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我叫林暮，前女足国家队主力后腰，人送外号“中场绞肉机”。
退役后我放弃体制内铁饭碗，一头扎进娱乐圈。
金牌编剧王丽萍面试时问我为什么转型。
我真诚回答：“因为娱乐圈比绿茵场更需要演技。”
她当场拍板：“就你了！我的新助理！”
入职第一天，我穿着战袍（西装套裙）跟王老师去颁奖礼。
看着红毯上争奇斗艳的女明星，我下意识摆出防守阵型。
媒体镜头对准我狂拍：“王老师换保镖了？这姐姐眼神能杀人！”
当我帮王老师挡酒时，一个过肩摔放倒了投资方老板。
全场死寂中，我扶起对方诚恳道歉：
“对不起，条件反射。您刚才那动作，在我们队属于恶意犯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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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正文开始）
林暮站在市中心某栋高级写字楼的楼下，抬头望着那反射着刺眼阳光的玻璃幕墙，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钢铁丛林的花豹，浑身不得劲。
她身上这套为了面试特意购置的黑色西装套裙，比当年第一次穿国家队队服还让她拘谨。脚上这双五厘米的裸色高跟鞋，更是堪比刑具，让她无比怀念那双磨破了又补、补了又磨的旧球鞋。
“中场绞肉机”。
曾经在绿茵场上，这是对手闻风丧胆的绰号。她作风硬朗，跑动积极，卡位精准，是球队中后场不可或缺的屏障。二十多年的足球生涯，汗水、泪水、甚至血水，都洒在了那片她深爱的草皮上。
然而，伤病和年龄是运动员无法逾越的天堑。退役的通知下来时，她平静地接受了。队里给她安排了市体育局一个清闲的岗位，朝九晚五，稳定安逸，是很多人羡慕的归宿。
但林暮拒绝了。
一起长大的队友搂着她哭：“暮啊，你疯了吗？那是什么地方？吃人不吐骨头的娱乐圈！你一个踢球的，直来直去惯了，去了那儿不得被啃得渣都不剩？”
林暮只是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她不是冲动。只是觉得，人生就像一场球赛，不能因为上半场结束了，就躺在功劳簿上混吃等死。下半场，或许可以换个场地，踢一种不一样的足球。
比如，去那个据说比绿茵场更需要“演技”的地方——娱乐圈，看看。
于是，她投了简历，目标明确：金牌编剧王丽萍的助理岗位。
一个朋友牵的线，说王老师想找个“有点不一样经历”的助理。林暮心想，我这经历，够“不一样”了吧？
面试过程比她想象中要快。
王丽萍本人比电视上看起来更瘦小，但眼神锐利，带着一种知识女性特有的干练和通透。她没问太多专业问题，只是看着林暮的简历，又看看她本人，问了两个核心问题。
“林暮？前女足球员？为什么放弃稳定的工作，想来做编剧助理？这跨度可不小。”
林暮坐得笔直，双手放在膝盖上，这是她多年养成的习惯。她想了想，决定实话实说，带着点球场上的坦诚和如今稍加修饰的圆滑：
“王老师，我觉得吧，绿茵场和娱乐圈，本质上都是竞技场。一个用脚踢，一个用脑子‘踢’。我在场上踢了二十多年，学会了盯人、协防、传球、射门。场下，我觉得我可以学学怎么‘盯’项目、‘防’小人、‘传’达意图、还有……把生活这本难念的经，‘射’进观众的心里。”她顿了顿，补充了那句在肚子里排练了无数遍的“金句”，“而且，我个人觉得，娱乐圈可能比绿茵场，更需要点真实的‘演技’来打底。”
王丽萍听着， initially 没什么表情，听到最后那句，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。她放下简历，又问：“同济大学的学历？不错。”
林暮立刻条件反射般地补充：“王老师，我得跟您说实话，我是体育特长生，有加分政策才上的同济。”这话脱口而出后，她心里咯噔一下，坏了，是不是太实诚了？
没想到，王丽萍看着她，眼神里反而多了几分欣赏。她打量着林暮高挑的身材（1米75的个子在普通女性中很是出挑），虽然常年在户外训练皮肤不算白皙，但五官大气明朗，带着一股寻常女孩没有的英气和沉稳。
“真诚，不弄虚作假。挺好。”王丽萍点点头，“娱乐圈……怎么说呢，外面传的那些乱七八糟，也不是空穴来风。关键看自己怎么做。我这儿，活儿不轻松，要细心，要耐烦，还要有点眼力见儿。你能行吗？”
林暮立刻表态：“我能学！王老师，我别的不敢说，吃苦耐劳、执行力强，这是职业球员的基本素养！”
王丽萍笑了，当场拍板：“行，那就你吧。明天来上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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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，退役女足球员林暮，摇身一变，成了金牌编剧王丽萍的助理。
入职第一天，就赶上一个大场面——某个权威电视剧颁奖典礼，王丽萍是评委之一，也是受邀颁奖嘉宾。
林暮穿着她那套唯一的“战袍”，踩着依旧不习惯的高跟鞋，亦步亦趋地跟在王丽萍身后，走进了那个星光熠熠、衣香鬓影的会场。
红毯两旁，闪光灯亮如白昼，各种叫得上名叫不上名的女明星，穿着华丽的礼服，妆容精致，摆出最美的姿势，享受着镜头的追逐。空气里弥漫着香水、发胶和一种名为“名利”的气息。
林暮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。
