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域,楼兰国,镇西都护府临时行辕。
赵铁衣将昏迷的北燕使者扔给韩冲,“撬开他的嘴,问出所有关于巫蛊仪式、黑袍人身份以及他们与沙蝎商会、守旧盟勾结的细节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连续应对昆仑长老和巫神仪式,即便以他如今的修为,也并非全无消耗,尤其是最后强行以“归墟印”逆转吞噬那血煞巨手,对心神负荷极大。
“是,将军!”韩冲领命,旋即又禀报道,“将军,月牙泉那边,我们按计划收网,擒获了沙蝎商会在楼兰的头目,以及几名试图接应的北燕暗桩。初步审讯得知,他们原本计划在接到使者信号后,便在城中制造混乱,配合城外的一股马匪,伺机夺取我边军一座小型军械库。”
“军械库?”赵铁衣眼神一冷,“目标倒是明确。看来,他们不仅想劫掠商队,更想在西陲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。”他走到西陲疆域图前,手指点在那座被标记的军械库位置,“加强戒备,外松内紧。将我们擒获匪首、粉碎其阴谋的消息,适当放出去,尤其是要让那些还在观望的西域小国知道。”
“明白!”韩冲应道,随即犹豫了一下,“将军,您刚才提及的巫蛊仪式……还有那黑袍人,是否需要加急禀报京城?”
赵铁衣沉吟片刻,摇了摇头:“京城的急报应该已在路上。我们这里,需要先弄清楚那黑袍人的根脚。”他走到桌案前,拿起那几截断裂的白骨杖碎片和残留的血髓晶粉末,仔细感应着上面残留的、极其微弱的能量印记。“这种纯粹的巫蛊之力,阴邪中带着一种古老的蛮荒气息,不像是北燕萨满的路子,更接近……南疆十万大山的传承。”
他回想起之前青禾传来的信息,京城也发现了南疆“血髓晶”的痕迹。“守旧盟、北燕、昆仑残余、现在又加上南疆巫蛊……他们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?主导者又是谁?” 种种线索交织,指向一个更庞大、更黑暗的阴谋。这不仅仅是为了争夺权力,更像是一场旨在颠覆大胤国本的祸乱。
“传令给我们在南疆的暗桩,不惜一切代价,查清近半年来,有哪些重要的巫蛊祭祀离开南疆,尤其是与北燕或中原势力有过接触的。”赵铁衣下令。西域的线索暂时断了,必须从源头——南疆,寻找突破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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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,星火阁,天工院深处。
青禾站在一座复杂的符文法阵前,法阵中央悬浮着的,正是冷锋从王崇明指甲缝里提取出的那点暗红色碎屑——血髓晶粉末。几名专精于能量溯源和符文解析的教习正在紧张地操作着法阵,试图放大并捕捉粉末中残留的意念碎片和能量轨迹。
法阵光芒明灭不定,投射出一些扭曲、模糊的影像碎片:翻涌的血色湖水、狰狞的鬼怪面具、晦涩的祭祀舞蹈、还有……一张极其短暂闪现过的、半边布满诡异刺青的侧脸!
“停!”青禾突然出声。
操作法阵的教习立刻稳住能量输出,将那侧脸的影像尽可能定格、清晰化。
那刺青图案古老而繁复,像是一种缠绕的毒藤,又像是一种扭曲的文字,透着一股邪异的美感。
“这是……南疆‘黑巫族’的圣纹!”一位年长的、曾游历过南疆的教习失声惊呼,“只有族中大祭司或者其继承人才有资格纹刻!他们信奉的是上古凶神‘血煞’,其巫术最为血腥诡异!”
黑巫族!南疆诸多巫蛊部族中,最为神秘、也最为凶悍的一支,常年隐居深山,极少与外界往来,更不用说远赴中原和西域!
“黑巫族的大祭司……”青禾眼神锐利如刀,“看来,我们的对手,比想象中藏得更深,来头也更大。” 她立刻意识到,这已不是简单的权谋斗争,而是涉及到了足以威胁国家安全的异族邪术。
她快步走回明心殿,一边走一边对紧随其后的冷锋下令:“两件事:第一,立刻将黑巫族圣纹的图样和相关信息,以最高密级通传西陲赵将军、边境各镇守使以及宫中。第二,动用我们在江湖上的所有眼线,尤其是与南疆有贸易往来的商会,查探近一年来,是否有身刻此种刺青的人出现在中原,以及他们的行踪轨迹、接触过何人。”
“是!”冷锋领命,迟疑一瞬,又道:“阁主,是否……需要禀报陛下和娘娘,请动暗影司的力量深入南疆?”
