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名单的牧阳此刻摇头晃脑，活像一个捡到大便宜的奸商，道：“还是年轻呐，受不了刺激！”
“你看起来很得意？”玄风先生招呼都不打一个，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。
实际上，他刚刚一直在牧阳身后，也想看看牧阳会如何应对。
但很显然，牧阳的处置方式超出了他的想象，简直别出心裁，别开生面。在他几百年的修行生涯中，很少见到这样的弟子。但话又说来了，他对牧阳的处置方式又感到很满意。
修行者讲究念头通达，有仇报仇，绝不隔夜。
当然，实力不允许那就另说。
“先生！”牧阳微微行礼。而玄风先生却将那份契约拿到自己手里，仔细翻阅起来，然后又一点点地打量起牧阳来，可谓是从上到下看了个遍。然后，正了正嗓子，说道：“山主已经答应，我拜在你门下，以后我们就是师徒了？”
牧阳：“？......？”先生，您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？
意识到说错话的玄风先生很快纠正过来：“我是说，山主已经答应，你拜在我门下，做我的亲传弟子，你可愿意。”
玄风先生眼睛死死的盯着牧阳，生怕他说出不愿意三个字。
然而牧阳却很轻松的说出了：“弟子牧阳，拜见老师！”
玄风先生捧着契约的手止不住的颤抖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外泄了真元，牧阳感觉自己又要被压在山下了。啪嗒一声，契约掉在了地上。
“我以为，我以为你要选山主，其实你开口要求的话，别说山主，就算是那几位副院主都是愿意的。”玄风不敢相信，牧阳这么轻松就答应了。
牧阳愣了半晌，没想到玄风反应这么大：“那我去找山主？”
玄风先生再次上来，一双大手扣在他的肩膀上，眼神中充满了诚恳与真挚。如果不是顾及教习先生的身份，他可能反应更加激烈：“没.......别，我是说，我愿意，哈哈哈，一百二十年了，哈哈哈哈，我又收了一个新徒弟了。”
此时的牧阳还不明白为何玄风先生的反应如此之大，就算他是武院新生第一，也不至于吧。
老师，您老人家把口水收收，都流我手上了。
过了一会儿，玄风先生总算冷静了下来，这才想起自己来干什么。不过他还是想先问问论战台的事情，捡起地上的契约，他问道：“告诉为师，你这.......是干什么？”
“就是想和师兄师弟们切磋一番，一个月不动手了，都快生锈了。”牧阳找了个理由解释道，但对这个答案，玄风先生不仅一个字都不信，还无情的戳穿了他：“你不会是想让那帮家伙帮你喂招吧？”
牧阳嘿嘿一笑：“原来先生都知道了?”
知晓真相的玄风先生并未阻止牧阳的想法，而是补充道：“这里面还是有几个厉害角色的，你要注意一点，另外，你把势造这么大，就不怕那些老生对你出手？”
“师兄们，还不至于这么不要面皮吧？”牧阳问道。
玄风瞪了他一眼，道：“现在知道害怕了？早干嘛去了。”
见牧阳不语，玄风又道：“跟我走吧，山主要见你。”
牧阳看着不远处的苍劲青松，姿态各异，随风摇摆。
说实话，现在的他是害怕去见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的，因为在这些老怪物们面前，他想要隐藏的东西，可能会直接暴露。
然而人心隔肚皮，他可不敢赌那些大人在见到自己身上的东西时不会心动。而这也是他在听说玄风要收自己为徒时，一口就答应下来的原因所在。
玄风先生同样是修行界的老怪物，他如何能不懂牧阳此刻在担忧什么。
一个小小的边军军卒，能够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快速崛起，怎么可能没有一些秘密。
悬空秘境发生了什么，他们都能看见，但牧阳身上有什么东西，他们可不一定清楚。
他道：“别胡思乱想，武院的先生们还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。只要你身上的东西不是什么妖魔之物，我们才懒得管！”
“弟子明白了。”牧阳道。
破军山山势，以恒月峰为中心向四周蔓延，这里的风景，天地元气的浓厚程度也是整个破军山最好的，破军山的当代山主恒月真人便在此地修行。
玄风带着牧阳御风而行，在恒月殿前停下脚步。