这场景，让她莫名联想到了对方前锋带球突入禁区时，那种全场聚焦、空气凝滞的压迫感。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变得锐利，身体微微前倾，手臂下意识地抬起了一点，仿佛随时准备上前封堵对方的“进攻路线”（比如某个突然冲过来的狂热粉丝？）。
她这副“如临大敌”的架势，与周围谈笑风生、优雅从容的人群格格不入。
很快，有媒体镜头注意到了王丽萍身边这个陌生的、气场独特的高个子女士。
“王老师，这位是您的新助理吗？”有相熟的记者问。
王丽萍笑着点头：“对，林暮。”
镜头立刻对准林暮一阵猛拍。第二天娱乐版的边角料果然出现了相关描述：“金牌编剧王丽萍携新助理亮相，该助理身材高挑，眼神锐利，气场强大，疑似新任保镖……”
林暮看着手机推送，哭笑不得。保镖？她只是职业病犯了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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颁奖礼后的酒会，是真正的“战场”。
王丽萍作为业内大拿，自然是众人围绕的焦点。敬酒的、攀谈的、推销项目的，络绎不绝。
林暮牢记自己的职责，尽量帮王老师挡掉一些不必要的应酬，同时确保她手边始终有温水。她像个影子一样，安静却有效地跟在王丽萍身边，观察，学习，适应。
直到，那个略显肥胖、满面红光的投资方李总端着酒杯过来。
“王老师！恭喜恭喜啊！这次又是大奖！”李总声音洪亮，带着酒气，十分热情地就要跟王丽萍拥抱。
王丽萍显然不太适应这种过于热情的肢体接触，身体微微后仰，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。
林暮见状，立刻上前一步，挡在了王丽萍侧前方，微微躬身，客气地说：“李总您好，王老师不太舒服，我代她敬您一杯。”
李总被打断，有些不悦，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林暮：“你谁啊？我跟王老师说话，有你插嘴的份儿？”说着，竟然伸出手，想要扒拉开林暮。
就是这一个伸手的动作，瞬间触发了林暮身体里沉睡二十多年的防守本能！
在她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，她的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应对——只见她脚步迅捷地侧身、切入、左手格挡、右手抓住对方伸来的手腕，腰部发力，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！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。
刚才还喧闹的酒会现场，瞬间死寂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、一脸懵逼、酒醒了大半的李总，以及站在原地，还保持着微微躬身防守姿态、眼神警惕的林暮。
王丽萍也惊呆了，手里的香槟杯差点没拿住。
林暮看着地上呻吟的李总，这才猛地回过神来。
糟了！闯祸了！
她赶紧上前，伸手去扶李总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和……带着点球场检讨会的味道：
“对不起！李总！实在对不起！条件反射，纯属条件反射！”她一边费力地把胖乎乎的李总搀起来，一边认真地解释，“您刚才那个伸手扒拉的动作，角度和力度，在我们女足队里，属于典型的‘背后推人’恶意犯规，按规则是要吃黄牌的，严重了直接红牌罚下！我这是多年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，没控制住，您多包涵！”
李总：“……” 我包涵你个腿儿！老子差点被你摔散架！
周围众人：“……” 这解释……怎么听着这么有道理又这么离谱呢？
王丽萍最先反应过来，赶紧打圆场：“李总，不好意思，小林她刚退役，以前是女足国家队的，职业病，职业病！没伤着您吧？”
“女……女足？”李总揉着摔疼的屁股，看着林暮那一脸“我错了但我不完全错”的真诚表情，一口气堵在胸口，上不来下不去，最终只能悻悻地摆摆手，“没……没事……王老师，您这助理……挺特别哈……”
一场风波，在林暮这“防守过当”的操作下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平息了。
回去的车上，王丽萍看着身边依旧有些忐忑的林暮，终于没忍住，笑出了声。
“林暮啊林暮，”王丽萍摇着头，眼里却满是笑意，“我今天带你来，本来是想着让你见见世面，熟悉熟悉环境。没想到啊……你直接给我来了个‘全场紧逼’加‘战术犯规’。”
林暮脸一红：“王老师，我错了，我以后一定控制住。”
“控制什么？”王丽萍挑眉，“我觉得挺好。娱乐圈就是缺你这种……不按常理出牌的‘清流’。以后跟我出来，你就保持这个状态。”
她顿了顿，模仿着林暮刚才的语气，调侃道：“下次再有人不长眼，你就告诉他，他的行为，在你这里属于‘严重犯规’，再犯就‘红牌罚下’！”
林暮看着王丽萍眼中的鼓励和揶揄，心里那块大石头，终于落了地。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看来，这娱乐圈的下半场，开局虽然有点“暴力”，但似乎……还不赖？
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，心里默默盘算：绿茵场用脚说话，娱乐圈用……什么说话来着？算了，不管用什么，她林暮，既然来了，就没打算轻易被“罚下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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