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！妈妈，这是哪儿呀？好多人呀！”
“前面那个方方正正的大家伙是什么？也太大啦！”
柚柚拽着姜熙瑶的衣角指着火车。
橙橙牵着顾北泽的手，另一只手也指着火车。
俩孩子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溜圆，小脸上满是惊叹。
顾北泽昨天下午就来排队买票，本想抢两张卧铺，可售票窗口后的乘务员头也不抬地摆手：“卧铺哪是一般人能买到的？”
他还想多说两句加钱试试，乘务员早已转向下一个人，压根没再搭理他。
顾北泽正憋着一肚子火，挨着小房间挨个找，就想找领导说道说道。
结果误打误撞。
他转到最里头一间挂着“站长办公室”木牌的屋子时，他没顾上敲门，“砰”地一声推开门。
却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桌上的线路图急得满头大汗，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粘住，手里的钢笔在纸上胡乱画着，嘴里还念叨：“这趟车要是误点，沿线调度都得乱套！”
“你是站长？”顾北泽压着火气问。
男人抬头，眼里满是焦灼：“我是站长徐胜，你有啥事？现在我这儿正急着处理调度问题，有问题回头再说！”
顾北泽本是来讨说法的，可瞥见线路图上标注的错处，眉头一挑。
他干黑市的，对这些路线门道熟得很。
“你这线路节点标反了，还有会让站的时间衔接错了二十分钟，再这么调，不出半小时准出问题。”
他上前一步，拿起钢笔，指尖在图上快速点划，“把3号线路的调度提前十分钟，再让87次列车在沈阳站临时会让，这样就能避开拥堵段。”
徐胜起初还带着疑虑，可顺着他的指点一看，顿时眼睛亮了。
困扰他半天的难题，居然被这陌生人三言两语就点透了！
他赶紧抓起电话，按照顾北泽说的调度方案下达指令，挂了电话没一会儿，听筒里就传来前方确认通畅的回复。
徐胜长长舒了口气，抹了把额头的汗，看向顾北泽的眼神满是感激，伸手紧紧握住他的手：“兄弟！你可真是我的救星！这调度要是出了岔子，我这站长位置都保不住！”
顾北泽摆摆手，“举手之劳。”
当然，能出手帮忙是有要求的。
他上下打量着顾北泽，见他虽面带怒气，却眼神清亮、做事干脆，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敬佩，“我看兄弟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，性情也直爽，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！”
顾北泽说出自己此次的目的，直接开门见山：“其实我是来买卧铺票的，窗口说买不到，我想着找领导问问，没成想撞见你这儿着急事。”
徐胜一拍大腿：“嗨！多大点事儿！卧铺票我这儿还有预留的票，别说两张，就是四张都给你安排！”
他当即拿起桌上的电话，跟售票窗口交代了两句，转头对顾北泽笑道，“兄弟，票给你留好了，直接去窗口报我名字就行。
以后你要是再出门买票，或者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，尽管开口！
我徐胜认你这个朋友了，往后在这火车站，还有沿线的一些关系，你尽管用！”
顾北泽愣了愣，这么轻而易举就给他了。
实在让他有些意外。
他脑子里都想好怎么跟他掰扯了。
他握住徐胜的手：“那我就多谢徐站长了，今日也是误打误撞帮了个小忙。”
“什么小忙！是大忙！”徐胜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眼里满是真诚，“往后咱们就是朋友，别叫徐站长，叫我老徐就行！你的人情我记下了，以后有事随时找我！”
回去后，顾北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姜熙瑶，姜熙瑶激动地给他竖起大拇指，“真厉害啊老公。”
连连奖励了他几个香吻。
还多奖励了他一次。
站台上，苏青和姜志国拎着鼓鼓囊囊的行李，对着姜熙瑶一家四口站定。
“柚柚、橙橙，来，让外婆抱抱！”苏青张开双臂，脸上堆着慈爱的笑。
姜志国也放下行李，伸手把橙橙抢先一步搂进怀里：“外公也抱抱我的乖孙孙！”
“爸妈到了记得给我们拍电报。”姜熙瑶叮嘱道。
苏青一边应着“知道啦知道啦”，一边揉了揉俩孩子的头发。
“外公外婆也要走吗？”柚柚仰着小脸问，橙橙也跟着点头，眼里满是不舍。
苏青点点头：“是啊，外公外婆要回自己家啦。也是你们妈妈的家。”
“妈妈的家不就在这儿吗？”橙橙挠着后脑勺，柚柚也皱起小眉头，一脸不解。
苏青没多解释，只柔声道：“等过年就能见到外公外婆啦，好不好？”
“哇——怎么都要走呀！”
柚柚突然瘪着嘴哭了出来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顾北泽赶紧把她抱起，拍着她的后背哄：“好啦不哭，外公外婆要回自己的家呀，就像柚柚要回咱们家一样。爷爷奶奶也有自己的家呀，对不对？太爷爷家更远，所以要好久才能见一次呢。”
话音刚落，橙橙也跟着呜呜哭起来，小手攥着姜志国的衣角：“不要走，不要走！”
“很快就见面啦！”苏青擦了擦孩子的眼泪，指着身后的绿皮火车，“我们就坐这个大火车走，下次柚柚和橙橙跟爸爸妈妈也坐这个大火车来看外公外婆，好不好？”
俩孩子盯着那个火车看了一会儿才抽噎着点点头：“好……”
“呜——”火车鸣响一声长长的汽笛，白烟袅袅升起，准备启程了。
苏青和姜志国拎起行李，又回头望了望孩子们，才转身快步走进车厢。
柚柚和橙橙抿着小嘴，眼泪还挂在腮帮子上，眼巴巴地望着车厢。
“好啦，我们也该回去了。”姜熙瑶揉了揉孩子的头。
顾北泽见状，从姜熙瑶怀里接过橙橙，笑着说：“人多眼杂，怕把孩子挤丢，这俩小家伙又沉，别累着你。”
说着，他一手抱一个孩子，稳稳地迈开步子，朝着火车站外走去，姜熙瑶拎着随身的小包，紧紧跟在一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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