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却液的蓝光还在地面积水中闪烁,像坏掉的信号灯。楚河站在通道口,右眼视野边缘有细小的裂纹状干扰,像是屏幕老化。他没去擦,只是把跃迁手环重新扣紧,裂纹的表面硌着腕骨。
林玲的声音从手环里出来:“徽章材质含纳米金属,与实验舱标签蚀刻工艺一致,误差小于0.3微米。”
“不是巧合。”楚河说,“把所有带这个符号的数据点调出来。”
“已整合。灰蛊佣兵团近三个月活动轨迹集中在东区军工隧道,其中七次运输记录无官方备案。”
楚河低头看着战术腰包里的徽章,R-7-1149。编号后面应该还有更多。他想起第7章那辆装甲车里的实验舱,标签角落的三角与螺旋符号,和现在手里这个一模一样。
“调出战前卫星图,比对隧道结构。”他说,“找没登记启用的储备点。”
“第七军火库符合特征。位于地下三层,入口被塌方掩埋,但内部通风系统仍有微弱气流。”
“去那儿的路,全在尸潮环流带里。”
“是。”
楚河没再说话。他转身走向临时指挥台,一台拼装的战术终端。屏幕上跳动着城市东区的热力图,红色密集区像一块溃烂的伤口。
林玲继续:“残片数据库匹配完成。黑市交易获取的三块金属碎片,经酸液腐蚀后显影出地图轮廓,拼合后激活内置GpS。”
坐标落点闪烁在屏幕中央,正好压在尸群密度最高的区域。
“他们想让我们去。”楚河说。
“或者,想让地图自己‘被发现’。”林玲的声音没有起伏,“残片流通路径可追溯至灰蛊佣兵团控制的地下市场,流通时间在铁甲暴君事件后48小时内。”
楚河盯着那串坐标。他知道这不是巧合。徽章、实验舱、残片,全在往同一个方向推他。
“刀疤李。”他按下通讯键。
通讯接通,对方声音干脆:“在。”
“带五人小队,装备纳米虫群手套和脉冲手雷,准备突进第七军火库。”
“你去?”
“我不去。”
短暂沉默。刀疤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指挥官不在场,任务风险评级自动升到最高。
“命令是进去,不是交火。”楚河说,“确认物资类型,拍下所有标识,不接触任何装置,十五分钟一次心跳信号。”
“收到。”
“还有。”楚河顿了顿,“林玲会黑入监控残网,给你实时路径提示。如果她突然断联,立即撤离,不要等第二条指令。”
“明白。”
通讯切断。楚河看向林玲:“监控能撑多久?”
“城市东区残存摄像头覆盖率不足12%,且多数被尸群破坏。但我发现尸群行动轨迹异常——它们在绕着军火库入口转圈,像在守什么东西。”
“不是自然行为。”
“不是。”
楚河盯着屏幕上的环形轨迹线。他见过这种模式,在实验室里,动物被植入信号接收器后,会围绕发射源做无意义循环。这不是巡逻,是被控制。
“他们在用什么东西影响尸群。”他说。
“低频共振波的可能性97.6%。”林玲说,“与青铜板释放的频率高度重合。”
楚河忆起地铁站青铜板,那些符号此刻看来,恰似指向此处的信标。
“地图残片是饵。”他说,“军火库是钩子。”
“你才是目标。”
楚河没反驳。左臂的回炉核心隐隐发烫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刀疤李的小队出发后两小时,第一段影像传回。
画面晃动,头盔摄像头记录着地下隧道的黑暗。手电光扫过墙壁,露出“第七军火库”锈蚀的标识牌。门没锁,虚掩着,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红光。
“入口无防御。”刀疤李低声说,“但地上有脚印,新鲜的,至少二十人进出过。”
林玲同步调出热成像:“内部有六个热源,集中在中央库区,移动轨迹规律,符合人工搬运特征。”
楚河盯着屏幕。正常军火库不会有人值守,更不会有人搬运。
“放大库区。”他说。
画面切换,刀疤李已经进入主库。镜头扫过一排排空置的武器架,最后停在中央的六具圆柱形装置上。外壳银灰,底部有稳定支架,顶部印着褪色的型号标识:雷霆-IV。
“热核弹头?”林玲说。
“理论上,这型号二十年前就全数销毁了。”楚河声音低下来,“查外壳标识。”
刀疤李靠近其中一具,用手套抹去灰尘。镜头拉近,蚀刻符号浮现——三角与螺旋交织,和徽章、实验舱标签完全一致。
楚河调出青铜板影像,三处符号并列比对。边缘弧度、螺旋角度、三角顶点偏移量,全部吻合。
“深红之眼。”他说。
不是组织,不是代号,是一个标记。像商标,像烙印,像某种仪式的图腾。
“检测弹头内部信号。”楚河说。
林玲接入残存监控线路,扫描内部频段。几秒后,数据流跳出:“检测到持续低频脉冲,频率14.7赫兹,信号源位于弹头核心,非引爆装置。”
“那是诱饵发射器。”楚河说,“它在广播。”
“广播什么?”
“我的频率。”
林玲沉默了一秒:“回炉核心的细胞共振频段为14.68赫兹,误差在可触发范围内。若接近信号源,基因锁可能被强制激活。”
楚河明白了。
地图残片被故意放出,坐标指向军火库。他们以为能找到武器,实际上,是把自己送到共振场中心。而他,是唯一能被激活的“钥匙”。
“这不是军火库。”他说,“是祭坛。”
刀疤李的影像还在传输。他正准备后退,突然,画面剧烈晃动。
“发现什么了?”楚河问。
“墙上有字。”刀疤李的声音变了,“用血写的,还没干。”
镜头转向侧壁。一行歪斜的大字刻在混凝土上: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
楚河盯着那行字。笔迹不熟,但语气熟悉。像在等他,像在笑。
“信号强度在上升。”林玲说,“低频脉冲功率提升30%,持续增幅中。”
“他们在等我出现。”楚河说,“不是等我来抢武器,是等我来‘启动’。”
“建议立即终止任务,远程切断通讯链路,防止信号反向追踪。”
楚河没动。他看着战术屏上的军火库结构图,手指划过入口、通道、主库,最后停在中央。
“刀疤李。”他按下通讯键,“立刻撤离,不许碰任何东西。”
通讯没有回应。
“刀疤李!”他再喊。
依旧沉默。
林玲调出心跳信号监测界面。五名队员的生命体征全部正常,但刀疤李的心率在十五分钟前开始缓慢上升,目前维持在132,持续未降。
“他还在活动。”林玲说,“但通讯模块无输出。”
楚河盯着那串心跳数据。132,不是紧张,是兴奋。像被什么刺激了。
楚河眉头紧锁,深知若继续下去,刀疤李等人极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,而自己也将被拖入更危险的境地,不能再犹豫了。
“林玲,启动手环自毁协议。”他说,“准备远程焚毁所有关联数据。”
“包括军火库影像?”
“包括。”
“执行中,倒计时90秒。”
楚河最后看了一眼屏幕。军火库的影像还在,六具热核弹头静静立着,外壳上的符号像一只睁开的眼睛。
他抬起左手,回炉核心在皮肤下微微发烫。像是呼应,又像是警告。
他知道,那不是武器库。
也不是祭坛。
是坟场。
他划下封锁线,输入最后一道指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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