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宁知道他需要时间琢磨,便起身走到帐门边,掀开厚重的帘幕。凛冽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,将残存的酒意吹散得一干二净。她走出帐外,仰头望着满天星光。
不过片刻,拓跋隽便跟了出来,与她并肩而立。月光勾勒着她绝美的侧颜,添了几分清辉,竟显得有些圣洁。
她忽然开口,念道:
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
假令风歇时下来,犹能簸却沧溟水。”
念罢,她俏脸上绽开一抹自信的笑,双臂向侧前方张开,手心朝上,轻轻吐出两个字:“风起。”
话音未落,一阵寒风便朝着他们立身之处席卷而来,猎猎作响。
拓跋隽站在原地,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翌日,沈昭宁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,她选的是王妃规制的贵女服,头上戴着象征身份的头冠,略施粉黛,整个人看起来高贵,大气,又不失飒爽英姿。拓跋隽知道她今天的身份是炽焰部落的隽王妃,而不是从前的东陵国五公主。
到了天牢,这里沈昭宁并不陌生,他们跟随指引的狱卒进了最深处的一间牢狱,看到了那个嚣张的使者,此刻他伤痕累累,靠在柱子上叫嚣着“两国交战不斩来使,你们竟然如此对待与我,不怕东陵对你们发兵吗?”
沈昭宁觉得狱卒们下手太轻了,还没有打碎他的傲骨,对身边的拓跋隽低声的说:“打的不够,应该问不出什么?”
他挑眉,:“这是个硬骨头,都打成这样了,还嘴硬呢”
“他满嘴喷粪,那还得了,不得给他塞回去,吃点粪便就老实了”说完后就傻眼了,他的高贵的神女形象是不是破防了。
拓跋隽低低一笑,吩咐道:“来人,这个满嘴喷粪的使者该吃粪便了,取些粪便来喂他。”
狱卒都傻了,愣愣的问:“是牛粪还是羊粪”
拓跋隽莞尔一笑,“都行,要不都来点,要是你们谁有大便给他来点热乎的更好”
天牢里的使者气的直喘粗气,“庶子,尔敢?”
当一坨带着热气的牛粪摆在使者面前时,他表情扭曲,捂着嘴不停的干呕。
狱卒请示:“二王子,现在就喂给他吗?”
“嗯,趁热喂吧”
说完,那个年轻的狱卒迅速转到他的身后,将他双臂环在身后的柱子上,不能动弹。另一个中年狱卒一只手像钳子一样用力捏住他的下颌关节处,迫使他吃痛张开了嘴,另一只手将牛粪缓缓向他的嘴边送去。
使者挣扎无果,被迫张大的嘴里瞬间涌入一股滚烫的腥臊气,他胸腔猛地一抽,胃里翻江倒海,舌根泛起强烈的恶心,喉咙里像卡着团烧红的棉絮,又烫又呛。眼角瞬间沁出泪来。
他死死绷紧脖颈,喉结疯狂滚动着,硬是把到了嘴边的干呕咽了回去。
眼看那团还冒着白气的秽物离嘴唇只剩寸许,使者终于撑不住了,喉间挤出破碎的嘶吼,声音被憋得又尖又哑:“我招……我招!别……别!”
尾音里带着哭腔,混杂着强压下去的呕意,连带着浑身都发起抖来,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。
夫妻二人相视一笑,挥手让狱卒退下。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使者,他们静静等着,听他吐露想知道的一切。
沈昭宁率先开口:“你是谁的人?此次前来,目的究竟是什么?”
使者不敢隐瞒,老实答道:“下官是太子的人。此次是应大王子之邀,来助他登上可汗之位。而太子的心思,是想借这个机会攻占草原。”
拓跋隽眉峰微挑,好奇追问:“大王子许给东陵太子什么好处了?”
“说好了,等大王子成了草原王后,便带草原各部全力支持太子。”
沈昭宁目光如炬,紧接着追问:大王子具体打算如何支持太子?
第一步便是铲除异己。使者喘着气回答。
就拿五公主您和亲这件事来说,当初炽焰部落提出和谈时,根本没有提及和亲之事。是太子主动联系大王子,让他提出和亲要求,还特意强调送亲队伍中必须有一位皇子同行,以示重视。
本来计划是由四公主沈青瑶和亲,自然就由二皇子沈砚昭负责送亲。可太后舍不得四公主,贤妃便在皇上面前推荐了您。太子又顺势提议由二皇子送亲,实则早已在返程途中布下杀局。
二皇子虽侥幸生还,可双腿已废,回到东陵皇城后再也无缘皇位了。
拓跋隽声音低沉:此事你可有证据?
太子为表谢意,也为封住在下的口,曾赠予大王子三十万两官银作为酬劳,这便是铁证。
沈昭宁心中豁然开朗,原来如此。太子送出的那三十万两官银,此刻正安然存放在她的空间里。她忽然想起和亲前日,沈青瑶送来那一袋银子,想必就是贤妃感谢她替亲生女儿远嫁的吧。
往日对原主的那些好,恐怕也只是为了维持善良单纯的形象。想到此处,她对沈青瑶的些许好感顿时烟消云散。
然而转念间,她又想起温润如玉的二皇兄。和亲路上,他对她多方照拂,曾叹息着说两国交好不该靠牺牲一个女子来维系。那样风光霁月的人,竟落得如此下场,令她不禁心生唏嘘。
唉......她轻叹一声,语气中满是惋惜与怅惘。
今日最大的意外,是弄清了自己和亲的真相。她不知道原主若知晓这一切会不会恨,反正她不会。如今的她,是翱翔天际的飞鸟;而困在东陵皇宫的那个“她”,才是笼中雀。
既然已经得到想知道的,两人便转身离开了天牢。
外面蓝天白云,寒风依旧刺骨,可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,却带着一丝暖意。
午后,拓跋湛下令封二王子封拓跋隽为隽王,封五王子拓跋霄为康王的消息迅速传遍炽焰部落。
拓跋隽将可汗有意立他为摄政王的消息告知沈昭宁,并表示自己并未接受。
因为他想起了那晚他们夫妻二人那夜的谈话,那样的远景让他心动。况且留下来作摄政王,前几年没什么,待拓跋湛羽翼丰满,他的地位就尴尬了,到时候相看两厌,还不如提早抽身。
眼下内乱已平息,外患有两个,一个是天狼部落,一个是东陵国。赫连勃将军带人迎战天狼部落,而拓跋隽则主动请缨率军对阵东陵国太子。
他之所以会选择东陵国,是有私心的,既然有挥师东陵的想法,就要趁此良机摸清东陵兵力部署与士卒的实力,借此机会锤炼自身军队。更何况他自己没有上过战场,正好可借此机会实战历练自己和麾下团队。
沈昭宁是赞成他的打算的,这个时候还有炽焰部落给托底,日后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。
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,就要付出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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