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幽掌心的蛇形印记刚凝聚完成,脚下的皇都废墟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 “咔嚓” 声 —— 不是砖石碎裂的脆响,是更深层、更古老的断裂声,像从地底千万丈处传来,震得他周身的黑白雾气都微微晃动。
他低头望去,只见废墟中那些被归墟之力稳定住的裂缝,此刻正重新裂开,裂缝深处不再是漆黑的空洞,而是泛着淡淡的五彩光 —— 那是永恒之蛇的梦境之力,之前被封印压制在地下,此刻竟冲破了束缚,顺着裂缝往上涌,像沸腾的岩浆般冒泡。
“是封印……” 林幽瞳孔微缩,脑海里突然闪过玄重记忆中的碎片 —— 千万年前,上古修士为了压制永恒之蛇的苏醒,以皇都为中心,布下了 “九锁天阵”,将蛇的本体封印在地核深处,而皇室世代守护的 “阵眼”、玄重的神魂、甚至归墟容器的存在,都是封印的一部分。如今玄重被吞噬、阵眼随皇都崩毁、归墟之力不再受程序束缚,这道维持了千万年的封印,终于到了崩塌的时刻。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剧烈震颤。废墟中央的黑洞不再稳定,而是猛地扩张,直径瞬间从数丈扩大到数十丈,黑洞边缘的空间像被揉皱的纸,不断扭曲、折叠。更骇人的是,黑洞底部开始浮现出巨大的鳞片 —— 不是之前透明的梦境虚影,是实体的、泛着五彩光泽的鳞片,每一片都有宫殿那么大,鳞片边缘流淌着液态的光,接触到空气的瞬间,就将周围的碎石化为透明的泡沫。
“吼 ——”
一声不属于人间的嘶吼从黑洞深处传出,不是用耳朵听到的声音,是直接作用于神魂的震颤。林幽周身的黑白雾气剧烈翻腾,掌心的蛇形印记竟开始发烫,像是在与黑洞中的存在产生共鸣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力量正在苏醒,那力量带着 “永恒” 的虚无与霸道,足以轻易碾碎他刚掌控的轮回法则。
天空中的蛇瞳突然暴涨!原本只有半轮月亮大小的瞳孔,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,很快就覆盖了半个天际。瞳孔中的五彩光不再是柔和的流转,而是变得狂暴,像沸腾的漩涡,漩涡深处隐约能看到无数道细小的蛇影在游动 —— 那是永恒之蛇的意识碎片,随着封印的破碎,正在快速汇聚。
“轰隆!”
黑洞底部的鳞片突然向上抬起,一道巨大的蛇首从黑洞中缓缓探出。蛇首没有五官,只有一张覆盖着五彩鳞片的巨口,巨口张开时,里面不是牙齿,而是无数个旋转的微型黑洞,每个黑洞里都映着不同纪元的景象:有的是草原上奔跑的兽群,有的是城池里穿梭的飞舟,有的是太空中漂浮的战舰…… 这些都是被永恒之蛇吞噬的过往,此刻随着它的苏醒,重新展现在世间。
“封印…… 彻底碎了。” 林幽握紧拳头,掌心的蛇形印记光芒黯淡了几分。他原本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,却没想到玄重的死亡会直接引发封印崩塌 —— 永恒之蛇的苏醒,比玄重记忆中记载的,提前了整整三百年。三百年的时间差,意味着蛇的力量还未完全恢复,却也意味着林幽还没完全掌控轮回与归墟的融合之力,这场对决,从一开始就失衡了。
蛇首抬起的瞬间,皇都废墟周围的空间彻底失控。原本落在地上的碎石突然反重力升起,像雨滴般朝着天空的蛇瞳飞去;废墟中残存的木质梁柱开始逆向生长,枝丫上开出透明的花,花瓣落下时却化作细小的蛇影;甚至连空气都开始变得粘稠,呼吸间能尝到淡淡的甜腥味,那是梦境之力与现实融合的味道。
“这就是…… 永恒之蛇的本体?” 林幽身后,突然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。他回头看去,只见一个浑身是伤的禁卫从碎石堆里爬出来,眼神涣散地盯着黑洞中的蛇首,嘴里喃喃自语,“太祖的秘录里说…… 蛇是世界的本源…… 原来不是传说……” 话音未落,他就被一道从蛇首巨口中溢出的五彩光潮扫中,身体瞬间变得透明,像水汽般蒸发在空气中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。
林幽没有时间惋惜。他能感觉到,蛇首的注意力已经落在了他身上 —— 不是敌意,是一种审视,一种对 “归墟核心” 的好奇。蛇首巨口微微张开,一道五彩光绳从黑洞中飞出,朝着他缠绕而来,光绳上带着强烈的 “同化” 之力,试图将他拉入永恒之蛇的意识中。
“归墟噬!” 林幽低喝一声,周身的黑白雾气猛地凝聚,化作一把巨大的镰刀,镰刀刃上同时流转着归墟的 “湮灭” 与轮回的 “循环” 纹路。他挥手将镰刀劈向光绳,刀刃与光绳碰撞的瞬间,光绳上的五彩光开始被镰刀吞噬,却也有一部分顺着镰刀蔓延到林幽的手臂,让他的皮肤泛起透明的光泽 —— 同化之力比他想象的更强。
蛇首似乎愣了一下,巨口微微闭合,光绳随之收回。紧接着,天空中的蛇瞳突然射出一道粗壮的五彩光柱,光柱不是攻击林幽,而是落在皇都废墟的边缘,将整个废墟圈了起来。光柱落地的瞬间,一道透明的屏障拔地而起,屏障上流淌着与蛇鳞相同的纹路,将废墟与外界彻底隔绝 —— 永恒之蛇要在这片废墟中,完成最后的苏醒,也要在这里,解决掉 “归墟核心” 这个唯一的威胁。
林幽看着周围升起的屏障,又看了看黑洞中不断抬起的蛇身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。他知道,自己不能再等了 —— 一旦永恒之蛇完全苏醒,屏障内的所有一切都会被它同化,包括他自己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周身的黑白雾气全部注入掌心的蛇形印记。印记瞬间暴涨,化作一道与蛇首等高的黑白蛇影,蛇影的瞳孔中,同时映着天空的蛇瞳与地下的蛇首,像一面连接着 “归墟” 与 “永恒” 的镜子。
“永恒之蛇,” 林幽的声音穿透光潮,传到蛇首耳中,“你想同化我,我想吞噬你 —— 不如就在这里,做个了断。”
蛇首没有回应,却缓缓张开巨口,这次不再是光绳或光潮,而是从黑洞中涌出无数道透明的触手,每一道触手上都带着一个纪元的记忆碎片,像无数条小蛇般,朝着林幽扑来。天空中的蛇瞳也同时亮起,五彩光在瞳孔中凝聚成一道毁灭性能量,随时准备发动攻击。
封印已碎,蛇已苏醒。林幽与永恒之蛇的终极对决,不再是准备中的 “吞噬仪式”,而是一场被迫提前的、关乎世界存亡的死战。皇都废墟的屏障内,黑白蛇影与五彩触手交织,天地间只剩下法则碰撞的轰鸣,和纪元落幕前的最后震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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