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凡在迷宫般的狭窄巷道里亡命狂奔，身后远处的喧嚣和恶臭似乎暂时被甩开了。他躲进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死角，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墙壁，大口喘息。肩膀上的秽源珠也安静下来，像一块普通的、只是颜色比较诡异的石头。
他检查了一下自身，除了精神上的疲惫和依旧感人的气味，状态还算完好。幽冥源力在体内平稳流淌，筑基期的修为让他有了几分底气。但问题是，他现在是这座城市的头号通缉犯（自封的），身无分文，而且对这里一无所知。
“系统，扫描一下附近，有没有什么……比较特别的地方？比如能搞到情报或者钱的地方？”叶凡在心里问道。
【正在扫描……检测到左前方三百米处，有微弱能量屏蔽及非官方的空间拓展痕迹。推测为地下黑市或非法聚集点。警告：该区域存在多个筑基期能量反应。】
【系统点评：宿主，您这是刚出虎口，又准备闯狼窝？以您现在的形象，进去大概率会被当成移动垃圾处理掉。】
叶凡咬了咬牙，狼窝也比在街上当活靶子强！他需要情报，需要了解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，需要找到融入这里或者离开的方法。
他按照系统的指引，在巷道中七拐八绕，最终停在了一面看起来平平无奇、布满涂鸦的墙壁前。墙壁底部有一个被铁锈覆盖的、几乎与墙面融在一起的金属拉环。
他尝试用神识探查，果然被一层粗糙但有效的能量屏障挡住了。他深吸一口气（然后被自己身上的味道呛得咳嗽了一声），拉动拉环。
“嘎吱——”
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，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、酒精、汗臭和……某种金属腥气的味道扑面而来，与叶凡身上的气味混合，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“和谐”。
叶凡硬着头皮钻了进去。缝隙在他身后关闭。
眼前豁然开朗。这里是一个被掏空的地下空间，面积不小，顶部挂着几盏昏黄摇曳的瓦斯灯。空气中弥漫着嘈杂的交谈声、争吵声和某种低沉怪异的音乐。形形色色的人（或者类人生物）聚集在这里：有穿着破烂皮甲、身上带着伤疤的佣兵；有裹在厚重袍子里、只露出一双警惕眼睛的神秘客；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炼金师学徒的家伙，正围着一个冒着绿色气泡的大锅争论不休。
叶凡的出现，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。毕竟，他这身“原味”打扮和肩膀上那个不断微微蠕动的暗紫色“肉球”，实在是太过扎眼。厌恶、好奇、警惕、不怀好意……各种视线落在他身上。
他尽量无视这些目光，装作熟门熟路的样子，朝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酒馆吧台的角落走去。吧台后面，一个独眼龙壮汉正慢悠悠地擦拭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骨制成的酒杯。
“来杯……水。”叶凡坐到吧台前的高脚凳上，声音有些干涩。他实在没敢点别的。
独眼龙瞥了他一眼，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但还是倒了一杯浑浊的清水推过来，声音沙哑：“一个银币。”
叶凡：“……” 他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。
独眼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放下头骨酒杯，手按在了吧台下面，那里似乎藏着武器。“想吃白食？”
就在气氛紧张之际，旁边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：“他的账，我付了。”
叶凡扭头看去，只见一个穿着考究但面料陈旧黑色礼服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、脸上带着病态苍白的中年男人，不知何时坐到了他旁边。男人将一个银币弹到吧台上，对独眼龙点了点头。
独眼龙收起银币，不再理会。
“谢谢。”叶凡谨慎地道谢，打量着这个男人。对方身上有微弱的能量波动，但属性很杂，看不出深浅。
“不必客气，落难的朋友。”男人微微一笑，笑容却没什么温度，“我叫墨菲斯，一个……情报商人。我对你，和你肩膀上那个……有趣的‘小伙伴’，很感兴趣。”
叶凡心中一动，情报商人？这正是他需要的！
“我叫叶凡。初来乍到，确实需要一些情报。”叶凡没有透露太多。
“理解。”墨菲斯端起一杯猩红色的酒液抿了一口，“你想知道什么？城市的势力分布？货币兑换？还是……如何摆脱外面那些烦人的城卫兵和净教的鬣狗？”
“都想。”叶凡言简意赅。
墨菲斯笑了笑，伸出三根手指：“三个问题，承惠，三枚金币。或者……等价的信息或物品交换。”
三枚金币！叶凡嘴角抽搐，他连一个铜板都没有！
看到叶凡的窘迫，墨菲斯也不意外，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叶凡肩膀上的秽源珠：“或许，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交易。让我研究一下你的这个‘伙伴’十分钟，我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。”
