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的黑暗,吞噬了一切。
萧景汐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和他交织的呼吸声,还有身下萧景淮强健有力的心跳。她试图从他身上撑起来,手肘却不小心抵到他胸口。
“唔……”萧景淮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“你受伤了?”萧景汐动作一顿,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。
“旧伤……无碍。”他声音有些发紧,握住她胳膊的手却稳健有力,帮她稳住身形,“阿姐先起来,看看周围。”
萧景汐依言站起身,指尖凝起一丝微弱的内力,试图感知四周。这里似乎是一处狭小的石室,空气浑浊带着霉味,四面墙壁冰冷光滑,无处借力。她沿着墙壁摸索,触手所及皆是坚硬的岩石,严丝合缝,找不到任何机关枢纽的痕迹。
“是个死斗。”萧景淮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,他也站了起来,气息略微不稳,“沈在舟这老狐狸,够狠。”
就在这时,头顶忽然传来极轻微的“嘶嘶”声。
萧景汐鼻翼微动,脸色骤变:“不好!是毒烟!”
一股带着刺鼻甜腥气味的淡黄色烟雾,正从石室顶部的几个细小孔洞中缓缓渗入,在黑暗中如同鬼魅般弥漫开来。
萧景淮反应极快,立刻撕下内袍衣摆,迅速分成两半,将其中一块塞给萧景汐:“捂住口鼻!”
两人用浸湿了水囊中仅存清水的布条捂住口鼻,但那毒烟无孔不入,眼睛开始感到刺痛,喉咙发痒,头脑也阵阵发晕。
“不能坐以待毙!”萧景汐强忍着不适,目光锐利地扫视黑暗,“找机关!一定有出路!”
“阿姐与我想到一处了。”萧景淮低笑一声,即便身处绝境,他那股混不吝的劲儿也没丢。他走到一面墙壁前,屈指有节奏地敲击着,侧耳倾听回声,判断墙壁的厚度和背后是否空心。
萧景汐则屏息凝神,将内力运至双耳,捕捉着空气中任何细微的声响——机括的转动、流水的滴答,甚至是……风?
她猛地转向石室另一侧,那里看起来与别处并无不同,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空气流动。
“这里!”她低呼。
萧景淮立刻掠至她身边。两人同时运足内力,双掌猛地拍向那面墙壁!
“轰!”
石壁剧烈震动,灰尘簌簌落下,却并未破裂。这石壁竟比想象中更加坚固!
毒烟越来越浓,视线开始模糊,胸腔如同火烧。萧景汐感到一阵阵乏力,内力运转也滞涩起来。萧景淮的情况更糟,他旧伤未愈,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呼吸也变得粗重。
“阿姐……”他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,“若我们出不去了……”
“闭嘴!”萧景汐厉声打断他,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再次凝聚起几乎溃散的内力,眼神决绝,“一定能出去!”
她不能死在这里,更不能和他死在一起!顾清辞还在外面等着救援,沈在舟的罪行还未昭告天下!还有……她和他之间那笔糊涂账,还没算清!
萧景淮看着她即使在绝境中依旧熠熠生辉、不肯屈服的眸子,低低地笑了,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一丝疯狂:“好,听阿姐的。”
他不再保留,体内霸道的内力轰然爆发,周身气势陡变,如同出鞘的利剑!他再次举掌,这一次,掌风带着撕裂一切的狠厉,悍然拍向石壁!
萧景汐亦将剩余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掌心,与他同时击出!
**“轰隆——!!!”**
一声比之前猛烈十倍的巨响在石室中炸开!
那面坚固的石壁,在两人合力一击之下,终于不堪重负,从中裂开一道缝隙!紧接着,碎石崩落,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!一股带着土腥气的、微弱但真实的新鲜空气涌了进来!
“走!”萧景淮一把将萧景汐推向洞口,自己却因力竭和毒烟侵袭,身形晃了晃,险些栽倒。
萧景汐回头看到他摇摇欲坠的样子,心头一紧,没有丝毫犹豫,返身抓住他的手臂,用力将他往洞口拖:“一起走!”
她纤细的身躯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半拖半抱着几乎失去意识的萧景淮,艰难地钻入了那狭窄的通道。
通道内更加黑暗,布满尖锐的碎石,每前行一步都无比艰难。毒烟的效果并未完全消退,萧景汐只觉得头脑昏沉,四肢百骸都叫嚣着疼痛与无力。但她咬紧牙关,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,拖着身后沉重的负担,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,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!
希望就在眼前!
萧景汐精神一振,用尽最后力气,奋力向前爬去——
“哗啦!”
她撞开了通道尽头虚掩着的、覆盖着藤蔓的伪装出口,带着萧景淮一起,滚落在一片松软潮湿的泥土上。
刺眼的阳光让她瞬间眯起了眼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,胸腔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。
她顾不上自己,急忙看向身旁的萧景淮。他双目紧闭,脸色青白,肩头的绷带早已被鲜血和污泥浸透,气息微弱。
“萧景淮!萧景淮!”她拍打着他的脸颊,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他没有反应。
萧景汐的心,瞬间沉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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