前，我只为命令而活。直到遇见你，我才开始思考，我想要什么，我相信什么。”
白小北抬起头，直视他的眼睛：“现在呢？你相信什么？”
余扬捧住他的脸，额头相贴：“我相信你。只有你。”
他们的唇瓣在风暴前的宁静中相遇，这是一个温柔而绝望的吻，充满了所有未能说出口的恐惧和希望。
当他们分开时，远方的天际线正好划过一道闪电，短暂地照亮了彼此眼中的泪光。
“无论发生什么，”白小北轻声说，“ 答应我，你会为我回家。”
余扬没有回答，只是再次吻住他。两人都知道，这是一个无法轻易做出的承诺。
——
最后准备阶段，余扬正在接受最后的脑波调制，夏程元面色凝重地走了过来。
“我们发现了一些...令人不安的事情。”他压低声音说，“清扫者的召唤信号中隐藏着某种代码，一旦触发，可能会彻底重塑你的意识。不是控制，而是...重写。”
余扬皱眉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是，即使我们成功摧毁了控制装置，那个重写后的你可能也不再是原来的你了。”夏程元沉重地说，“更像是一个...基于你的记忆和能力重建的不同人格。”
余扬沉默了。这个可能性比完全被控制更加可怕，变成一个陌生人，拥有余扬的记忆和能力，却不是他自己。
“白小北知道吗？”他终于问。
夏程元摇头：“还不知道。我...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。”
“别告诉他。”余扬坚定地说，“已经够多压力了。如果...如果真的发生了，你们必须...”他咽了口唾沫，“你们必须做必要的事情。”
“老师，拜托你了。”
“......我明白了。”
夏程元的表情说明他完全明白余扬的意思。两个男人在沉默中达成了沉重的共识。
出发前两小时，白小北正在准备自己的装备，韩亦煊突然来访。
“我想给你这个，”他递过来一个手环，“蜀中设计的脉冲装置，本来是为了完全掌握清扫者送来的怪物，但现在有了别的用处，关键时刻可以干扰大多数清扫者技术。但使用次数有限，所以谨慎选择时机。”
白小北接过手环，感激地点点头：“谢谢。”
韩亦煊难得地笑了笑，“我也只是投资未来。如果你和余扬能成功，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利。”
白小北：“就算这么说，我还是要谢谢你。”
韩亦煊转身离开，但在门口停顿了一下：“他很幸运，有你关心他。我很嫉妒他，但同时也知道，他是那个值得的人。”
白小北轻声说：“你也有关心你的人，韩亦煊，只是你选择不看见他们。”
韩亦煊没有回头，但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，然后离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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