叶凡立刻警惕起来。研究？谁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？
似乎看出了叶凡的疑虑，墨菲斯补充道：“放心，只是最基础的观察和能量记录，不会伤害它。我以‘暗影契约’起誓。”他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诡异的符号，一丝微弱的规则之力一闪而逝。
叶凡感应到那契约之力似乎是真的。他犹豫了一下，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环境，又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口袋，最终咬了咬牙，对肩膀上的秽源珠下达了“配合”的指令。
“可以，但只能在这里，我看着。”
墨菲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，他拿出一个水晶片一样的东西，对着秽源珠开始记录，口中还喃喃自语：“不可思议……如此纯粹的秽源本质，却又融合了生命与死亡的特质，甚至还有一丝被净化的痕迹……这简直是完美的矛盾结合体……”
秽源珠似乎对那水晶片的光芒有些好奇，伸出小触手想去碰，被叶凡用眼神制止了。
十分钟很快过去。墨菲斯满意地收起水晶片。
“好了，交易完成。现在，你可以问你的问题了，叶凡先生。”
叶凡深吸一口气，问出了第一个，也是当前最重要的问题：
“这座城市由谁统治？最大的势力是什么？净教又是什么？”
墨菲斯似乎早有预料，流畅地回答：“这座城市名为‘铁锈镇’，名义上由‘市政议会’管理，但实际上掌控一切的是【净教】。他们崇拜所谓的‘纯净之光’，极端排斥一切他们认定的‘污秽’，包括亡灵、恶魔、某些变异生物，以及……像你和你的伙伴这种，能量性质‘不纯’的存在。城卫兵和审判所都是他们的爪牙。”
叶凡心头一沉，果然是个对“异类”极度不友好的地方。
“第二个问题，这里的货币体系，以及最快搞到钱的方法？”
“官方货币是铜币、银币、金币。但在这里，”墨菲斯指了指周围，“大家更认硬通货——能量晶石、稀有金属、或者……有价值的‘货物’。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凡，“最快的方法？看你敢不敢冒险。下水道深处，有时能找到旧时代遗落的机械零件或者未被完全污染的能源核心，运气好能卖点钱。或者……接受一些‘私人委托’，比如帮某些大人物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。当然，风险与收益并存。”
叶凡记下了下水道寻宝这个选项。
“第三个问题，除了官方渠道，有没有离开铁锈镇的方法？”
墨菲斯露出了一个更加意味深长的笑容：“有。‘暗潮’商队有时会走私货物和人出去，但他们只信任熟客，或者……能支付惊人代价的生客。另一个方法更危险，穿越城市东面的‘遗忘废墟’，那里是净教力量最薄弱的地方，但盘踞着各种变异体和……更古老的东西。”
问完三个问题，叶凡对现状有了基本的了解，但心情更加沉重。前途一片黑暗。
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，酒吧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！几个穿着净教审判所特色银边黑袍的人，在一个戴着猎犬面具的审判官带领下，闯了进来！他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。
“搜查！找一个携带污秽魔物、浑身恶臭的异端！”审判官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地下空间。
叶凡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！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？！
墨菲斯的脸色也微微一变，低声道：“是‘猎犬’沃里克，他的鼻子比真正的猎狗还灵……看来是你身上的‘味道’把他引来了。”
叶凡暗道倒霉透顶！他下意识地看向墨菲斯，这个情报商人却只是对他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，悄悄拉开了距离。
审判官沃里克的目光，如同锁定猎物般，穿透人群，精准地落在了叶凡身上，以及他肩膀上那个无比显眼的暗紫色“肉球”。
“找到你了！亵渎纯净的蛆虫！”沃里克举起手中一个散发着强烈净化波动的十字架，“以净光之名，接受审判吧！”
光芒大作！整个黑市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！
（叶凡内心哀嚎：妈的……我就知道这顿饭不是白吃的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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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章完
下章预告：审判官“猎犬”沃里克强势来袭，叶凡如何在黑市绝地反击？墨菲斯是否会袖手旁观？“秽源珠”能否再次创造奇迹？《第23章：猎犬追魂与黑市乱斗》生死对决，一触即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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