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市里的短暂一瞥，像一根冰刺扎进林凡后颈。白姓年轻人那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，即便隔着头顶的敛息术，也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。
是巧合？还是对方一直在暗中留意他？
林凡不敢细想，拎着刚买的压缩饼干和能量饮料，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超市区域，混入夜晚喧嚣的人流，七拐八绕，确认无人跟踪后，才稍微松了口气回到出租屋。
锁上门，安全感并未如期而至。反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焦虑弥漫开来。影盟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，而白姓年轻人的出现，又给这迷雾般的局势增添了一丝变数。
“实力…必须尽快提升实力！”林凡咬着牙，将购物袋扔到一边，再次握紧了口袋里那十块新得的灵石。
疼痛，已经成为他修炼中最熟悉的伴侣。
《乙木淬体诀》运转，尖锐的能量流再次冲刷着经脉。他咬着牙忍受，感受着那微乎其微的体质提升和熟练度增长。
【吸收完成度：约24%。宿主体质微幅强化。当前体质：+0.23。】 【《乙木淬体诀》熟练度+4。】
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。十块灵石耗尽，带来的提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这点力量，在真正的危险面前，依旧不堪一击。
他将目光投向今天新学的“锐金符”。
相比于功能模糊的“凝神符”，“锐金符”的效果直接而暴力——短暂提升兵器的锋锐度。这无疑更符合他目前对攻击力的渴望。
铺开符纸，握紧最后几块灵石边角料，林凡凝神静气，回忆着雷长老教导的每一个细节，开始尝试绘制。
“锐金符”的符文结构比“凝神符”复杂数倍，线条更加刚硬锐利，对灵力的掌控要求也更高。
第一笔落下，灵力注入不畅，符纸上留下一个难看的墨点。 【绘制失败。熟练度+0.1。】
第二笔，线条歪斜，灵力中断。 【绘制失败。熟练度+0.1。】
第三笔，勉强完成一个小结构，但灵力分布不均，整张符纸微微焦黄。 【绘制失败。熟练度+0.2。】
失败，失败，依旧是失败。
桌角的废符纸再次堆积起来。精神力急剧消耗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痛。灵石消耗殆尽，经脉因为过度抽取而隐隐作痛。
林凡喘着粗气，看着桌上最后一张符纸，眼中布满血丝。
他不甘心！
集中最后的精神力，调动体内那丝微弱得可怜的灵力，笔尖落下！
这一次，他摒弃了一切杂念，全部心神都凝聚在那纵横交错的锐利符文上。笔尖艰难却稳定地移动，灵力如同涓涓细流，虽微弱，却异常专注地跟随。
当最后一笔勾勒完成，笔尖抬起的瞬间——
整张符纸上的朱砂纹路猛地亮起一瞬刺目的金白色光芒！一股锐利无比、仿佛能斩断一切的气息骤然爆发，将桌面的灰尘都推开了一圈！
【叮！绘制‘劣质的锐金符’成功！熟练度+8！】 【《乙木淬体诀》熟练度+3。】 【宿主体质微幅强化。当前体质：+0.24。】
成功了！
林凡虚脱般地瘫在椅子上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看着桌上那张金光缓缓内敛、线条依旧有些颤抖却透着凌厉之意的符箓，咧开嘴，无声地笑了。
虽然只是劣质品，但这意味着，他在符箓之道上，又前进了一小步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宝贵的锐金符和之前那张凝神符收在一起。现在，他总算有了点微末的攻击手段。
休息片刻，恢复了些精神，林凡再次运转起《敛息术》。这门法术关乎身家性命，必须尽快掌握。
随着法诀运转，他周身的气息再次变得微弱、模糊，存在感逐渐降低。
【敛息术（残缺）熟练度+5。当前效果：微弱+。】
效果似乎提升了一点点。
但就在这时，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。
