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光茧在石台上方缓缓消散,林幽睁开双眼时,金黑竖瞳里的光芒愈发凝练。指尖轻抬,一缕归墟之力便如臂使指般缠绕上指尖,不再有丝毫滞涩 —— 经过一夜对意识碎片的梳理,他不仅掌握了上古归墟之蛇的基础运功法门,更能清晰感知到这股力量与周围环境的联系,仿佛能听见洞窟内每一粒尘埃的 “呼吸”。
他起身时,目光无意间扫过蛇形石雕的底座,发现昨夜因震动而松动的一块黑石,此刻竟露出一道细微的缝隙。缝隙中隐约透出淡蓝色的微光,与蛇眼晶石的光芒如出一辙。
“还有密室?” 林幽走上前,指尖归墟之力顺着缝隙渗入。黑石表面的符文瞬间亮起,如同水流般褪去,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,通道内壁镶嵌着无数细小的蓝色晶石,照亮了下方蜿蜒的阶梯。
沿着阶梯向下走了约百级,眼前豁然开朗。这是一间比上方洞窟更幽深的密室,密室中央悬浮着一面圆形的铜镜,镜面漆黑如墨,边缘雕刻着蛇形纹路,纹路间流淌着与归墟之力同源的黑色气流 —— 这便是上古归墟之蛇用于推演轮回的 “轮回镜”。
林幽走到轮回镜前,镜面突然泛起涟漪,映出他此刻的模样。但下一秒,镜中的景象便开始变化:先是青戍关的废墟,归墟之力覆盖后,焦土重新长出青草,断墙逐渐修复,仿佛时光倒流;接着画面跳转,一颗腐朽的古树,黑色气流缠绕而上,古树的枯木被吞噬,随后从树桩下钻出嫩绿的新芽,长成参天大树;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片崩坏的星空,归墟之蛇们用自身力量吞噬崩坏的法则碎片,重新编织出稳定的星轨,让星域恢复运转。
“这就是…… 归墟的轮回。” 林幽伸出手,指尖触碰镜面,一股更清晰的意识碎片顺着指尖涌入脑海,这是上古归墟之蛇中,某位 “轮回守护者” 留下的完整留言。
“宇宙之初,便有归墟。归墟之力,非创生,非毁灭,乃‘平衡’之具象。” 古老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,带着历经万载的沧桑,“世界如烛,燃烧至尽则为朽败,若任其腐朽,便会污染周遭,引发连锁崩坏。归墟之力,便是吹熄残烛、清理烛灰、重燃新火之人 —— 吞噬朽败,是为‘归’;重置本源,是为‘墟’;归而后墟,墟而后生,此乃轮回真意。”
林幽闭上眼睛,任由这道意识碎片引导。他仿佛化身为上古的归墟之蛇,悬浮在虚空中,看着下方的世界从繁荣走向腐朽:生灵因贪婪争夺资源,引发无休止的战争;大地因过度开采,灵气枯竭,寸草不生;法则因频繁干预,出现裂痕,濒临崩坏。
当世界即将彻底崩塌时,他与其他归墟之蛇一同降下,归墟之力如黑色的春雨,笼罩整个世界。那些因战争死去的生灵残魂、因枯竭而腐朽的土地、因崩坏而破碎的法则,都被归墟之力吞噬,化作最纯粹的本源之力。随后,本源之力重新凝聚,大地长出新的植被,灵气开始循环,新的生灵诞生,法则也恢复了稳定 —— 一个崭新的世界,在 “归墟” 之后,重新开始了它的轮回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 林幽睁开眼睛,眼眶微微发热。他终于明白,自己之前在青戍关用归墟之力净化血迹、重组盔甲,并非偶然的 “仁慈”,而是归墟之力的本能 —— 这股力量从诞生之初,就肩负着 “清理朽败、重启轮回” 的使命,而非单纯的毁灭工具。
他转头看向密室的另一侧,那里的石壁上,刻着另一幅完整的壁画。壁画上,一条通体金色的巨蛇,正试图用自身力量缠绕住一颗正在轮回的星球,阻止星球的朽败与新生。金色巨蛇的周围,无数归墟之蛇环绕,试图阻止它的行为,两者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—— 这幅壁画,描绘的正是上古时期,归墟之蛇与 “永恒之蛇” 的第一次交锋。
“永恒之蛇,诞生于归墟之外,天生便厌恶轮回的‘短暂’。” 轮回镜中再次传来意识碎片的声音,“它试图用自身力量冻结轮回,让世界停留在‘永恒’的状态 —— 可没有朽败,便没有新生;没有终结,便没有开始。永恒,本质上是另一种形式的‘永恒朽败’,一旦成功,宇宙将永远停留在死寂之中,再也没有新的可能。”
林幽的拳头微微握紧。之前他只知道永恒之蛇是威胁,却没想到其行为的本质,是违背了宇宙的轮回法则。永恒之蛇追求的 “永恒”,看似美好,实则是将宇宙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“归墟之主,不仅要掌控归墟之力,更要守护轮回法则。” 意识碎片的声音逐渐减弱,“若永恒之蛇再次苏醒,你将是阻止它的最后希望……”
话音落下,轮回镜的光芒逐渐黯淡,密室的石壁开始微微震动,显然,遗迹的传承已经接近尾声。林幽走到壁画前,指尖归墟之力轻轻拂过金色巨蛇的图案,壁画上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符文,符文融入他的体内,化作一道淡淡的印记 —— 这是上古归墟之蛇留下的 “法则印记”,能让他在未来感知到永恒之蛇的气息。
他转身走向通道,脚步比来时更加坚定。此刻的他,已经不再仅仅是 “掌控归墟之力的人”,而是理解了归墟本质、承载了轮回使命的 “归墟行者”。他知道,自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,仅仅是被动地应对危机,而是要主动出击,阻止永恒之蛇的阴谋,守护这个世界的轮回。
当林幽走出洞窟时,天已破晓。第一缕阳光透过林海的缝隙,洒在他的身上,金色的光芒与他周身的归墟之力交织,形成一道奇异的光晕。他抬头望向远方,目光仿佛能穿透云层,看到帝国的方向 —— 国师玄重曾说过,永恒之蛇即将苏醒,他知道,自己与玄重的 “论道”,已经不远了。
“归墟非灭,乃轮回之始……” 林幽轻声念着上古归墟之蛇的留言,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流光,朝着山下飞去。这一次,他不再是为了逃避,也不再是为了复仇,而是为了守护这世间的 “轮回”,为了让新生的希望,永远不会被 “永恒” 所冻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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