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幕
老村部的木门被推开时，扬起一阵细小的灰尘。林舟伸手摸了摸斑驳的土墙，对身后的村民说：“墙刷成白色，但这木门得留着，刷层清漆，保留原来的木纹——这是咱村的老念想。”
改造人才培养基地的半个月里，村民们都来搭把手：王大爷带着人修屋顶，李大叔给窗户装新玻璃，苏晓则在原来的教室里贴课程表。黑板是老支书那时候留下的，边缘有些磨损，苏晓用粉笔在上面写“种植技术班：每周一、三下午”“电商运营班：每周二、四晚上”，字写得工整，还画了个小小的苹果图案当装饰。
招聘那天，县城劳务市场的摊位前围了不少年轻人。林舟拿着“苏果源人才招聘”的宣传单，给大家介绍：“我们要招农业技术员、电商运营，不用去外地，在家门口就能上班，还能学技术。”一个穿牛仔裤的小伙子挤进来，是王小丫的哥哥王强——他之前在城里的电子厂打工，听说村里建了人才基地，特意赶回来。“我只会拧螺丝，能学电商吗？”王强有点不好意思地问。苏晓立刻递给他一份课程表：“我们从基础教，比如怎么开网店、怎么拍产品视频，你要是愿意学，现在就能报名。”
没过多久，农业技术专家张教授也来了。他带来的课件里，满是手绘的果树病虫害图谱，还有实操视频：“你们看，这是蚜虫防治的方法，不用农药，用辣椒水喷就行，既环保又安全。”第一批20个学员里，有像王强这样的返乡青年，也有刚毕业的大学生。第一节课学果树修剪，有个学员剪坏了枝条，急得红了脸。苏晓走过去，拿着剪刀示范：“剪的时候要留1厘米的芽点，这样明年才能长新枝。”课后，她跟林舟说：“得搞个‘一对一帮扶计划’，让老师和学得好的学员帮着基础差的，不能让任何人掉队。”林舟点头时，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教室的“传承”二字上——那是村民们用木头刻的，挂在讲台上方，格外醒目。
第二幕
省乡村振兴经验交流会的报告厅里，坐满了来自各地的村干部。林舟站在台上，身后的ppt展示着“青苹果产销联盟”的发展图：绿色的圆点是6个联盟村，红色的线条是物流路线，旁边的数据格外亮眼——“500亩果园，带动200户村民，户均年增收3万元”。
“我们的核心是‘统一标准、利益共享’。”林舟指着ppt里的利润分配表，“苏家村出技术和品牌，占3.5成；其他村出原料，占3.5成；剩下的3成留作联盟公共资金，用于设备更新和人才培训。”台下有人举手：“要是有村不按标准生产怎么办？”林舟立刻点开“联盟监督委员会”的页面：“每个村选1名代表，定期抽查产品，一旦发现不达标，就扣除当月分红——这是村民们自己定的规矩，谁都不能破例。”
交流会结束后，12个村庄的代表跟着林舟回了苏家村。在苹果加工车间，他们看着工人按标准分拣苹果——直径小于7厘米的挑出来做果酱，大于7厘米的做鲜果销售，每个步骤都有监控。“我们之前也搞过合作社，就是因为没标准，最后散了。”一个村干部感慨道。在冷链仓储，看到苹果按生产日期分区存放，温度显示器上“3c”的数字稳定跳动，另一个代表拿出笔记本记：“这个仓储管理规范，我们回去也得抄一份。”
当天就有5个村庄签了合作协议，要加入联盟。林舟安排二柱负责对接：“先帮他们做土壤检测，符合条件的再种苹果，不能急。”送代表们离开时，有个村干部说：“你们这模式能复制，我们有信心！”林舟笑着回应：“以后咱们就是‘青苹果联盟’一家人，一起把日子过好。”回去的路上，他跟苏晓说：“得成立个‘模式推广中心’，专门教新加入的村搞生产、做管理，这样才能走得远。”苏晓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田野，点头说：“这才是真正的‘区域协同’，一个村好不算好，大家好才是真的好。”
第三幕
春天的老果园里，满是欢声笑语。村民们和年轻学员们一起，捧着苹果树苗往土里栽——这些树苗是老果树的后代，枝干细细的，却透着劲。周明远蹲在地里，教王强辨认品种：“这棵是‘红富士’和咱老果树的杂交种，又甜又脆，还耐储存。”王强把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木牌挂在树苗上，笑着说：“等这树结果了，我要让我妹王小丫，带着研学的孩子来摘。”
新车间里，第一批结业的学员已经上岗了。王强坐在电脑前，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——他负责电商运营，刚卖出了第一单苹果脆片，地址是新疆。“没想到咱村的东西，能卖到这么远的地方！”他兴奋地跟身边的同事说。不远处，苏晓正在给新工人培训：“包装的时候，一定要把‘地理标志’的标签贴正，这是咱‘苏果源’的招牌。”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工作服，胸前“苏果源·传承者”的字样，在阳光下格外清晰。
林舟和苏晓站在果园旁的土坡上，看着眼前的景象：栽树苗的村民弯着腰，车间的机器发出平稳的轰鸣，研学基地的孩子们跟着王小丫，在老果树下听故事。“你说，十年后这果园会是什么样？”苏晓轻声问。林舟握住她的手，两人手腕上的薄荷艾手环轻轻碰撞：“会有更多的树，更多的年轻人回来，可能还会有苹果深加工的新厂子。不过不管怎么变，这老果园的根不能丢，生态保护也不能忘。”
他刚说完，手机响了——是之前联系的环保专家，说下周就来制定“生态发展规划”，既要扩大种植面积，又要保护土壤和水源。挂了电话，林舟笑着对苏晓说：“你看，路一步步走着，总会越来越顺。”远处，风把苹果花的香味吹过来，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和车间的机器声。阳光洒在新栽的树苗上，也洒在林舟和苏晓的脸上。
（第十章完，本卷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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