敛息术是降低自身存在感，那如果…配合上那张“劣质凝神符”呢？
凝神符的功效是宁心静气，微弱提升精神力，某种程度上，是否也能辅助心神收敛，增强敛息效果？
这个念头一起，便再也按捺不住。
说干就干！
他再次拿出一张符纸——这是用最后一点钱新买的普通黄纸，没有灵性，但练习勾勒符文勉强可用。
他尝试着在绘制凝神符时，不再追求其本身的“宁静”意蕴，而是将全部意念专注于“收敛”、“隐藏”、“消失”这个概念！
笔尖落下，精神力高度集中，那丝微弱的灵力跟随着他的意志，艰难地在符纸上勾勒。
失败！ 失败！
连续浪费了两张符纸，精神力几乎耗尽。
就在他快要放弃时，第三张符纸上的符文在完成的瞬间，竟然没有散发出宁心静气的波动，而是产生了一种极其古怪的、向内坍缩般的微弱吸力，将他周身本就淡薄的气息又吸走了一丝！
【叮！绘制‘变异的敛息符（劣质）’成功！】 【物品说明：蕴含微弱敛息效果的失败品，效果持续短暂，且极不稳定。】
成功了？！虽然是个四不像的失败品，但方向似乎是对的！
林凡心中狂喜！
他迫不及待地拿起这张手感冰凉、纹路透着诡异感的变异符箓，贴在自己胸口，同时全力运转敛息术！
嗡！
符箓化作一股冰冷的能量融入体内！
刹那间，林凡感觉自己的气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，硬生生按回了体内！存在感骤降！甚至连他自己的心跳声都似乎变得遥远了！
他走到那面破旧的穿衣镜前。
镜子里的人影变得极其模糊、黯淡，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，甚至目光稍微移开，就会下意识地忽略掉他的存在！
【敛息效果大幅提升！持续时间：3分钟。】 【警告：该状态极不稳定，剧烈运动或情绪波动可能导致效果中断。】
3分钟！足够了！
林凡激动得难以自已！虽然只是暂时的，但这无疑是一张关键时刻的保命底牌！
然而，还没等他高兴多久，胸口那冰冷的能量突然一阵剧烈波动，随即迅速消散！
敛息效果中断了。
【变异敛息符效果结束。】
果然不稳定…而且持续时间很短。
但这条路，走通了！
只要继续练习，结合敛息术，他一定能制作出真正有效的敛息符箓！
就在他沉浸在初步成功的喜悦中时，口袋里的老人机突然连续震动起来。
不是委员会的悬浮框，而是普通的短信提示音，且来自两个不同的号码。
第一条是朱聪发来的。
【林凡道友！你最近是不是又搞到什么好东西了？论坛上那个‘百晓生’刚又发了个贴，含沙射影地说什么‘古符新解，异想天开’，下面一堆人猜测是不是又有哪个傻…呃…哪位才俊弄出了新型失败符箓？我一看就感觉说的是你！你可小心点，那家伙嘴没把门的！】
林凡心里咯噔一下。【百晓生】！又是他！这家伙难道在自己身上装了监控吗？连他弄出变异符箓都知道？
他立刻登录论坛，果然看到了那个帖子，虽然没有指名道姓，但“近期”、“接触符箓不久”、“思路清奇”这些关键词，几乎就是指着他的鼻子在说！
底下回复又是各种猜测和调侃。
林凡气得牙痒痒，却又无可奈何。
而第二条短信，则是一个未知号码，内容极其简短，却让林凡瞬间如坠冰窟！
【铜钱。交出。否则。死。】
没有落款，没有多余废话。
冰冷的威胁，透过屏幕，扑面而来。
林凡握着手机，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影盟！
他们果然是为了那枚铜钱而来的！
而且，他们似乎已经确认了东西在他手上！
超市的偶遇…恐怕根本不是巧合！那个白姓年轻人，极有可能就是影盟的眼线！对方或许无法完全看破敛息术，但肯定察觉到了他的异常，进而推断出了什么！
危机，从未解除，反而因为铜钱的暴露，骤然升级！
林凡看着物品栏里那枚安静躺着的【残破的阵钥（阴）】，又看了看那两条短信。
交出铜钱？或许能暂时换取安全。但以影盟的行事风格，更大的可能是拿到东西后立刻灭口。
不交？那就是不死不休的追杀。
怎么办？
林凡的大脑飞速运转，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。
（第23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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