青禾脚步一顿,站在殿门前,望着远处皇宫的飞檐翘角,沉默了片刻。
“暂时不必。”她缓缓道,“陛下与娘娘的目光,自有其需要关注的更高处。星火阁若连这点风浪都需劳烦他们亲自出手,又何谈‘国之砥柱’?”她的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与自信。“先去查。把网撒开,把线理清。等到需要雷霆一击时,我们要递上去的,不能只是一团迷雾,而必须是清晰的靶心。”
冷锋心神一凛,躬身道:“属下明白!”
就在冷锋准备离去时,一名监察司属员匆匆赶来,呈上一份密报。
“阁主,我们安插在福王府外的人发现,一个时辰前,有一名形迹可疑的游方郎中进入了王府后门,约莫一炷香后离开。我们的人跟踪此人,发现他最终进入了……周文博周老大人府邸的后巷,失去了踪迹。”
“游方郎中?周文博?”青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福王被圈禁,周文博这只老狐狸却依旧没有停止活动。在这个敏感时刻,一个郎中秘密出入这两处地方,绝非寻常。
“盯死周文博府邸的所有出入口,尤其是夜间。另外,查一查京城各大药铺,近期是否有大量购买某些特定药材的记录,尤其是……与巫蛊之术可能相关的。”
她感觉,京城这张网,也开始慢慢收紧,有鱼儿要按捺不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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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宫,御书房。
萧烬并未批阅奏折,而是随意地靠坐在软榻上,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。云昭坐在他对面,面前摊开着一幅巨大的星图,星光在她指尖流转,勾勒出玄奥的轨迹。
“西域那边,赵铁衣把事情解决了。”萧烬懒洋洋地开口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巫蛊,北燕,昆仑残余,凑在一起,唱了出不错的戏。”
云昭头也未抬,清冷的声音响起:“南疆黑巫族也掺和进来了。青禾刚送来的消息。”
“黑巫族?”萧烬眉梢微挑,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,“朕记得,二十年前,萧弘远那老东西,似乎就和南疆几个不开眼的部族有些不清不楚。看来,是余孽未清,又找到新主子了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。
“守旧盟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蠢货,掀不起大浪。倒是这黑巫族……”云昭指尖的星光微微一顿,凝聚成一条扭曲的、类似毒藤的图案,与青禾送来的圣纹有七八分相似,“其传承的‘血煞’之力,颇为诡异,能侵蚀气血,污浊神魂,不可小觑。”
“跳梁小丑罢了。”萧烬嗤笑一声,将玉佩抛起又接住,“有赵铁衣在西边看着,青禾在京城盯着,翻不了天。倒是你,”他看向云昭,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,“云大小姐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?连星图都开始推演巫蛊小道了?”
云昭终于抬起眼眸,眸光如霜,冷冷地瞥了他一眼:“你若觉得清闲,不妨去把南疆十万大山犁一遍。”
萧烬哈哈一笑:“那多无趣。看着他们上蹿下跳,自以为得计,然后在最得意的时候一巴掌拍死,不是更有意思?”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宫墙外繁华的京城,眼神深处,却是一片亘古不变的冰冷与深邃,“这场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朕倒要看看,背后还有哪些牛鬼蛇神。”
云昭不再言语,继续推演星图,只是那星光轨迹中,隐隐多了一丝肃杀之气。她可以不管朝堂争斗,但任何威胁到这片土地安宁的力量,无论是来自内部还是外部,都在她昆仑剑意的斩灭范围之内。
帝后二人,一个看似漫不经心,一个清冷如霜,却如同定海神针,镇守着这方天地的秩序。他们默许甚至推动着星火阁与暗处势力的碰撞,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筛选与磨砺。只有当星火能独自燃尽一切荆棘,才能真正照亮前路。
暗棋已落,溯源已启。风暴的漩涡,正在无声地扩大,将更多的人和势力,卷入其中。而下一波的碰撞,必将更加猛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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