一英武青年刻迎了上来：“见过玄风先生，老师已经在殿中，请吧！”
“牧阳，这位便是如今的破军山的大师兄，刘苍。”玄风顺便介绍道。
牧阳看了一眼那青年，双目如电，丰朗神俊，气质上挑不出来毛病。唯独那一双断眉，颇是断得奇怪，他双手执剑礼：“牧阳见过刘师兄。”
刘苍抿嘴笑道：“师弟不必多礼，以后修行上有什么问题，可直接来问我。”
有点客套，但还好，这是牧阳的第一感觉。
恒月殿的殿门缓缓打开，一道光映照出了殿中的样子。
这座大殿很宽敞，银色和黑色的主色调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庄严肃穆。整座大殿的面积和夏国武英殿差不多，但更加空旷。
牧阳踏入这里的瞬间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，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剥离开来，玄风提醒道：“这是山主的法则之域，不要刻意抵抗。”
原来如此，看来自踏入此殿开始，这位素未谋面的山主就开始试探他了。
自己接下来定要好生应对，不然露出什么破绽就麻烦了。
不多时，那股力量消散，无数枪影在牧阳的眼前汇聚成一个中年人
。就在刚刚那一瞬，牧阳感觉自己面前好像有一道雪山轰然崩塌，气息肃杀寒冷至极，但片刻之间又归于平息，波澜未起。
“弟子牧阳，见过山主！”牧阳恭恭敬敬，小心翼翼。
恒月山主在他面前看了许久，最后道：“我们破军山已经很久没有武院新生第一加入了，你真的很不错。”
“不要拘谨，我今天叫你来，没别的意思，只是觉得你的龙象境修炼方法很是奇特。”山主的声音柔和，就像是一个学识渊博，但温文尔雅的前辈。
“那是弟子在悬空秘境的时候，误入了一片远古遗迹，在其中得到了一位前辈的传承，其中便有修炼法门，弟子愚钝，尚未修得精髓。”牧阳则变得很谦卑，说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。
恒月山主道：“原来如此，那片远古遗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，你能成为那些前辈的传人，也算是你的机缘，希望你好好修行，莫要让人族先贤蒙尘。”
牧阳再度躬身：“弟子谨遵山主教诲，必会加倍努力的。”
“对了，听说你要在三日后邀战论战台？”恒月山主问：“有把握？”
“弟子愿意一试。”牧阳接话，他没想到武院的消息传的还真是快，自己刚刚签下契约连一个时辰都没到，恒月山主就已经知道了。他说道：“再说这契约都签下了，也不好后悔。”
“知道了，你且去吧，不要堕了我破军山的名头。”恒月山主平静的说道，似乎也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。的确，在他们这个境界的人来说，牧阳他们的论战台邀约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，没什么好关注的。又不是武院大比或者年度会试。
牧阳一个人离开了，从他踏入恒月殿到问话结束，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。
而他和这位恒月山主的对话，也不过寥寥数语。但不知为何，此刻的牧阳，安心了。
以后在破军山，不用再担心一些老家伙因为他的机缘给他找麻烦了。
至少明面上，大家都得守规矩。
恒月殿门缓缓关闭，玄风先生看向恒月山主，岂料对方只是摇了摇头，意味着牧阳并不是妖族的奸细。
玄风面容带笑，他在笑牧阳不是妖族之人，那么他就是自己的关门弟子。
恒月山主补充道：“他没有说实话，但没关系，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秘密。”
玄风明白恒月的意思，说道：“山主，那我也先告辞了。”
“嗯，你去吧！”恒月山主点点头，说道：“我把他就交给你了，好好调教，以后又是一杆大旗！”
听到大旗两字，玄风先生的眼角略微有些湿润，恒月山主安慰道：“老伙计，我知道你的心思，但牧阳这家伙，和他们不一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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